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主被揭穿后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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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凌霄樓之事還歷歷在目,當時柴房里到底藏著誰,元曦事后也讓葉輕筠去調查過,卻一直沒個結果。 但經過這幾天,她大致也能猜出個大概。 誠如竊藍所言,汝寧再大膽,到底還是一國公主,代表的是北頤的顏面,這般公然向別國王爺提親,還是在皇后和恒王眼皮底下。事先沒跟他們通過氣,元曦是不信的。 甚至可以說,就是他們倆慫恿汝寧這么干,為的便是借悠悠眾口,倒逼連瑾就范,好促成這門親。 至于他們聯(lián)手之后會對付誰?答案顯而易見。 偏生這節(jié)骨眼,某人還不在。 “這么好的天,太子殿下為何不來?”桌上的菜肴已吃得七七八八,銀朱忙著將碗碟撤下,忽然想起這茬,問道。 “聽說是叫朝堂上的事絆住了,來不了。”竊藍幫她一塊收拾,順嘴問元曦,“郡主可知道是什么事?春獵這么大的事,東宮一個人也不過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br> 元曦聳了下肩膀,不置可否。 這事她也是臨行前才聽賀延年說的。 建德帝一門心思只想遁入空門,已經有兩三年沒參加過春獵,都是衛(wèi)旸代為主持的。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朝堂權勢傾向的一種體現(xiàn)。恒王眼紅了好久,也想親自cao辦一回,奈何尊卑等級在那壓著,他便是把一雙眼盯得紅出了血,也沒能成功染指過。 今年又有南縉的使團一塊隨行,重要性可見一斑,衛(wèi)旸卻自己退出了? 這不是主動幫自己的敵人牽線搭橋嗎? 他想干嘛? 元曦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況且不來就不來嘛,早些跟她說也行啊,她也就不過來了。現(xiàn)在可好,就她一人,跟章皇后一家子出來,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區(qū)別? 元曦恨恨吐出一口氣,罵道:“混蛋!” * 同一片月色下,東宮也在布晚膳。 忽而一陣疾風入窗,衛(wèi)旸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鹿游原瞧見了,“嗤”地一聲笑出來,拎起說邊的銀壺,往他的玉杯里頭斟酒,“挨罵了吧?也是,這么放人家鴿子,換我,我也罵你,還打你呢!” 他過去是衛(wèi)旸的伴讀,衛(wèi)旸當年上太傅家掏鳥窩的時候,他還幫忙望過風,交情自是不一般,什么話都敢說。 衛(wèi)旸斜他一眼,冷聲道:“你這錦衣衛(wèi)指揮使要是不想干,就把位置讓出來,有的是人想干。沈千戶家那條狗,孤瞧著就不錯。” “嘿,你這人……”鹿游原訝然舉杯指他,叫衛(wèi)旸一睨,他又立馬縮回去,無聲動嘴暗罵,給自己也倒了杯酒,“我說不過你,不過你也別得意,就你這態(tài)度,人家早晚被你逼走?!?/br> 衛(wèi)旸垂在袖底的指尖顫了顫,想起那日賑災回來截獲的信件,他眸底頓時戾氣滋長。 邊上侍立的人都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恨不能把腦袋埋進地里頭。 鹿游原卻半點不怵,只敲著桌面道:“聽我一句勸,喜歡人家就去追,別等人真跑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衛(wèi)旸沒好氣地瞪他。 鹿游原可不是個軟柿子,方才慫了一回,這下卻是跟人杠上了,“你瞪我也沒用,就算你今兒真把沈千戶家那條狗給牽過來,我也要說。 “你這段時間反常得跟另外一個人似的,真當大家伙兒瞧不出來?