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主被揭穿后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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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雙身影在冬日的暖光中緊緊相依,影子被無限拉長,跨過門檻,正好停在云霧斂的腳尖。 他整個人都猛烈晃了一晃,若不是賀延年及時將人扶住,他只怕早就摔倒。 “切切”的咬牙聲從他嘴里傳出,還咬了不止一次,在場眾人無不聽得真切。 “你若是覺得不甘心,現(xiàn)在追上去還來得及?!币恢痹谂宰鞅谏嫌^,不曾發(fā)過一言的衛(wèi)旸忽然開口,“別等以后人家真的不認(rèn)你了,你后悔都來不及。” 旁人的事,他從來不關(guān)心。可這回,或許是因著自己前段時日苦苦追求的經(jīng)歷,他頗為感同身受,難得開了尊口勸誡。雖還是熟悉的冷淡語調(diào),元曦卻聽出幾分感慨。 云霧斂卻只是不屑地“嘁”了聲,“本就毫無關(guān)系,為何要認(rèn)?” 大袖一甩,人就揚長而去。 第66章 消息 鬧了這么一出, 最后元曦他們還是搬去了孟府。 云霧斂卻是堅決不肯與他們同行,住進(jìn)孟之昂的家,離了他們單獨行動。 此番來蜀,他本就是被衛(wèi)旸強行綁過來的, 眼下又鬧了這么一出, 元曦難免擔(dān)心, 怕他真就這么跟他們堵上氣, 丟下他們一走了之。 那衛(wèi)旸身上的毒該怎么辦? 元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坐在去孟府的馬車上,她還在一直在琢磨要不要去把人找回來。哪怕不住孟家,至少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衛(wèi)旸卻一臉從容, 撫著她緞子一般的烏發(fā)安慰:“莫擔(dān)心, 若是今早之前他同我們辭別,那的確是要去好好勸一勸??涩F(xiàn)在……”哼聲一笑,他懶洋洋地枕著雙臂,靠在車圍上閉目養(yǎng)神,“怕是我們想帶他回帝京, 他也舍不得挪窩了。” 他這話說得含糊,元曦起初還云里霧里,細(xì)想方才在驛站云霧斂的種種反應(yīng), 她隱約明白過來, 也就由他去了。 從驛站到孟府且有一段路程。 元曦昨兒被衛(wèi)旸折騰了一晚上,沒睡好,這會子索性就窩在他懷中歇回籠覺。等她睡飽, 馬車也剛好在孟府門前停下。 男人之間還有官場上的虛與委蛇, 且得周旋一會兒。 衛(wèi)旸囑咐了元曦幾句, 便跟孟之昂走了。 元曦最煩這些假惺惺的寒暄, 也樂得躲清閑,下了車便只和竊藍(lán)他們一塊收拾行李。 孟府是個五進(jìn)的院子,在芙蓉城里頭已經(jīng)算一座很不錯的宅邸??蔁o論是院子大小,還是各處的布置,配一個從二品的朝廷大員,終歸是欠缺了些。 看來這個孟之昂,也的確如外界所言那般,是個兩袖清風(fēng)的好官。 不過給他們安排的住處,倒是府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別致。 五步一景,十步一閣,地方寬敞不說,還遍植了時令草木。哪怕是眼下這般蕭索的時節(jié),院子里也不乏嬌妍的色彩。 給他們領(lǐng)路的婢女叫知夏。 那是個嘴上閑不住的,最初過來給元曦請安的時候,她人還有些拘謹(jǐn),不怎么敢說話。才轉(zhuǎn)過兩道月洞門,她嘴上的封條就被撕了個一干二凈,片刻也停不下來。 “郡主您是不知道,孟大人為了恭迎您和太子殿下兩位貴客,早幾日前就吩咐下去,讓咱們把這一枕春收拾出來,專門供您們二位起居。就連這院子里的花,也是大人親自從別處移栽過來的呢!” “哦?”元曦?fù)P了揚眉,頗為驚訝。 且不說雙方立場不同,就單說布置院子一事。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nèi),孟之昂又是地方巡撫,每日身上事務(wù)萬巨,不想也知定是每日都忙得腳不沾地。繞是如此,他居然還能抽出空暇,為自己的政敵做這些細(xì)膩的小事? “還真是用心良苦啊。”元曦提唇笑了笑,語氣意味深長。 竊藍(lán)和銀朱感覺出來,互相交換了個譏誚的眼神。 知夏卻以為元曦是真心實意在夸贊她家孟大人,笑得越發(fā)燦爛,話匣子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檐下隨便一個燕子窩,她都能給元曦掰扯出一個“孟之昂千里救玄鳥”的感人故事。 