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的師父沒那么差勁
在我的面前,竟然是沒有一根雜草,卻是尸積如山,骨厚似海,放眼望去就像是進了修羅地獄一般。 我忍不住暗罵一聲,這哪里是什么棺材溝,完全就是爺爺他們常說的積尸地,此時自己的手機又發(fā)出嘟嘟的聲音,顯示著電量不足百分之二十。 一時間,心里拔涼拔涼的,轉(zhuǎn)頭一看那巨大的鬼火球已經(jīng)近在咫尺,一咬牙便是沖進了積尸地,幾乎是半閉著眼睛在狂奔,腳下不斷傳來大量骨頭被踩碎的聲音,甚至有的骨頭不知道里邊是不是塞了火藥,一踩“嘭”地一聲,就像是炸了似的。 我是龍命,我的命夠硬,它們奈何不了我的。 靠人不如靠自己,我已經(jīng)心里開始默念這些,想著便猛然停了下來,鼓足勇氣一轉(zhuǎn)頭,對著后面緊追不舍的鬼火球大吼一聲:“來啊,老子不怕你。” 吼出來好像內(nèi)心舒服了一些,但恐懼還是存在的,我咬緊牙關(guān),等著跟那團鬼火撞在一起,但是它竟然在距離我兩米遠(yuǎn)的地方驟然停了下來,漂浮著一動不動,仿佛在觀察我。 我和它就這樣對峙了三分鐘之久,顯然它能一晚上都停著那里,而我肯定不行,趁著自己那股倔強的勁還在,就一步步朝著它走過去,結(jié)果不可思議的現(xiàn)象發(fā)生了,它竟然開始主動后退起來。 難道這東西怕我? 我在自己的心里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但步伐不停,一路開始踩著骨頭噼里啪啦地往回走,它后退了沒有幾米,忽然“嘩”一下徹底散開,又恢復(fù)了大小和顏色不一的小鬼火,然后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直到完全消失。 這一刻,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時候,那輪盈凸月探出了頭,再度給我照亮了腳下的路。 我低頭一看,哪里還有什么骸骨,全都是一些腐爛的枯樹枝,上面還掛著水沖過后留下的白色水堿,應(yīng)該是暴雨過后的山洪,把它們?nèi)紖R聚到了這里,經(jīng)年累月越來越多,越來越厚。 看到這個,我一下子就坐倒在地,看來自己剛剛是被嚇懵了,出現(xiàn)了幻覺,誤把這些樹枝當(dāng)初了白骨,連忙打開手機看了看地圖,但才發(fā)現(xiàn)這溝壑之中并沒有信號。 可是不管怎么樣,我是一分鐘都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四下尋找可以上去的路,但怎么看都是棺材,根本沒有能夠上的地方。 我意識到只能順著原路返回了,立即便起身,四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心里就有了個不好的預(yù)感,剛剛慌不擇路的狂奔,自己還不能找到原路? 低下頭,我就尋找自己一路過來的蛛絲馬跡,這種鬼地方常年也沒什么人來,如果我順著路走過來的話,肯定會留下腳印。 不幸的是,我屬于不管不顧地跑過來的,尤其是穿過那些草高而密的地方,風(fēng)一吹草就站了起來,完全很難尋到蹤跡。 月亮! 我一抬頭,看到依舊掛在天空中的月亮,它不管偏東還是偏西,總的來說方位一直是在南邊的,記得下來的時候它在我身后,現(xiàn)在只要跟著它走,肯定能回到下來的地方,找到那條羊腸小道的。 意識到這個,我松了口氣,便準(zhǔn)備朝著月亮的方向走去。 在我剛剛邁出兩步的時候,忽然有個聲音在我的背后響起,把我嚇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轉(zhuǎn)頭一看,竟然是我那嚶嚶怪師父秋道人,他穿著一身杏黃道袍,帶著道帽,手里還拿著一把黑傘。 任靈萱也來了,她快步朝我走了過來。 “你要是打算用月亮辨認(rèn)方向,我保證你能在這棺材溝里邊轉(zhuǎn)到死。”秋道人警告了我一聲。 “你們怎么來了?剛才差點嚇?biāo)牢?,你們是不知道……”我就開始絮絮叨叨地把剛剛的經(jīng)歷和所見,也不管他們愛不愛聽,不說出來感覺自己得不到釋放。 “為師告訴你,你那是被鬼遮眼了?!?/br> 秋道人信誓旦旦地說著,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道:“今晚是農(nóng)歷農(nóng)歷十四,這月是盈凸月,鬼遮眼被你躲了過去,那這方圓十里之內(nèi),明日滿月必有人亡,死后不出三日雙目化膿流湯,七日不出喪,那家人勢必大禍臨頭。” 聽到這話,我感覺好像是自己害了他人似的,忍不住說:“師父你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有沒有辦法破一破?” 秋道人直接踢了我一腳,罵道:“你小子當(dāng)為師是什么?星宿老仙?那本就是天意,天意難違懂不懂?以后少說這種沒腦筋的話,人家要是請我,我能救活著的人,死的不歸我管。” 這話讓我很是愧疚,沒想到死人還能對活人影響這么大,便不由地想起了奶奶曾經(jīng)說過我父母下葬的方式,看來應(yīng)該屬于同一種情況。 “行了,不要愣著了,等到了子時我們也別想上去了,這回你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吧?” 說著,秋道人就一擺手,抗著他那把黑傘丁零當(dāng)啷地帶著我們往回走。 我走了一段才意識到自己體力有些不支,眼前一陣一陣的發(fā)黑,任靈萱一直在觀察我,便立即上來攙扶著我問:“你沒事吧?” “沒,沒事,你好久沒有跟我說話了?!彼浔穆曇?,雖然聽起來仿佛不帶一絲感情,但是我能夠感受到她的關(guān)心。 下來的時候容易,上去的時候就相當(dāng)吃力了,沒上幾步我就上氣不接下氣,任靈萱從扶著我,再到幾乎撐起我半個身子,兩個人走的很慢很慢。 “幫我拿著?!?/br> 秋道人將他手里的黑傘交給了任靈萱,然后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背,說:“來,讓為師背你上去?!?/br> 見我沒有上背,他就不耐煩的讓我快點,沒時間了。 我爬了上去,秋道人直接背了起來,健步如飛都往上走,完全沒想到看起來很清瘦的他竟然能有這樣的體力,同時心中也是一暖,他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勁,或許再接觸接觸還能發(fā)現(xiàn)他更多的閃光點。 還不等上去,我就累得昏昏欲睡了,雖然這張“床”比棺材還要難睡,但自己實在是太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