只是沒好意思點破罷了。一個大男人,連喜歡都不敢承認,能干成什么大事?還躲這喝酒……” 鹿游原鄙夷地翻了個白眼,仰頭將自己杯中的酒喝盡,起身拍著曳撒,道:“作為朋友,該勸的我也都已經勸了,聽不聽是你的事兒。騎最快的馬去獵宮,也就一天一夜的事兒,走不走由你。不過我可得提醒你啊,就算不為那丫頭,你得你自己想想吧?連瑾可在那呢,你就不怕他和恒王一道聯(lián)手對付你?” 衛(wèi)旸本是無動于衷,自斟了一杯酒遞到唇邊正打算喝,直到聽見最后一句,他手忽地一抖,酒水撒出大片。 待月亮又升起一些,鹿游原也走了。 衛(wèi)旸還坐在窗邊吹風,拳頭躺在袖子里,捏起又松開,松開又捏起,終于還是沒忍住,去了書房,再次打開那個樟木箱子。 里頭除了那日小姑娘練的字和自己這些年的筆墨,還有一些香囊之類的小物件。 都是這些年,小姑娘一針一線做來送給他的。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下一跳,她竟做了這許多,偌大的樟木箱子都快放不下。 箱蓋一揭開,墨香便混著花香爭先恐后往她鼻子里擠,他思緒不禁飛遠。 他承認,自己的確是在躲她。甚至出發(fā)去獵宮的行囊都已經收拾好,他還能臨陣退縮。明明當初被告知中-毒,有性命之虞時,他都沒這么慌亂過。 佛說,心魔者,不可渡,唯有自救。 原以為只要自己離她遠遠的,把有關于她的一切都收起來,不去看,也不想,一切應當就能回到正軌。卻不料,才這一天,他就已經將這箱子開開合合十來回,還真是…… 栽了啊…… 衛(wèi)旸自嘲一笑,原以為自己會很憋悶,會懊惱,卻不想心里竟是從未有過的輕松,比解了毒還舒爽。 指尖一點點摩挲過箱中小姑娘留下的筆墨,眸底也跟著綻起笑。月光投落其中,釀成一種前所未有的溫靜平和,如三月落花激起的漣漪。 賀延年看呆了,以為是自己眼花,抬手拼命揉眼睛,單眼皮都快搓成雙眼皮。 卻只聽他合上箱子,吩咐道:“來人,備車?!?/br> 第19章 驚馬 翌日是個好天,長空無垠,天碧如洗。云絮輕飄得宛如幾縷薄紗,淡淡涂抹在半空,仿佛一伸手便能揪下一團。 春獵開始前,要進行一場彎弓打靶的儀典。 往年都是衛(wèi)旸親自主持,元曦雖不用參加,但也會特特起個大早,和隨行命婦們一道守在獵場邊,就為一睹他彎弓搭箭的英姿。 如今衛(wèi)旸不在,差事自然落到恒王手中。元曦便懶得再去湊這份熱鬧,更不愿跟汝寧照面,于是在榻上賴到日曬三竿,才懶洋洋地起來梳洗。 想著這會子,該進獵場圍獵的人應當都已經進去了,章皇后也該退回自己寢宮休息,不會有人再搭理她,她這才領著竊藍和銀朱出門。 這么好的天,即便不圍獵,牽一匹馬在草場隨意走走,散散心,也是極好的。 熟料那弼馬的內侍生了一雙勢利眼,見這次春獵太子不在,恒王一人獨大,他對元曦也沒什么好臉色,不等元曦開口,就直接拒絕道:“實在抱歉,郡主來得遲,棚子里已經沒有富裕的馬匹了。” “騙誰呢?”銀朱氣不打氣出來,指著馬棚道,“那一排吃草的不都是?” “那些都是汝寧公主的馬,沒有她的準許,奴才可不敢隨意亂牽出來。這萬一出個什么差錯,公主是怪罪奴才呢,還是怪罪郡主呢?” 內侍皮笑rou不笑地回答,一口一個敬稱,瞧著甚是恭敬,卻是把“公主”、“郡主”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元曦冷笑,這便是皇宮,高低貴賤分得一清二楚。即便她被建德帝封為郡主,還有太后做依靠,可遠水解不了近渴,在朝堂上沒有牢靠的根基,她照樣低人一等。 所以她才這般討厭皇宮。 銀朱氣歪了嘴,都快上前跟人廝打起來。 元曦正要上前攔人,身后卻先傳來一道矜驕的聲音:“郡主倘若當真想要騎馬,也不是不行?!?/br> 這熟悉的腔調,熟悉的口吻,元曦心里不由趔趄,回頭果然瞧見一位著胡服,登羊皮小靴的姑娘。每走一步,靴上的銀鈴便震響一次。一對上元曦的視線,她白細的下巴便高高揚起,眼里滿是得色。 不是汝寧,又是誰呢? 所以躲了大半天,還是沒能躲過去啊…… 元曦無奈地在心里暗嘆一口氣,整理好心緒,牽起一個純良無害的笑,想打個哈哈趕緊從這里脫身,面前卻又悠悠踱來一道頎長身影。 