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西莫和城主夫人在花園內(nèi)旁若無人地?fù)肀г谝黄?，他柔聲細語地安慰著懷中的佳人：“我已經(jīng)和傳說中神秘而有力量的巫王取得聯(lián)系，爭取祈求巫王大人賜予力量，收回疾病。你要照顧好自己?！?/br>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文森特聽得一愣一愣。巫王是什么？他還是認(rèn)真的？他是不信任醫(yī)學(xué)，還是根本不認(rèn)為這種病可以醫(yī)治？

    在那只小黑貓沒有發(fā)出聲音之前，文森特及時開溜。

    由于他“失憶”了，城主面對他的發(fā)問不僅沒有訓(xùn)斥，還很耐心地和他解釋了一番。

    文森特很快明白，巫王是類似于銜尾蛇的存在，蘊含著無窮的神秘力量，可以治療疾病，抵御外侮。

    而女巫會盜用巫王之力，與萬惡的魔鬼做交易。所以光明教會會大肆迫害其他平民女性。

    祭司從巫王手中借取力量是最大的忌諱，他背棄了他信仰的神。城主再三告誡文森特，巫王是會將他拉入地獄的。

    “爸爸。”文森特再次用這個稱呼時依然感到分外別扭，“難道這樣的疾病沒有辦法醫(yī)治嗎？”

    城主看向銅鏡中的自己，發(fā)紅的雙眼已經(jīng)足以解釋很多。

    “我最愛的兒子，只有主才能救那些人，包括神使小姐。否則，擁有劣等基因的人只有被瘟疫吞噬的下場?！彼麑λ膬鹤雍芴拐\。

    原來城主和祭司一樣，他們認(rèn)為患病的人是遵從了優(yōu)勝劣汰法則，也非常清楚地認(rèn)識到了這次的瘟疫憑現(xiàn)有的科學(xué)無法醫(yī)治。

    可安妮不是神啊，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

    第43章

    安妮在昨天夜里嘔出了不少黑血，她身上多了些紅斑，早晨醒來后頭昏欲裂。

    城主大人和醫(yī)生站在門口見面面相覷，命令女奴換上新的地毯。

    她們沒有戴手套，只有一層薄薄的面紗遮擋口鼻。

    安妮很想阻止她們，但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努力發(fā)出幾個音節(jié)，低啞得像夢話。

    “你們……別……”

    女奴們來不及停下來看她一眼，也可能根本沒有聽到。

    她以為自己的神話是一定要被打破了，生命也可能真的要終結(jié)了。希望那些目前還沒有被感染的人能夠聽信她說的防護措施。起碼，別再死更多的人了。

    她不能說后悔，如果他們在逃亡途中感染的話，她可能需要曝尸荒野?，F(xiàn)在好歹還能睡在床上，用苦澀的藥吊著一口氣。

    文森特總是會悄悄地轉(zhuǎn)開門把手，想來探望她，但剛一探頭就被安妮哀求的眼神勸退。

    電影里的狗血愛情故事還是不要發(fā)生的好。

    他們只能這樣保持著距離，互相望著。

    其實如果這時候文森特再向前一步，安妮很可能會拿起水果刀抹了脖子。

    不對，那會流更多的血。

    ……

    總之，安妮不愿傳染給任何人。

    文森特給她遞了張紙條，字跡凌亂：“請你活下去，求求你了?！?/br>
    他怕她自己先放棄了生命。

    安妮拾起筆，回復(fù)道：“我會盡全力的活下去的?！?/br>
    文森特其實分不清這是她的承諾還是安慰，他手扶著門框，止住想要揉眼睛的沖動。

    “少爺，你還是回去吧?！?/br>
    是城主夫人，她扶著腹部，替文森特關(guān)上了安妮的房門。

    或許是因為內(nèi)心的煩躁，文森特沒好氣地和她攤牌了：“夫人，我對繼位城主根本沒有興趣！對你們夫婦間的事情也是。而且我可以和你保證我不會影響你兒子的繼位。

    安妮現(xiàn)在已經(jīng)重病不治，你沒必要再要挾她做些什么。她還沒有恨我恨到愿意與我同歸于盡?！?/br>
    他們本來就是不屬于這里的人，卻要被這里的種種不幸束縛著。

    城主夫人慢條斯理地說著：“少爺，你知道的，如果她現(xiàn)在被指控為傳染瘟疫的女巫，她會被活活燒死。而且，瘟疫也不一定是無藥可治啊?！?/br>
    “你有治療她的辦法？”文森特激動地抓住城主夫人的手臂。

    城主夫人甩開他的手，噗嗤一笑：“你們的感情居然出奇的好。”

    文森特少爺是不會在意一個工具的生死的。而憑他還沒進化完全的大腦也不會想到要為父分憂，關(guān)心神使的存亡。

    “天黑之后，去找祭司大人吧?！背侵鞣蛉私器锏卣Ｖ?，“他會告訴你需要的代價。如果你的女孩還能活到晚上的話?！?/br>
    “我憑什么相信你？”文森特喊道。

    城主夫人回頭看他：“如果你連這點風(fēng)險都不愿意冒，那又為什么不干脆點看她死去呢？”

    看她死去。這不可能。

    安妮十八歲之后過的很痛苦。

    她被各種懷疑、陷害；被大祭司囚禁，被迫前往永生之陸；

    在母親還沒有治愈之前，又受著脅迫，嫁給菲利普王子。

    還有接二連三的車禍、墜海和疾病。

    而他在這些事情中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完全沒有辦法幫她規(guī)避這些災(zāi)難。

    這次，他該付出了。

    午餐后，米拉說安妮稍稍恢復(fù)了體力，也幾個小時沒有嘔血了。

    文森特終于去見了她。

    “這個鳥嘴面具，可真丑?！蔽纳睾退_著玩笑。

    安妮抓起手邊的抱枕，朝他扔去：“你來干什么？這個破面具防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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