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周川問羅曼，“你被人騙過嗎？”

    “沒有?！?/br>
    “我被騙過?！?/br>
    “哦？”

    周川講述，“前年冬天，大頭過生日，我喝酒輸了，他們就給我注冊了個交友軟件約了個姑娘第二天見面，要求是我必須跟姑娘至少吃一頓飯，然后我就被騙了兩千?！?/br>
    羅曼好奇，“怎么騙的？”

    “吃飯前姑娘問我借錢買化妝品，說一會兒還給我，吃完飯就把我拉黑了……”

    羅曼人都傻了，她湊過去摸摸他額頭，“你要不要去掛個腦科看看病？”

    周川把她的手拉下來，他看著前路雨幕濛濛感嘆道：“其實我當時就料到了?！?/br>
    “那就活該，打腫臉充胖子?！?/br>
    “不是，我要拒絕姑娘就會走人，那我就輸給大頭三千，給她買了還能節(jié)省一千。”

    羅曼都沒聽說過，還有這么算賬的，她建議，“你和大頭一起掛號，團購更優(yōu)惠?！?/br>
    周川其實一直很氣這件事，都不能跟人說，如今總算能傾訴出來，他委屈道：“老婆，給我報仇。”

    “行，明天我也注冊個賬號去騙錢。”

    “誰讓你這么報仇了？我是說你去欺負一下大頭！再說你注冊什么軟件？已婚女士還上網交友合適嗎？”

    羅曼不理他，太幼稚了。

    周川說，“就這么定了啊？明天約大伙一起聚聚吧?！?/br>
    “哦?！?/br>
    “去哪呢？”周川思考了半天，問她，“要不來咱家吧？煮火鍋吃？”

    羅曼不大愿意，煮火鍋味道太大，對不起家里的花花草草，她說：“去外面吃吧，家里吃好麻煩。”

    周川哦了一聲。

    兩人又聊起小貝的遭遇，周川挺可憐她的，羅曼倒沒有太感傷，她說，“花錢等于愛本身就不成立，如果小貝一開始堅持拒絕就不會損失錢。”

    周川說，“男女朋友之間互相送禮物也正常?！?/br>
    “互相的前提是彼此都能承擔，小貝買不起電腦手機很正常，她剛畢業(yè)沒錢，不該抱怨這一點。”

    周川看向她，“你剛剛不是很關心她？她也不是抱怨吧，手機太舊了想換新的一時沒錢感慨兩句罷了?！?/br>
    “為什么要遺憾超出當前能力范圍的東西？她這么一說對方就下了套，當然這里邊有騙子伺機等待的原因，但她能上鉤還是因為從心底認可花錢能證明愛情?！?/br>
    周川突然覺得有點冷，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這是你不要婚禮儀式的理由？彩禮什么的?！?/br>
    “我記得法律明確規(guī)定禁止通過婚姻索取錢財?！?/br>
    他說，“婚禮也好，彩禮也好，是傳統(tǒng)習俗，跟除夕一樣跟冬至吃餃子湯圓一樣，你怎么不說春節(jié)不好？”

    “節(jié)日有什么錯？節(jié)日沒有影響任何人的人生啊。傳統(tǒng)的未必是好的，封建社會也沒有婚姻自由?！?/br>
    周川反問，“從包辦婚姻到自由婚姻是不是進步？法律的完善是不是代表婚姻對人類社會的重要性？慶?；橐鲇惺裁村e嗎？”

    他有點激動，羅曼很平靜，她覺得周川在偷換概念，但她不提這件事，不想吵架。

    她坦誠自己的觀點：“古代沒有民政局，包括婚書都是后來出現的，所謂彩禮一開始算是契結婚約的形式，功能相當于今天的結婚證，發(fā)展到現代文明社會，彩禮作為習俗，其實是雙方父母出錢支持兒女組建家庭，因為孩子太年輕工作時間短沒錢買房買車，這是大環(huán)境倡導早婚的結果，一方面逼著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窮二白去結婚，另一方面又不接受合法夫妻租房住，自相矛盾?！?/br>
    周川無話可說，他沉默著開車。

    羅曼察覺到車內氣氛緊張，她問，“你似乎在生氣。”

    周川皮笑rou不笑地說，“我生什么氣？老婆不問我要一分錢不是利我的好事嗎？多少人求之不得我還要生氣嗎？”

    “嗯，是不該生氣?！?/br>
    周川就是生氣。

    回到家他還在生氣，羅曼想讓他冷靜一下，她去洗澡，剛脫了衣服，周川進來了。

    羅曼一時有點害羞，趕他。或許她的趕人只是一時害羞，但周川當了真，他受不了，受不了羅曼處處拒絕他。

    周川接過她手里的花灑掛好，他強勢貼過來，把她遮擋胸部的手臂拉開，他親吻她撫弄她變著法貼近她。

    “先讓我洗澡?！绷_曼說。

    “這不是在洗嗎？”周川幫她洗。

    這太糟糕了，一個成年人不該讓別人幫忙洗澡，神經要爆炸了。

    “羅曼，要不要我？”他咬著她的耳廓輕聲問。

    問句輕輕落在羅曼身上引炸了欲望，她旋而轉身掛在他脖子上熱情擁吻。

    糟糕就糟糕吧。

    羅曼從未在這方面如此放肆過，她一向不是太熱情的人。

    從浴室折騰到臥室，地板濕了一路，床單也又濕又皺，羅曼驚訝于自己從未展現的柔韌度，她有點擔心，哄著周川要盡快結束。

    周川心里憋著許多許多話，說不出就化作行動把她撞碎，讓她那張嘴巴除了凌亂喘息再說不出冰冷的話。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這個人?！绷_曼回答。

    驟雨暫停，周川的眼睛閃爍著喜悅，他徹底被哄到，溫柔地親吻著她壓下去，“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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