第六十二章 Уǔzнaiǔ.ōяк
施斐對季南枝的初印象很微妙。 可能由于自己的職業(yè)病,他遇見比較感興趣的人的時候,喜歡不露痕跡地觀察對方。 人類作為擁有最高等智慧的靈長類生物,是最會也最愛撒謊的。即便如此,受潛意識控制的微表情卻常常泄露被掩飾的內(nèi)心。 施斐除開自己本職工作內(nèi)容外,平時對根據(jù)微表情去分析其他人想隱藏的秘密這樣的游戲樂此不疲。 遺憾的是,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遇見都是些看幾眼就沒興致的人。 游戲難度似乎被誰調(diào)成easy模式,令他枯燥無味極了。 直到季南枝的出現(xiàn)。 看到她的第一眼,那沉寂許久的興奮感驟然蘇醒,他很清楚,自己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游戲?qū)ο蟆?/br> 而這個念頭在第一次半夜接到她電話后,那種押對寶的快感在他胸腔里瘋長。 電話那頭的嗓音一改白日里的清脆爽朗,故意壓低的聲音帶著慵懶,怕他聽不清似的,語速很慢,就像正貼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施教授,有興趣殺了我嗎?” 還有什么比看起來陽光、積極、富有正義感的模范生,背后卻是黑暗、狠辣、令人窒息的Y冷玫瑰,更讓他興致斐然呢? 他欣然應(yīng)允,他不會蠢到誤以為她在教唆自己犯罪,過往對于DID患者的治療中,減少或者抹殺其余人格是常見手段。 于是后面才有了催眠季南枝這段。 施斐看著床上睡得并不踏實的女人,開始有些犯難。 原本他沒準(zhǔn)備這么早g預(yù)的,或許是被晚上那場尷尬相親會刺激到。 施斐的父親卡爾·馮·腓特烈在行事上完美繼承了祖父的傲慢,舊時代上位者的毛病在他身上還處處可見。 ——德意志帝國都滅亡一百多年了。 面對“腓特烈公爵”的各種無理請求,弗伊格特總是選擇遵循。 得虧弗伊格特是個肚子里有十艘巨輪的老好人,又或者是看在他是研究所最大的投資人面子上,總之,最后受罪的都是施斐。 相親會不歡而散,他記得自己率X離場的時侯,那個女人在背后罵他是茅坑里的石頭。 ——父親識人的眼光真是差勁,這樣大庭廣眾亂吼亂叫的女人怎么能稱得上是淑女。 后來他意外在路邊撿到那個像只浪貓的女人,一時沖動就把人帶回研究所。 甚至從她踏進(jìn)門那刻開始,對她的催眠暗示就在不知不覺中進(jìn)行著。 這不道德。 施斐清楚自己的行為違背了一個心理醫(yī)生的職業(yè)準(zhǔn)則,在他看見女人身上的吻痕前,他內(nèi)心是有遲疑的,不過那零星的道德約束被血液里翻涌的欲望擊碎。 他就站在床沿看她,眼中的情緒起起落落。 片刻過去,他才慢悠悠坐下,蒼白的手指掐住女人纖長的脖頸,一寸寸收緊,指腹能清晰摸到頸動脈的跳動,他腦海里不由幻想著女人因為缺氧而高潮的模樣。 “唔——” 女人難耐的低吟喚回他飄遠(yuǎn)的思緒,他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松開手,垂眸看了一眼她的脖子。 雪白的皮膚上只留下很淺的指印,沒多久就會消失了。 音響始終播放著《月光》的第一樂章,沉郁的曲調(diào)涓流般滲透脊髓,陰暗憂郁隨著音符從靈魂深處爬出,施斐憐惜地?fù)崦隋\緞似的秀發(fā),看她在夢境里掙扎。 “南枝……”男人試著同她交流。 “不要,別!別開門!” “不要害怕,你現(xiàn)在很安全,那個壞人看不見你,你不用擔(dān)心?!彼兆∨祟澙醯氖郑附焕p,他手心的熱度熨燙著對方。 在他耐心的安撫下,女人漸漸冷靜了下來。 “你是個隱形人,沒有人會找到你?!笔╈忱^續(xù)給向她暗示,“相信我,從房間里走出去,不會有事的。” 女人的表情有一些不情愿,施斐也不著急,輕聲哄著,沒多久,她緊蹙的眉頭才舒展開。 “是不是沒被發(fā)現(xiàn)?” 女人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門外面看到了什么?” “都是霧?!?/br> 施斐的聲音開始變得堅定,他不容置喙地指揮道,“穿過它,它在欺騙你,你想知道的真相在霧后面?!?/br> “我聽到有人說話。”季南枝如實回答。 “說話的人是男是女?聽得到在說什么嗎?” 季南枝搖頭,“太遠(yuǎn)了,我聽不清。” 施斐沒有繼續(xù)問,他知道對方自己在往意識深處摸索,這需要時間,他只能在旁邊給予安慰。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女人的臉色越發(fā)蒼白,最后捂著耳朵掙扎著,嘴里無意識地哭喊著—— “放開他!住手!你放開他!……” 她? 施斐看著陷入夢魘的女人,眸色一沉,當(dāng)即關(guān)掉了音響設(shè)備,沒了背景樂,房間里女人的啜泣聲越發(fā)明顯。 ——真是可憐的小貓。 施斐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 (DID:分離X身份識別障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