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鬧道院之六宗罪
“自然是幫你,但也不是幫你!” 九道人說了一句非常莫名其妙的話,他瞇起了那雙酒意未消的眼睛,遲疑半晌之后說:“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br> 這話又是怎么理解?還是說他話里有話,有著很深層次的意思? 我心中充滿疑問地看著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又是在打什么道語,但總的來說,他既然選擇站在自己這一邊,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師父,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見他沒有想解釋的意思,便是忍不住問道。 九道人長嘆一口氣說:“我一生修道,自問心無愧,如若真如你所言那般,必然是世人皆醉我獨醒,我必然要替自己的徒弟討回公道,這便是我一心所修之道?!?/br> 我聽得不由地氣血澎湃,心中一瞬間多了幾分底氣,問他:“師父,即便我們打不過,甚至會身死當場,那你也要選擇幫我嗎?這是為什么?” “我都說了,這不僅僅是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我們首先要當著全院師生的面,把這件事情向院長問清楚,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般,雖死猶榮?!?/br> 聽到九道人重重的語氣,已然是下定了決心,正如他之前推測的那般,他完全相信我說的話,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言語。 “我們什么時候去?”我也有些迫不及待,連忙問道。 “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全院師生修煉過后,即將吃午飯的時候,我們師徒去把這件事情挑明,相信即便我們戰(zhàn)死,也有讓如果真是那般不堪的院長,以后再也無法率領(lǐng)所有院眾?!?/br> 九道人摸著下巴說:“我覺得,像院長那樣的人,他還是會在乎名譽的,所以到時即便不能說清楚,他也不會當著那么多人面斬殺于你,畢竟你對于他還是有那樣離譜的利用價值,就先這樣,你回去準備吧!” “徒兒謝過師父?!?/br> 我朝著九道人再度行道禮,鄭重地說道:“如若這次功成,徒兒一定好生跟著師父修行,再也不荒廢修道一途?!?/br> “去吧,我也要準備準備,畢竟那可是院長啊,一個從我認識就無敗績的男人,他就是不敗的神話,為師也沒有多少把握?!本诺廊烁袊@過后,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殿宇中。 我走出了酒殿,開始和張繼雅用意識進行交流。 “再過兩個多時辰,我便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事情挑明,這一次真的事關(guān)生死,你也最好有心理準備?!蔽野蛋档貙λf道。 “放心,我早就有了大不了魂飛魄散的準備,到時候一定會和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張繼雅的聲音,緩緩在我的腦海中響起,每一字都非常的篤定,仿佛她也在我和九道人決定之后,下了一個決定,接著又感嘆道:“但是,我們面對的不僅僅是院長趙仙年,還有他的左右護法和啞巴衛(wèi)那些道院高手,我們幾乎沒有勝算?!?/br> 雖然這話說的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也是事實,畢竟以我剛剛筑基的境界,即便加上九道人這個結(jié)丹期修士,連半只腳已經(jīng)邁進元嬰的趙仙年都不是對手,又怎么可能打得過以趙仙年為首的那些人呢? “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與其一年之后還不知道是什么下場,還不如搏一搏,我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戰(zhàn)死的準備。” 我不由地握緊了拳頭,也明白這樣做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而且危險程度超越以往任何時間,畢竟這一次當著所有道院師生的面,勢必會徹底撕破臉面,對方可是整個道院的靈魂人物,到時候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來以身相護,甚至可能都無法和趙仙年交手,便已經(jīng)被他的徒子徒孫給活活打死了。 眼中的紅蓮業(yè)火是我最強的底牌,這玩意兒雖然相當?shù)目植?,但其后遺癥也著實可怕,這也是我現(xiàn)在擔心的問題,畢竟只能使用一次。 暗中交談著,我便是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回去便開始盤膝打坐,什么都不再去想,盡量讓自己的精神和體力,全都保持在一個最好的狀態(tài),以應(yīng)對兩個時辰之后的一場大戰(zhàn)。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大鬧道院,我也沒有退卻的道理,只能是勇往直前,即便前方是萬丈深淵,這一次我也會縱身一躍,跳出一條生路來,將趙仙年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全都挑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身為道院院長,竟然在背地做了一些什么樣的勾當。 時間過的很快,等到我一睜眼,已經(jīng)到了晌午,我便是站了起來,走到了房間的門口,門自動打開,再度看了一眼自己在道院的“家”,暗暗告別之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道院中,那些修煉完的修行者們,已經(jīng)開始兩兩相隨,三五一群,開始從各個地方走了出來,所有人的目標都是道院的食堂。 