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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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節(jié)的活動結(jié)束后。 她有了短暫的空閑,每天只需要將主編寫好新聞稿排版檢查,送到一樓,隔天早晨印刷發(fā)行。 寧櫻還未完全融入新單位,她不難相處,不過她性格慢熱,不擅交朋友。 不過好在部門里和她年紀(jì)相仿的同事居多,在工作群里多發(fā)兩個表情包,就逐漸打開隔閡。 新員工的歡迎儀式原本定在月底,但是程矜月底要出差,部門聚餐就推遲到下個月,八月二十六號。 寧櫻在群里看見上司定好的日期,手中動作遲疑,她怔了片刻,這個日期對她而言并不陌生。 八月二十六是江措的生日。 燦爛熱烈的少年出生在最熾熱的盛夏。 寧櫻回過神來,乖乖在群里回復(fù)了兩個字:【好的?!?/br> 程矜是一名體貼的上司,問過所有人的意見,“大家都確定下這個日期沒有問題,都是可以的吧?我得提前去定位置?!?/br> “可以。” “可以?!?/br> “可以?!?/br> 寧櫻打字的手頓了兩秒,也就兩秒。 她發(fā)送:【可以的?!?/br> 寧櫻工作的單位是國企,氣氛寬松,自由度高,不會經(jīng)常加班,也不會過分內(nèi)卷。 在這里工作將近一個月,她和辦公室里的同事也慢慢熟絡(luò)。 坐在她對面工位的女孩兒,叫余箏,和她差不多的年紀(jì),臉蛋圓圓,長相可愛。 余箏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考進單位,當(dāng)初在報紙右下角最不起眼的廣告位看見招聘廣告,為之奮斗大半年,經(jīng)過嚴(yán)格的筆試和面試后艱難入職。 余箏主要負責(zé)報業(yè)集團的廣告投放和策劃。 這幾年,報業(yè)集團的廣告線并不好做。 紙媒日薄西山,仿佛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之時。 如今肯在報紙上投放廣告的企業(yè)寥寥無幾,即便是報業(yè)集團旗下運營的新媒體賬號,招商也十分困難。 要么是價格談不攏,要么肯花大價錢的就是三無產(chǎn)品。 余箏寫完新的策劃案,悄悄從電腦屏幕后探出腦袋,“程姐今天是不是去拉贊助了?” 寧櫻點點頭:“好像是的。” 市體育局想舉辦一場全民參與有關(guān)運動的活動,還缺幾個運動品牌的贊助。 余箏托著下巴,面露憧憬,“acme算是戶外極限運動品牌的新秀,聽說這家公司的老板不僅年輕長得還很帥,程姐去找?guī)浉缇尤徊粠衔?!?/br> 寧櫻不太清楚她提的品牌,她說:“你可以把老板年輕又帥當(dāng)成謠言,這樣就不會覺得可惜?!?/br> 余箏心有不甘:“是真大帥比,白手起家的新起之秀,未婚單身,姓江,叫什么我還沒打聽出來?!?/br> 不過余箏只是順嘴提上一句,她隨即轉(zhuǎn)移了話題,“二十六號是不是周末?” 寧櫻對這個日期十分敏感,遲疑片刻,她點點頭:“是周六?!?/br> 余箏耶了聲,“聚餐我要帶上家屬,讓他跟著我蹭個飯?!?/br> 別的不說,程姐平時對他們都很大方。 每回聚餐去的都是人均消費不低的餐廳。 余箏看了眼電腦桌面上的日歷,“就是后天?!?/br> 寧櫻說:“對,還有兩天?!?/br> 江措的生日。 琥珀般耀眼的盛夏。 她只陪他過過一次生日。 是在高二的暑假,臨近開學(xué)的前期。 那年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炎熱,蟬鳴不止,滿地寧靜的月色。 