來人一襲玄色勁衣,革帶束出勁瘦的腰身,如墨長發(fā)隨意扎成馬尾,在風中肆意搖蕩。負手挺胸立在太陽下,襯著身后的獵獵旌旗,和衣上的饕餮金絲紋跳躍的碎光,頗有一種“酒旗風暖少年狂”的恣意模樣。 不待元曦開口,他便看著她,先含笑道了句:“郡主?!?/br> 那熟稔的語調,仿佛他們不是萍水相逢,而是相識已久。 正是南縉那位云中王,連瑾。 元曦雙手在袖底暗暗攥緊,心里說不出的微妙。 昨夜聽說汝寧當眾向連瑾求親,她心里原是沉著一股憂慮的,害怕他們真要聯(lián)手。直到聽說連瑾并未應下親事,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看眼下這情況,她這口氣似乎松得還有些早。 那廂汝寧見連瑾過來,也頗為歡喜,掐著聲兒纏著他撒了會兒嬌,越發(fā)理直氣壯地看向元曦,悠著聲兒問:“想騎馬是嗎?求本公主???說起來,你自從被貶為郡主之后,還沒來給本公主請過安呢,也忒不想話。正好,今兒咱們就一并把這筆賬清算了吧。 她邊說邊拿馬鞭指了下跟前那片草地,扯唇冷哼,“給本公主磕個頭,道個歉,本公主就勉為其難,把馬借給你騎?!?/br> 她這一聲喊得驚天動地,不光馬棚里的人聽見了,原本嘈雜的草場也安靜下來。異樣的目光密密麻麻交織而來,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幾人包裹得嚴嚴實實。 竊藍和銀朱齊齊變了臉色,咬著牙,敢怒不敢言。 元曦卻是半點不見惱,抬手繞了下耳畔的碎發(fā),眉眼彎彎道:“依照公主的意思,我可是也要給駙馬爺磕個頭?” 此言一出,聞者皆怔,待醒神又不約而同倒吸一口冷氣。 好狠!哪壺不開提哪壺! 昨夜宴席上,汝寧被拒絕得有多尷尬,大家都看在眼里,小心回避著。別說不敢提這“駙馬”二字,便是今早給汝寧牽馬的時候,他們心里都直打鼓,唯恐觸了這位祖宗脆弱的琉璃心,惹禍上身。 這位倒好,不僅提了,還直往人肺管子上捅,當真…… 整個草場都安靜下來,別說人不敢妄動,就連草葉子都不敢隨意亂搖一下。 連瑾也微微擰了眉。 汝寧翕動著唇,臉上時青時白,像開了染坊。 周遭明明沒什么變化,她卻覺所有視線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嘲諷有之,看戲有之,依稀似還有連瑾的一份。攪得她恨不能當場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可是憑什么? 她可是公主,北頤唯一的公主,叫心愛之人拒絕也就罷了,眼下竟還要讓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羞辱,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滔天怒火直攻心門,當下她也忍無可忍,“啪”地抖開手里的馬鞭,上前兩步高喊:“小賤蹄子,看我今天不打爛你的嘴!” 話音未落,鞭子便“唰”地朝元曦揮打而去。 元曦的身手,對付高手是有些難,可躲開她這一鞭卻不費吹灰之力。 然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這一鞭子是沒抽到元曦身上,卻結結實實打在了馬棚內一匹正埋首吃草料的壯年成馬腦門上。 馬兒受驚,登時揚蹄嘶鳴,越過馬廄直朝她們二人沖來。 汝寧嚇得當場跌坐在地,腿顫身搖,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躲開。 元曦倒是知道要躲,奈何她今日實在點背,居然叫汝寧絆了一腳,也跟著摔倒在地。 眼見馬蹄子馬上就要踩下來,尖叫響成一片。 一直波瀾不驚的連瑾,心頭也毫無征兆地被扯了一下,不待人喊,他便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上去。 汝寧心頭狂喜,顧不上哭,忙把自己的手伸出去。 可他卻徑直越過她,直朝她身后的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