我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氣勢有所改變,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不少人看我的目光完全和以往不同,或許他們也能感受到我此刻的決絕和殺意,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的氣概。 “卑鄙無恥的趙仙年,你敢出來與我說話嗎?”我站在天年殿的門口,完全不理會那兩名又聾又啞的啞巴衛(wèi),直接就對著大殿內(nèi)冷聲喝道,剎那間回音滾滾,幾乎響遍了整個道院。 道院當中,知道院長名諱的人不在少數(shù),但是從未聽到過有人直呼起大名,有些即便不知道,但看到我站在天年殿外大呼小叫,也不由地頓足停下,紛紛不解地看向我。 “張大千,你膽敢對院長如此無禮,直呼院長名諱,你當真是在找死?!?/br>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緊接著就看到一道青光一閃,夾雜著怒氣,竟然懸浮在了半空當中,用不屑的目光俯視著我,說道。 我死死地盯著半空中的人,正是臉色鐵青的右護法韋金,他一身青袍,手持羽扇,強大的威壓從空中直接壓降下來。 唰! 一招呼乾坤袋中的精鋼傘,我直接指向他,森然說道:“韋金,你和趙仙年也是一丘之貉,今天不是你們死,就是我亡!” “哈哈,這小兒好大的口氣,竟然不知死活想要挑戰(zhàn)院長,看來午時三刻道院有史以來要見血了?!?/br> 一聲沙啞的冷笑聲響起,緊接著就看到衣著打扮比較現(xiàn)代,卻戴著半個骷髏面具的左護法饕隕,已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和韋金并肩而立,修羅般的殺氣幾乎形成實質(zhì)性的。 堂堂道院院長,被一個徒孫晚輩,指名道姓地怒罵,這要是傳出去,整個道院的千年威名將毀于一旦,而院長趙仙年在修道界的名譽也將掃地。 “一個犯傻的小徒而已,你們左右護法何必如此生氣?事情肯定是有誤會,說開便好?!?/br> 伴隨著緩緩送出的聲音,緊接著眼前流光溢彩一閃,便看到身穿著七彩華服的趙仙年,已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懸空站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即便個頭來看,他皆比饕隕和韋金矮一頭,但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勢卻不知道比他們高大出多少倍。 此時,守護在天年殿門外的兩個啞巴衛(wèi),已經(jīng)一左一右將我的堵住,手里反射著陽光的長刀,也已經(jīng)拔了出來,無言森然恐怖的氣勢,已經(jīng)將我牢牢地壓制在原地。 越來越多的道院修行者們,也聚集了過來,非常不解地看著我,或許我的這張面孔對于這些男修和女修來說,顯得很是陌生,正在交頭接耳問身邊的人,這年輕的小子是什么來歷? 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我是半年前那一批新修行者的一員,但他們也僅僅是知道這個,并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天年殿,更加不確定我這是要干什么? “全都給貧道讓開!”當一聲冷喝聲響起,只見九道人背著他的酒葫蘆走了過來,比起以往來說,此刻他的酒葫蘆幾乎和他的身高差不多,臉上也掛著從未有過的陰沉表情。 “老九,你這是何意?”見到九道人的面色不對勁,趙仙年仿佛已經(jīng)差不多看明白了原因,但還是當著下方的徒子徒孫,明知故問道。 九道人的氣勢,直接將兩個啞巴衛(wèi)震退數(shù)步,他緩步走到了我的身邊,而此時趙仙年也帶著他的左右護法從空中緩緩落下,一時間我們和他們面面相峙。 “院長,昨天我?guī)е约旱年P(guān)門弟子,問過關(guān)于你的事情,本以為只是外面的小事情,所以并沒有想太多,不曾想竟然還有那么多事情,是我這個當師父的不稱職,還把他交給你點撥,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那樣的事情。” 九道人對著趙仙年一開口,即便稱呼沒有改變,但是言語上已經(jīng)有了很明顯的敵意,他凝視著后者緩緩道來。 趙仙年身影一閃,便是到了我們的面前,裝出很是疑惑的神情,不解地問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讓你老九帶著小徒弟來這樣質(zhì)問我?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院長嗎?” “我敬你重你,是因為一直以來覺得是你道家第一人,值得我們所有人去尊敬,未曾想你在背地里竟然做出了那些事情,要不要我細數(shù)道來?” 九道人冷冷地說道,將酒葫蘆重重地放在地上,頓時由青磚滿鋪的地面,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道巨大的裂痕,蔓延向四周,震起了無數(shù)的碎石浮土。 “老九,你可以是被你這個不知深淺的小徒給誤導了?!贝藭r,立于對面的右護法韋金開口說道。 “一把年紀還如此,我看你也不配再做道師了?!本o接著,左護法饕隕冷哼一聲說道。 “你讓韋金隨意斬殺無辜生靈,這是其一。” “你為了踏入元嬰期,殘害張家人性命,這是其二。” “你為了長生不死,將九門中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幾代人死傷無數(shù),這是其三?!?/br> “你為了解身上病癥,強迫我徒兒張大千修煉到結(jié)丹期,以他之命續(xù)你之命,這是其四?!?/br> “你為了自己,強迫他服下蟞王丹,又以他家人朋友威脅,要他一年內(nèi)結(jié)丹,這是其五?!?/br> “你身為院長,不匡扶正義,不除魔衛(wèi)道,一心只為你自己,你還有什么臉把這個院長當下去,現(xiàn)在你就給我解釋,否則今天我這個老酒鬼,和你沒完?!?/br> 九道人一口氣將趙仙年所做的事情,以六宗罪的方式羅列出來,完事冷眼盯著后者,等待著他當著所有的人面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