元曦實在佩服不已,“看來你對你家大人不是一般的贊賞,倒沒怎么聽你提過你家夫人。” 聽到這個,知夏那張熱情如夏的笑臉倏地僵硬。雖然很快恢復(fù)如初,然眼里的光到底不似方才那般明亮。 隱隱地,還帶起了幾分輕蔑。 元曦微不可見地提了下眉梢,抬手壓了壓被風(fēng)吹起的鬢發(fā),狀似無意地問:“你不喜歡你家夫人?還是說,你家大人不喜歡她,他們夫妻并不和睦?” “根本沒有的事!” 果然一提到孟之昂,知夏就跟炮仗似的一點就著,一時都忘了元曦的身份,扯著嗓門便嚷嚷:“我家大人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大人待她如何?整個芙蓉城都知道。一個殺人犯的meimei,見天兒還瘋瘋癲癲的,能嫁給我家大人為妻,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 說到這兒,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忙捂住嘴,鵪鶉似的垂下腦袋,怯怯同元曦告罪:“奴婢剛剛失言,望郡主莫怪?!?/br> 元曦笑著撫了撫她的腦袋,道:“無妨,你我不過是在閑聊,沒這么多顧忌?!毖壑樽右晦D(zhuǎn),她又問,“你剛剛說,整個芙蓉城都知道,孟大人待她如何,那……究竟是如何呢?” 知夏是個重皮囊之色的,看元曦生得漂亮,說話也溫溫柔柔,完全沒有郡主的架子,她懸著的心當(dāng)即便松了下來,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全交代了個干凈。 “也就是奴婢,看郡主面善,才好心提醒您,千萬離停云苑的那位遠(yuǎn)一點。她就是個瘋子!別看她現(xiàn)在人五人六,沒什么不對,犯起瘋病來,能攪和得闔府上下不得安寧。您這千金之軀,可千萬別叫她傷著咯?!?/br> “病了?”元曦驚愕不已,“她家中祖上不是行醫(yī)的嗎?怎么還能得這樣的毛病?” “還不是叫她家里那些事給刺激的?”知夏道。 說到這,饒是她再不喜歡云旖,也情不自禁替她嘆了口氣,“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人。剛及笄不久,爹就沒了。沒過兩天,哥哥又成了通緝犯。家里咣當(dāng)就剩她一個,孤苦伶仃,吃不飽穿不暖的,還差點被仇家抓去賣給窯-子。這一刺激,人就不正常了。 “也就咱們大人不嫌棄她,還三媒六聘娶她為妻,拿她當(dāng)個寶。要知道那時候,我家大人已經(jīng)是兩榜進(jìn)士,人又生得儀表堂堂,上門提親的冰人都快把門檻踏破。而她呢?” 知夏鄙夷地翻了個白眼,想起這些年在府里的所見所聞,不禁感慨: “大人待她啊,是真的好。她每次犯病,都跟外頭的瘋狗無異,兩個人都攔不住。咱們想拿繩子捆人,大人還替她擋著,說舍不得。每次都親自在榻邊照料,手腕子叫她咬出血,他也沒發(fā)火,還反過來安慰她。世上有幾個男人,能做到他這地步?” 元曦捺了下嘴角,不置可否。 閑話間,轉(zhuǎn)眼也到了一枕春。 元曦最后同知夏寒暄幾句,讓竊藍(lán)給了點賞銀,便將孟府上的人都打發(fā)了出去,只留自己的人在里頭收拾院子。 冬日晝短,等一切都安置妥當(dāng),日頭也已斜向西墻。 賀延年讓隨行的廚子做好晚膳,衛(wèi)旸也剛好從外頭回來。 也不知是叫芙蓉城的冬天給凍著了,還是同孟之昂別苗頭處于下風(fēng),他臉色黑得出奇,跟抹了碳似的。 一枕春里的景致極好,元曦本想在晚膳擺在院子里,邊就著美酒邊賞景。眼下看他這副模樣,心不禁提到嗓子眼兒,忙放下手里的鎏金琺瑯手爐,迎上去問:“這是發(fā)生什么了?” 衛(wèi)旸覷了賀延年一眼。 賀延年立馬心領(lǐng)神會地帶著下人,從屋子里退出去。 待屋門“吱呀”合上,衛(wèi)旸才拉著元曦進(jìn)了里屋,神情凝重道:“你還記得連瑾跟你提過的江姓老人嗎?” 元曦點頭,“記得,就是蜀中那位擅長捕魚的老者,連瑾得到的那條那浮蘿,就是他抓的。你這兩日不是一直在派人打探他消息,可是有結(jié)果了?” 那浮蘿魚關(guān)乎他性命,衛(wèi)旸格外重視,不會隨便開玩笑??唇袢账@模樣,應(yīng)當(dāng)是有消息了,只是這消息怕不太盡如人意。 果然下一刻,衛(wèi)旸便長長沉出一口,肅容道:“那位老爺子死了?!?/br> 第67章 求救 “死了?!什么時候的事?” 像是被人當(dāng)頭砸了一棒, 元曦兩耳一陣“嗡嗡”鳴響,腦袋也跟著暈眩。若不是有衛(wèi)旸扶著,她只怕已經(jīng)栽倒在地。 “你先別急,待我把話說完?!?/br> 衛(wèi)旸拍著她后背, 柔聲安撫。見她臉色實在差, 他索性抱起人, 去到旁邊的羅漢床上坐下。 “消息是剛剛送過來的。