江措騎著自行車偷偷守在采薇巷的巷口,她悄悄的從家里溜出來,夏風(fēng)溫柔,月光下的少年美好的像是一場空夢。 他穿著款式簡單寬松的t恤,淺藍色牛仔褲,腿長腰窄,腳踝又白又瘦,懶洋洋靠著身后的墻壁,路燈映著他的倒影。 寧櫻輕手輕腳走過去,抱住了他的腰:“我給你買了蛋糕?!?/br> 少年摟著她的后背,“在哪兒呢?” 寧櫻說:“不好拿回家,還在店里?!?/br> “走,我們現(xiàn)在去拿?!?/br> “估計快壞了。” “壞了就壞了。” “不能吃了。” “吃不死我?!?/br> 蛋糕店就在采薇巷的巷口,再晚幾分鐘,店鋪就要關(guān)門了。 寧櫻拿著蔫巴巴的蛋糕,情緒有些低落。 江措哄她開心,“賞我一口唄?!?/br> 寧櫻勉強打起精神,打開包裝盒,用勺子挖出上面的草莓,少年一口咽下,“怪甜的?!?/br> 一個不怎么新鮮的蛋糕。 被她和他分著,一口一口吃完了。 寧櫻時不時看了眼手表,她總是舍不得和他分開。 還好,時間還早。 江措騎自行車載她,驟然的冷風(fēng)驚作耳邊,她坐在后座,蔥白玉指緊緊攥著他腰,貼著他的后背。 采薇巷附近也沒有特別的娛樂場所。 只有一個還算熱鬧的廣場。 江措光明正大牽著她的手走在人群里,空氣潮濕粘膩,她的掌心被他攥出了熱汗。 江措去小店買水,她坐在椅子上休息。 無意間看見對面坐著的男孩,腕間戴玉,她覺得那塊玉鐲很好看。 她想問對方是從哪里買的。 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她有點輕微的社恐,讓她難以啟齒。 江措買完水回來,擰開瓶蓋遞到她的面前,“喝點?!?/br> 寧櫻小口抿著水,她仰著臉望向眼前膚白面潤的少年,眉眼沁著生動的活色,她說:“江措,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江措也有些口渴,接過她剛喝過的水,仰著脖子灌了小半瓶,“您吩咐?!?/br> 寧櫻叫他彎腰。 少年乖乖在她面前彎下了腰。 她貼在他的耳邊,“你去幫我要下對面座位的那個男孩的微信,好不好?” 江措:? 寧櫻面色微紅,有些羞澀:“他手腕的玉好好看,我想問問他是在哪里買的?!?/br> 她對他笑:“你去出賣色相,幫我要個微信。” 夜風(fēng)仿佛都一寸寸靜止。 江措的瞳色逐漸幽深,冷冽從容的眉眼在白燈的照拂下顯得更清透。 寧櫻知道他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幾乎對她也是有求必應(yīng)。 今晚這個要求似乎是有點小小的過分。 她紅著臉對江措撒嬌:“求你了?!?/br> 他沉默半晌,然后無奈道:“你這真是……” 她好奇:“是什么?” 他吐字:“逼良為娼?!?/br> “……” 江措還是經(jīng)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大大方方走到對方面前,“兄弟,幫個忙?!?/br> 年輕的男孩:“?” 江措自來熟般掏出手機:“加個微信?!?/br> 對方似乎更加驚恐,看著他的眼神逐漸都不對勁。 江措迫不得已道出實情:“你別這樣看著我,是我女朋友想加你?!?/br> 男孩被他嚇跑了。 江措走回到她的面前,掀起眼皮淡定說:“他跑了?!?/br> 寧櫻擰著眉:“你說什么了?” “什么都沒說啊,可能是我長得還不夠好看吧,你再等我兩年,我努力努力?!苯胝f完揉揉她的腦袋:“別人的微信不能亂加,知道嗎?” “聽見了?!?/br> 后來,江措不知道從哪里給她買了款式差不多的白玉鐲,水種透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