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張家古樓的攔路黑棺
我和周凱一起照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細沙已經(jīng)沒到了林曉曉的腰部,搞不懂剛才酒瓶兒那小子都大聲提醒爬到沙子上,她怎么不聽把自己陷了下去。 現(xiàn)在說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我和周凱商量之后,便非常勉強地朝著她的方向爬去,等到了她身邊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多半個身子已經(jīng)陷到沙中,而她已經(jīng)陷到即將沒到胸,估計要不是在這里發(fā)揮了女性的先天優(yōu)勢,她會陷得更深。 我和周凱幾乎同時翻滾了一下,把自己從沙子里邊拔出來,可是一滾之后,還是半個身子下陷,雖說多少比之前強一些,但也強不到哪里去。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我問周凱,自己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反而是他說曾經(jīng)到過沙漠,有一定這方面的經(jīng)驗,他怎么說我就怎么配合。 “你們聽我的,一定要聽好了,首先先把我們的東西卸掉?!?/br> 周凱說著,已經(jīng)把背包丟到了遠處,其實全身上下最重的外物就是背包,也是大多數(shù)人唯一重的東西,到了這個關(guān)鍵時刻,已經(jīng)顧不得背包里邊的東西,生命大于一切。 我也照做之后,包括精鋼傘也拿掉,為了防止精鋼傘下陷,便是將它撐開,并用背包里邊的繩子拴住,找了一截骨頭,隨便選了個方向,狠狠地丟了出去,期待可以掛住什么東西。 精鋼傘,畢竟這是搬山派至寶,又是我保命之物,只要能有一絲重新找回來的機會,說實話我也不想放棄,回去也沒辦法向秋道人交代。 等我弄完之后,立即感覺渾身輕快了很多,下陷的速度也明顯再度減緩,看向林曉曉的時候,發(fā)現(xiàn)周凱已經(jīng)把她的背包也從背上摘了下來,同樣丟掉遠處,但他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 “你嘗試著能不能把鞋子在下面脫掉?!?/br> 周凱擦了把汗說:“沙子很容易進鞋子里邊,加重你身體的重量,沒有鞋子也方便一些?!?/br> 然而,林曉曉嘗試了幾秒鐘之后,立即搖了搖頭,眼眶里邊全都是淚水,或許這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已經(jīng)嚇得六神無主,沒哭出來已經(jīng)算是很堅強了。 周凱抓住一條胳膊,讓我也抓住一條,但不讓我用力,只能是勉強給林曉曉一個點,分攤她身體的重量,如此一來她下陷的速度減緩。 “往后仰,把肚子仰出來,你如果感覺到有被黏住,就緩緩動一動,下面剛剛有水滲入,應(yīng)該比上面要堅固一點,但千萬不要幅度太大,一旦陷到脖子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br> 周凱邊說著邊繼續(xù)指導(dǎo)她:“深呼吸,讓身體徹底的放松下來,我們慢慢來,記不得?!?/br> 他嘴上說著,但是額頭和臉上都是密集的汗水,看的好像比林曉曉更累,而林曉曉更多是驚慌,即便她按照周凱說的去做,但不可避免的還是緊張。 我也按照周凱說的去做,可能是自己什么妖魔鬼怪都見過,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強,不斷地深呼吸感覺神經(jīng)得到了放松,同時也增加了自身身體的浮力,越是大口吸氣效果就越好,吸入的空氣下行,從一定程度來說大量增加了自己的浮力。 