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凌的手驟然捏緊了鑰匙。

    尖炳一端刺進了掌心。

    衛(wèi)凌回到隊里的時候其實距離比賽還有一段時間，不過鄭教練還是朝他發(fā)了火。

    自從上次那場比賽在方舟面前丟了臉，方舟還入駐了球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鄭明光就一直陰沉著臉。

    往常嘻嘻哈哈的隊員在他面前都夾緊了尾巴，不敢造次。

    “你去哪兒了？下午還開過會，你難道不知道晚上有比賽嗎？出去這么久？”

    衛(wèi)凌沒什么表情，指了指墻上的掛鐘，“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個半小時?！?/br>
    鄭明光一噎，臉越發(fā)板著，抱胸說：“衛(wèi)凌，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的態(tài)度很不端正?！?/br>
    更衣室只有兩人，衛(wèi)凌從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今晚要穿的主場球衣。

    “答應那個楚林跟方舟比賽就很荒唐，怎么，我們獵鷹是他們重拾信心的墊腳石？”

    他不緊不慢地脫下了衣服。

    “那天我問你怎么看方舟的實力，你說什么來著？楚林很厲害，衛(wèi)凌，我可很少見你夸人。你一開始就知道方舟根本不是我們想象的這么弱，為什么沒有提過一句？見到自己的球隊丟臉你覺得很光榮嗎？”

    衛(wèi)凌理了理衣服：“鄭指導，即使我說了，恐怕也沒人會放在心上?！?/br>
    鄭明光胸口起伏不定，眼睛瞇了起來：“沈躬自去方舟之前，有沒有告訴過你？這件事你知道嗎？”

    衛(wèi)凌點了點頭，套上球衣。

    “好，上賽季高層開會的時候，你也在。你跟他關系好，所以當時說過讓你給他做做工作，盡量把他爭取到我們隊里來，結果你爭取了嗎？”

    “他是沈指導的兒子，就算要做工作，也輪不到我?！毙l(wèi)凌冷冷的眼風掃過去：“更何況他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我無權干涉?！?/br>
    “好一個沈指導！上賽季你打得好，所以我沒說你，但我忍了一個賽季了，你眼里到底還有我這個教練嗎？！你是不是覺得只有沈焦才配教你？！”

    就在這時，門被篤篤篤敲響了，兩人循聲望去，是仲樞，他嘴角掛著笑：“我進來換衣服?！?/br>
    鄭明光擰著眉，怒火稍稍轉(zhuǎn)移：“你剛才又去哪兒了？現(xiàn)在才來換衣服！”

    “哦，我加練去了，剛回來?！?/br>
    鄭明光總算松了松心神，“快點！”

    剛才的怒氣頂峰已經(jīng)過去，又有仲樞在場，他沒繼續(xù)說衛(wèi)凌。

    仲樞走到自己的更衣柜前，剛拿出球衣，隨后狀似無意地回頭，看向衛(wèi)凌：“隊長，你跟楚教練關系不是挺好的，前天喝酒，我記得好像還看見你們在洗手間的門口……抱在一起。為什么今天都沒見你們說話？”

    頓了頓，他意有所指，輕聲問：“是避嫌嗎？”

    鄭明光聽聞，立刻驚疑不定地看向了衛(wèi)凌。

    這絕不是空xue來風，上次比賽，他就有所察覺，衛(wèi)凌看楚林的目光和提及她的語氣都不太對勁，于是怒氣再次翻滾：“他說的是真的？你們是那種關系？”

    “不是?！毙l(wèi)凌慢慢合上柜門。

    他眉目嚴峻，接著一字一句說：“是我單方面喜歡她?！?/br>
    鄭明光死死地盯著他，好像第一天認識衛(wèi)凌一樣，“衛(wèi)凌，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看你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說完他話音一頓，冷哼了一聲，好像看透了衛(wèi)凌一樣：“可我就不信你真敢去。”

    “獵鷹是什么樣的球隊，方舟又是什么樣的球隊？你在這里待了五年，這五年里什么榮譽都拿盡了，功成名就，這個問題一定知道得比我清楚。不過是一支降級的垃圾球隊……”

    吳梧路過更衣室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磬嵔叹毜呐?，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直到聽到他提前方舟，再看衛(wèi)凌的表情，已是極其嚴峻，怕出事，便沒忍住叫了一聲：“那個，教練，您該上前面去了?！?/br>
    鄭明光見是他，知道自己剛才言行有失，整理了一下表情，拂袖而去，出門前留下一句：“這場比賽不用你上了，你好自為之吧。仲樞，快點！”

    仲樞已經(jīng)換好了球衣，一直靠在一旁看他的好戲，聽到鄭明光叫他，立刻答應了一聲，路過衛(wèi)凌身旁的時候慢下了腳步，小聲說：“原來你們沒在一起啊，那天我不小心看到，還以為……很是傷心了一陣呢，嘖嘖。”

    吳梧在兩人走后匆匆進了門，仔細打量衛(wèi)凌的臉色，發(fā)現(xiàn)衛(wèi)凌并沒有什么異樣，顯然沒把那兩人的話放在心上，松了口氣，隨即臉色不平。

    “隊長，鄭教練他太過分了，怎么那樣說你呢，獵鷹這幾年的冠軍，哪個不是靠你打下的？”

    衛(wèi)凌擺了擺手，鄭明光從接替結束教練生涯的沈焦擔任獵鷹的教練開始，就有自己的小心思，只是上賽季他的小心眼還算收斂，衛(wèi)凌只當沒看見。

    他說獵鷹是方舟的跳板，事實上，獵鷹又何嘗不是他的跳板。

    他其實不太愿意用衛(wèi)凌，或者說，沈焦用慣的那一套老陣容他都不想用，可是卻不得不用。

    有沈焦的威名在，他在球隊里并沒有太大的建樹，而更令他無法接受的是，甚至有時候，他的話還不如衛(wèi)凌的管用。

    吳梧嘆了聲氣：“你們這樣吵起來，算不算是撕破了臉??？我感覺……鄭教練是更偏愛仲樞的，上賽季好多場比賽制定的戰(zhàn)術都是以他為中心，平時也很親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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