暗衛(wèi)四處打聽, 找到了老人家的住處, 也聽他好友提過,說他年初的確抓到過那浮蘿魚,還是兩條。其中一條高價賣給了南縉人, 另一條想自己留著, 想在為難時候給自己吊命。 “可暗衛(wèi)找到他家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人拿刀捅死在自家墻根上,身體都涼透了,估摸著是昨天深夜動的手。他家中只有他和他兒子兩人,兒子幾乎住在賭坊, 那晚上也沒回來。家附近的鄰居也都睡得很深,沒聽到任何響動?!?/br> “那魚呢?魚怎么樣了?”元曦迫不及待問,雖說是心里約莫已經(jīng)有數(shù), 可她還是不肯死心。 然結(jié)果并未給她帶來任何驚喜。 “魚不見了, 他家中庫房被人翻過,一盤狼藉??伤麅鹤訁s說,家里值錢的東西一樣都沒丟, 只有那條魚不見了?!?/br> “只有魚不見了……”元曦囔囔著, 背脊寸寸發(fā)涼。 此番他們離京, 千里迢迢趕到蜀中, 就是來找那位江姓老人討魚,解衛(wèi)旸身上的毒。 論動作,他們也算得上快,人還沒到芙蓉城,暗衛(wèi)就已經(jīng)進(jìn)城暗中打探,且在他們抵達(dá)的第二天,就送上了最新消息。 可饒是如此,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暗夜殺人,又只帶走了魚,兇手顯然就是沖他們來的! 丟魚是小,叫旁人發(fā)現(xiàn)衛(wèi)旸中-毒之事,麻煩可就大了! 偏偏還就發(fā)生在這芙蓉城,恒王的地盤…… 不祥的預(yù)感油然而生,元曦垂在膝上的手不自覺捏緊。腕上的紅繩順勢滑下來,銀色鈴鐺觸及指尖,冰涼一片。 “你也別太緊張,事情還沒糟糕到那步田地?!毙l(wèi)旸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叫她指尖的冰冷刺了一下,他眉心輕折,握了她的手在掌心輕輕揉搓,給她取暖。 聽他這話茬,像是還有什么轉(zhuǎn)機? 元曦忍不住抬頭問:“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那還沒有,不過……”衛(wèi)旸眼里浮起一絲陰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有所行動,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元曦沒心情陪他玩這種文字游戲,兩道細(xì)細(xì)的柳眉直往中間擠。 衛(wèi)旸忙將人摟到懷里,直言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兒子常年不著家,是一問三不知,可他鄰居卻不是。 “起初他們也怕自己有危險,問什么都說不知道。銀子往跟前一丟,人也就老實了,告訴了我們一樁事。就在咱們進(jìn)城前兩天,有人為了那條魚,特來找過老爺子。但似乎沒談攏,兩人大吵了一架,鬧得很不愉快。 “那人很謹(jǐn)慎,沒去老爺子家里,而是把人叫去了莊上一座廢棄的馬棚單獨說話。若不是當(dāng)時,莊子上剛好有人去那里倒泔水,瞧見了,只怕都沒人敢相信?!?/br> “所以那人是孟之昂?” 元曦睜圓眼,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覺收緊。聲音雖努力控制過,可還是壓抑不住她心底的驚訝。 衛(wèi)旸有些驚訝于她的敏銳,但細(xì)細(xì)一想,芙蓉城總共就這么點大,能讓城中隨便一個人都認(rèn)識且驚住的,還同他們對立的,除了孟之昂,還會有誰? “咱們雖還不能憑這些就斷定,是孟之昂下的毒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世上的確還存在第二條那浮蘿魚,且孟之昂也在找,急切程度不在我們之下。而他身為地方巡撫,有能力,也有動機下次毒手?!毙l(wèi)旸道。 元曦心思玲瓏,很快就從他的話語中舉一反三,“倘若真是他,那不就說明,那條魚現(xiàn)在豈不是很有可能就在這座孟府之中?咱們搬進(jìn)來,也算誤打誤撞,正中下懷了?” 衛(wèi)旸眼里綻開欣賞的笑,寶貝似的啄了下她眉心,“倘若我手底下都是元元這樣一點就透的聰明人,我能輕松不知多少?!?/br> 元曦知他是怕自己知道這些后憂思過度,才這么安慰自己。衛(wèi)旸是什么人?能叫他看中,且收入東宮做幕僚的,又豈會是庸才?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話她聽著心里就是舒服,適才揮之不去的霾云也散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