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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遲云還挖了莫傾瀾的鮫珠,莫傾瀾元氣大傷,起不了幻域了?!蹦侨颂嵝训?。 “如此說來,我們只需要破解了莫傾瀾的陣法,天道就毫無抵抗之力了。皆時,不管是蘇遲云伐天,還是李逐樓打上去,我們都穩(wěn)贏。”眠歲其實并不在乎天宮的帝位給誰來坐,于他們而言,鏟除天道,成為萬道至尊才是要事。 他心情極好,不忘打趣道:“當然,若是霆梟神君想親自下場玩,也是可以的?!?/br> 霆梟嗤笑了一聲:“穩(wěn)贏的局面,何必臟了自己的手。你說對吧,辨坤?” 一直默默侍立在一旁的辨坤應了一聲,又繼續(xù)一聲不吭,做個隱形人。 眠歲卻注意到了辨坤,把話題引到了他的身上:“辨坤仙君,說起來,莫傾瀾與你有親緣關系吧?” “我修無情道,早已斬斷凡情。況且,當年鳳尊與我把我兒魂魄一分為二之時,我兒便已死了?!?/br> “你這么一說,好像是有這么一樁事?!泵邭q道。 “現(xiàn)在的四海仙帝,與我沒有絲毫關系?!北胬つ樕蠜]什么表情,似在講最平淡普通的小事。 他抬眼看向窗外。 嵐云清流,仙鶴展翅。 時光匆匆而過,蘇遲云沒哄步恬幾日,步恬就繳械投降,軟化了態(tài)度。 實在是蘇遲云太犯規(guī),又是美食轟炸又是狐貍賣萌,等步恬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邀請?zhí)K遲云進了寢殿,躺在蘇遲云毛茸茸的尾巴上,吃著對方送到嘴邊的去殼大蝦rou。 步恬與蘇遲云重歸于好之后,蘇遲云才騰出手來收拾了李逐樓。 蘇遲云奉步恬之命放出風去:魔域和伐天聯(lián)盟都拿莫傾瀾的陣法沒辦法,尤其是設在通天殿的陣法,固若金湯,難以攻克。 解除陣法,則拿下天道。 其實陣法遠沒有傳得那么神乎,但魔域、伐天聯(lián)盟,包括三尊里頭都沒有一個能與莫傾瀾比肩的陣法師,莫傾瀾又巴不得能拖上個長長久久歲歲年年,總不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澄清謠言。 如今就差一步,就能改天換日了。 那幕后之人必定會有所行動。 果不其然,步恬從自己的魔神化身那兒得知了伐天的確切日子。 到了日子,步恬左等右等,這防御陣法都紋絲不動,也不知道他們會用什么手段來破開陣法。 莫傾瀾走到抄手游廊上,便見步恬趴在欄桿上,抬頭仰望著天空,若有所思。 “師父,紙鳶畫好了,瞧瞧喜不喜歡。”莫傾瀾把新扎好的紙鳶拿出來給步恬看。 這些時日,他總覺得和步恬度過的每一天都是偷來的。 這蜜里調(diào)油的好日子好似鏡花水月,等伐天聯(lián)盟的戰(zhàn)鼓敲響,一切就會化為烏有。 因此,他們格外珍惜。 他們好像回到了住在滄海小木屋的那段時光,簡單又美好。 不,如今的時光更讓他不舍。 莫傾瀾溫柔地注視著步恬,眼眸中的愛意好似要流淌出來。 步恬指著畫得憨態(tài)可掬的紙鳶,道:“你這燕子紙鳶做得身寬體胖,別一會兒飛不起來?!?/br> “你該相信我的手藝?!蹦獌A瀾接過紙鳶,細細整理起被步恬弄亂的風箏線,“絕對飛得起來。我放給你看,保證不使用任何術法,讓他飛起來?!?/br> “不用了,你都這么篤定地說它飛得起來了,那一定能飛起來。我怎么會不相信我的好傾瀾呢?”步恬撩起莫傾瀾的頭發(fā)絲,趁他發(fā)愣之際搶過風箏線,“望天殿的人手都解散了嗎?他們對你也算忠心耿耿,這關頭咱們就不牽連他們了,讓他們各回各家,各自安好?!?/br> 望天殿里頭有不少他的舊部,都是從他做伐天盟首那會兒就跟著他的,紛紛發(fā)誓要與他共存亡。 莫傾瀾嘆息道:“還有一部分不肯走?!?/br> “這可不行,你回去一趟,把他們都趕走?!辈教裢浦獌A瀾的身子,催促道。 莫傾瀾顧念著步恬的身子,毫不反抗,被他一路推出了抄手游廊。 “快去呀,我還能跑了不成?你好好辦差事,回來順路帶點新鮮的碧潮果來,我要滄海暗礁那一塊兒產(chǎn)的,皮薄水多個甜還有股獨特的香味?!?/br> 步恬的要求,莫傾瀾哪有不滿足的道理。 他道了一聲:“好。” 步恬笑了:“作為答謝,我給你編草兔子?!?/br> 莫傾瀾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通天殿,卻在通天殿結界外遇上了被陣法堵住去路的辨坤。 “許久未見,我們聊一聊?!?/br> 辨坤抱著劍,站在通天殿外。 莫傾瀾顧念著他同辨坤那點子稀薄的血緣關系,還是決定先接待他。 他請辨坤入內(nèi),送上一盞茶,問:“你怎么來了?” “來勸你迷途知返。”辨坤淡淡道,“天道這么多年結下的仇怨,不是靠你們幾個花上數(shù)十年就能化解的。她如今實力不濟,能不配位,已壓不住底下的神尊,誰都想趁著她虛弱讓她徹底消失?!?/br> 他的視線落到窗外。 從這里往外看去,能見到天道像個小姑娘似的,獨自在草地上放紙鳶。 天道臉上是帶著笑的,只是她的背影看起來寂寞又蕭瑟,想來她自己也知曉時日無多了。 莫傾瀾見辨坤看著步恬出神,起身闔上窗,阻隔了辨坤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