林曉曉使勁地往后靠著,背部有沙子作為支撐點,左右又有我們兩個搭把手幫忙,竟然一點點地從下面靠了出來,簡直都有些不可思議,但就是辦到了。 整個過程非常的緩慢,差不多將近二十分鐘,她才從“泥濘”中躺了出來,整個人平躺在沙子上,已經(jīng)呈現(xiàn)一種有氣無力的狀態(tài)。 “你們那邊呢?沒有人再陷下去了吧?” 周凱問了一聲,立即得到了顏靈玉的回應(yīng),她帶著老三和老六,以“仰游”的姿勢靠了過來,不斷丟著的背包,一來可以防止沙子往口鼻中灌,二來用腳蹬要比用雙手劃節(jié)省力氣。 我們都就采用這樣的方式不斷前進,背后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但還不忘了仰泳一段,就將自己的隨身背部等重物往前丟一小段,等過去之后,再度重復(fù)…… “沙子里邊有東西!” 顏靈玉忽然叫了一聲,隨即她就不知道把什么掐住扯了上來,一看竟然是一種帶著觸角的甲殼黑蟲子,個頭和模樣有點像北方的蟑螂,只不過它是橢圓形的。 “這他娘是石蠶。” 周凱說話的功夫,他也從身體下摸了一只出來,看清楚模樣之后,雙指用力就掐出一股膿水,我問他什么是石蠶? 他說:“是一種水生的害蟲,這種蟲子會分泌一種腐蝕性的毒液,不過毒性不是很強,比普通的土馬蜂要弱,但比蟻酸要強一點,一般情況它們會躲在腐爛的白骨里邊,只有感覺老巢不安全才會爬出來,它有個特點,那就是咬人非常的疼?!?/br> “哎呦!” 我剛剛一聽完,便立即感覺自己的胳膊一疼,還沒有把咬我的石蟲抓出來,又連續(xù)被咬了好幾下,也不知道是我的血甜美,還是自己倒霉,很快就感覺自己的胳膊都開始腫了。 很快,其他人也就“哎呀哎呀”地叫了起來,原來是到了一帶,這種石蠶的數(shù)量多了,那是真的很疼,令人抓狂的疼,但又無可奈何,最多也就是抓幾只出來捏死解解氣。 我相信所有人都想到了,尤其是林曉曉,如果我們身陷入流沙當(dāng)中,那最終就會成為這些石蠶的美味,這里那么多白骨就是最好的證明。 從開始沙中仰泳,到半個小時之后,我們終于看到了一個石臺,所有人看到了希望之后,立即加快了速度,完全不理會那些石蠶,終于一個接著一個上去。 一行六個人很整齊地坐在石臺上,每個人都在喘,盯著剛剛過來的巨大流沙坑,還是心有余悸。 休息了不到三分鐘,周凱便齊勝碩:“此地不宜久留,以免再有意外,大家咬牙堅持一下,等有合適的地方再休整,走吧!” 我們紛紛站了起來,用手電照著“熙熙攘攘”的流沙坑,無數(shù)的黑點在下面跳動,就像是泥水煮沸之后,撒了一層小黑豆似的,看的人直起雞皮疙瘩,身上被咬的地方隨即隱隱作痛,當(dāng)然不排除心理作用。 在身后,是一個很大的黑窟窿,之前應(yīng)該是有門的,但不知道是被什么搞得支離破碎,只剩下一個大概的輪廓,有可能是被炸開的。 沒有任何猶豫,只是非常警惕地走了進去,里邊是一個洞xue,并不是很大,走個七八步就鉆進一條甬道當(dāng)中。 手電光在里邊照著,我觀察著,發(fā)現(xiàn)甬道的兩側(cè)有燭臺,里邊竟然還有凝固成膏狀的萬年油,一根發(fā)黑的燈芯倒栽在其中間的位置。 周凱拿出了打火機,開始把這些燭臺一個接著一個點著,很快整條甬道就不再黑暗,變得亮堂起來,同時我就發(fā)現(xiàn)在兩側(cè)的墻壁有很多浮雕,每是兩個燭臺中間就有一個。 那些浮雕約莫狼狗大小,形狀也像是狗,只不過沒有毛發(fā),而是非常整齊的魚鱗,應(yīng)該是麒麟,但腦袋并非是龍首,而是看起來相貌差不多的人首,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人首麒麟? 難道這就是張家古樓專屬的圖騰?看到這個的時候,我不由地想起了爺爺,自己曾經(jīng)見過幾次,他背著木柴從外面回皇陵的時候,身上就有麒麟紋身,只不過是正經(jīng)的麒麟,不像這里這些浮雕這么不正經(jīng)。 “張大千,這些浮雕很猙獰,我有些害怕?!绷謺詴砸粋€勁地往后身后躲,眼睛都不敢完全睜開,仿佛這樣會好一些似的。 我深吸了口氣,讓她不要害怕,實體存在的危險自己不擅長,但是說到靈體方面,那自己比起在場的所有人來說,絕對是專業(yè)的,更不要說僅僅是些浮雕,并沒有什么好怕的。 安穩(wěn)了林曉曉幾句,讓她放心跟著我,一行人便繼續(xù)順著這條甬道往里邊走。 這條甬道并不是很長,走了也就是五分鐘便找到了出口,但是隨著周凱一路點著那些燭臺冥燈之后,赫然發(fā)現(xiàn)在前面出現(xiàn)了一口黑木大棺材。 這口棺材非常的大,豎放在甬道中間,饒的這條甬道左右寬有三米多,但這口棺材也幾乎和甬道差不多寬,這就意味著我們想要過去的話,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從這口棺材上面,踩著棺材蓋到對面的出口。 可是問題是,為什么這里會有一口棺材呢? 酒瓶兒身為正兒八經(jīng)的摸金校尉,又有下墓經(jīng)驗,看到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他說:“這口棺材原本肯定不是在這里,是從其他地方搬過來的?!?/br>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可能是有人想要把這口棺材帶出去,但是錯估了這條甬道的寬度,最后卡在了這里?!?/br> “那些不重要,我看這口棺材都沒有被打開的跡象,我們要不要動手?” 當(dāng)棺材出現(xiàn)之后,老三身為盜墓賊的本性就顯露出來,他很是激動地搓著手,不停地抿著嘴唇說:“我下地這么多次,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大個的棺材,估計皇陵里邊的龍棺也比這個大不了多少?!?/br> 他提到的這個,我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自己那些年睡的就是龍棺,就拿漢墓皇陵里邊的來說,還真就沒有這個這么大,其實再專業(yè)一點來說,這不僅僅是棺材,而是棺槨。 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棺槨就是棺材,但事實上并非如此。 這就好像麒麟和鳳凰:雄性為麒,雌性為麟雄;鳳是雄性,凰是雌性。 棺槨,雖說不分雄雌,但棺是棺,槨是槨。 棺指的是用來裝殮尸體的器具,也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棺材,而槨則是在棺外的外棺,也可以認為是小棺材外面套的大棺材。 什么樣的人可以用棺槨,用幾重棺幾重槨都是有講究的,從西周開始的棺槨制度化開始,命令規(guī)定: 天子棺槨四重,親身的棺稱椑,其外蒙以兕及水牛皮;第二重稱地也,以椴木制成;第三重稱屬,第四重稱大棺。帝后之外槨兩重,多用梓木,因而其棺槨又稱“梓宮”。 上公、侯伯子男、大夫,以等差分別為三重(有兕牛皮)、二重、一重。 士不重,但用大棺。 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是:天子大棺厚八寸,大夫士大棺厚六寸,庶人之棺只準厚四寸,無槨,后世帝王、貴族、士大夫,基本沿用這個制度,偶爾會有僭越者,那就表明當(dāng)時的禮儀崩壞。 “既然遇到了,那肯定是要開棺的,否則我們千里迢迢跑到廣西,進來又吃了那么多苦是為了什么???” 老六的眼睛也開始冒精光,完全不像剛才唯唯諾諾,盜墓賊的秉性一覽無遺。 我感覺有人在看自己,轉(zhuǎn)頭就看到林曉曉正面帶不悅,在找她的時候,我確實跟她說過,我們不是盜墓賊,到這里來也不是為了掘墓盜陵,現(xiàn)在被這兩個家伙這么一說,不是也變得是了。 “我們來這里找的是墓塵珠鳳凰膽,不是為了明器來的?!敝軇P立即出言阻止。 我也跟著說:“沒錯,我到這里來也就是為了找一種古墓中才有的亡靈花救人,再說這里很有可能是我家祖上的墳?zāi)梗沂墙^對不會讓你們?nèi)ラ_棺的?!?/br> “可是萬一墓塵珠和亡靈花都在棺中,你們開還是不開?” 說這話的人是顏靈玉,直接把我和周凱說的愣住了,確實是這么個道理,先不論亡靈花這種極陰植物是否生長在棺中,但墓塵珠如果真的還存在的話,那極有可能被帶入棺中陪葬。 眼下,這口棺槨這么大,搞不好是整個張家古樓最大的棺槨,最好的陪葬品應(yīng)該都在這里邊,那就有墓塵珠存在的可能性。 “不管在不在,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驚擾了棺中先人的?!?/br> 過了一下腦子,我還是斷然拒絕,有些東西可能是寫進基因血液里邊的,一想到這口棺槨主人的身份,自己還是不想他們?nèi)ラ_棺。 老三就冷笑一聲道:“張先生不要逗了,張姓作為第三大姓氏,現(xiàn)如今全國有將近九千萬姓張的,也許五百年是一家,但不能因為這里叫張家古樓,你就說這是你祖宗,你這有點太喜歡認親了吧?” “是啊,我三哥說的沒錯,你怎么證明這里是你祖上???你有證據(jù)嗎?”老六也幫腔道。 猶豫了片刻之后,周凱開口對我說:“兄弟,我提個建議,你看行不行?!?/br> “什么?”我皺著眉頭看著他。 周凱說:“我們打開,不去動里邊的其他冥器,有墓塵珠才拿,沒有再原封不動的重新蓋上,行不?” 我深吸了口氣道:“凱哥,我信你,但是我不相信他們?!?/br> “你不用相信他們?!?/br> 周凱忽然就臉色一變,那一下非常的駭人,他凝視著老三和老六說:“你只要相信小三爺就行,我說了不會動,誰也不許動。表妹,管好你的人。” 顏靈玉聳了聳肩,有些無奈道:“你們也聽到了,我哥都搬出那位爺了,他的面子可以不給,但是那位爺?shù)拿孀硬荒懿唤o,對吧?” “好吧!” “行吧!” 聽到這個,老三和老六很是勉強地答應(yīng)了下來,看來還是要我三爺爺?shù)拿孀樱挥兴旁谶@些盜墓賊心中有威信,也不知道他年輕時候做了什么,會讓這些人聞風(fēng)喪膽。 總之,在我和三爺爺接觸下來,他是個文質(zhì)彬彬的老頭,喜歡講一些大道理,看待任何事情都有他獨家的見解,不像胖爺爺那么市儈,也不像我爺爺那樣行動大于言語。 商議好了之后,我們就站在到了那口棺槨的附近,正想著怎么打開的時候,忽然里邊出來了嘭嘭嘭的異響,就像是有人在里邊敲打棺材似的。 這個聲音瞬間在甬道中傳來,詭異到仿佛直擊心臟,并且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把我們一行人嚇得連連后退,瞬間雞皮疙瘩和冷汗出現(xiàn)。 難道棺主知道我們要開棺,他也不同意這么做,還說是里邊起尸了,我們見到的第一口棺材就要碰上一個大粽子? 盯著這口詭異的黑色棺槨,我不由地打開了精鋼傘,并從口袋里邊摸出了黃符,以應(yīng)等一下可能發(fā)生的意外和不測。 “棺材里邊怎么會有活物呢?”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林曉曉,很緊張地問我。 還不等我說話,酒瓶兒率先開口道:“像這種大墓,建在山中風(fēng)水寶眼,我已經(jīng)看過了,這屬于是敲斷了一條小龍脈吸髓,吸的差不多之后,一般會選擇換個地方,否則就會發(fā)生尸變,這口棺槨里邊的主兒,不好對付啊!” “不用怕,我們不是早有準備嘛,張大千是正兒八經(jīng)的搬山道人,對付個粽子沒問題。” 顏靈玉說著,基本上是用槍向我要的公雞血,上了膛,開保險,對周凱說:“哥,沒有什么好猶豫的,開了再說,要是起尸,我就把里邊的粽子打成馬蜂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