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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物囊里的空間的時間是相對靜止的,食物無論放在里面多久都不會腐爛壞掉。 桑晚掏出一盒蛋黃酥,餅胚沾染著幾顆焦香的黑芝麻,酥皮沾落指尖,桑晚隨便地拿出一個扳開兩半,露出里面厚實的餡料,丹流金的咸蛋黃,赤朱衣的紅豆沙,紫色的芋泥,還有軟糯的麻薯。 想到是自己的最后一餐,桑晚狼吞虎咽地嚼了幾個,干巴巴的酥餅卻噎得她咳嗽起來,小翠連忙鉆進儲物囊里,拖出來一罐玻璃瓶的橘子汁,甚至還貼心地給她擰開了瓶蓋。 “咳……咳咳……謝謝你小翠……”桑晚緩了緩氣,看向手里那瓶橘子汁:“這是阿蜜莉雅給我的鮮榨果汁。她每天都給我送來不同的果汁,我喝不完,只能先放進儲物囊里?!?/br> 桑晚一邊嘟囔著,一邊露出懷念的神情:“還有她給我做的果脯蜜餞,芒果干,草莓干,菠蘿干……咦,這是琥珀偷偷買給我的曲奇餅,這是紫玨從領主府給我?guī)У母恻c……” 桑晚伸出手在儲物囊里搗鼓了一陣,又陸陸續(xù)續(xù)地掏出各式各樣的干果,炒青豆,烘烤薯片,甚至還拿出一碗冒著熱氣的糖醋排骨,這可是小芬的拿手好菜之一,桑晚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時候順手塞進去的。 地上殘留了一地食物殘渣,桑晚摸著吃得鼓起來的小肚子,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桑晚隨手扯下小翠的一片葉子,擦了擦臟嘴和雙手,心滿意足地撐著肚子躺下,她懶洋洋地抬起頭,再度和沉默的巨蟒沉直接對視。 “你怎么還是一副紋絲不動的樣子,總該不會是條假蛇吧……”桑晚吐槽的話音未落,便親眼看見巨蟒吐出猩紅的蛇信,仰首低低地嘶鳴。 桑晚被光速打臉,她無所適從地呆立在原地,喃喃自語道:“終于要吃我了么……這樣吧,我之后會很配合的,你就別整什么電視里的死亡翻滾了,哦不對,鱷魚才是死亡翻滾,蟒蛇應該是死亡纏繞才對。我們商量一下,你等會直接一口把我吞進去,這樣我也能少些痛苦……” 巨蟒仍舊像根木頭似的杵在原地,赤瞳仍舊死死地盯著桑晚。 從桑晚無意闖入這里之后,巨蟒這雙瘆人可怖的眼睛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桑晚用手指打量著巨蟒可怖的體型,百無賴聊到開始自說自話:“我還是頭次見到這么大一條蛇?!?/br> 桑晚想起前世看的恐怖片:“對了,狂蟒之災里的那條蛇是不是你的兄弟?” 桑晚盯著巨蟒的那雙赤色雙瞳看久了,忍不住揉揉眼睛:“你怎么都不眨眼呢?眼睛不會干嗎?” “聽說蛇的消化能力很強,吃掉我之后,大概你睡一覺就直接把肚子里的我給消化了?!?/br> 說到睡覺這個詞語,桑晚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淚水,坑底本就視線昏暗,她更是覺得眼中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像是攏了層霧蒙蒙的薄紗似的。 桑晚一直有個壞毛病,吃飽了就想睡覺。 如今面對如此強敵,她本不該松懈,但這條巨蟒卻一直反常地沒有任何動作,讓桑晚也不知該如何迎敵。 桑晚想起從前在電視里看的動物世界,播到蛇類動物的畫面,怕蛇的桑晚就會搶過桑榆的遙控器換臺。 但桑晚也知道基本的常識,蛇類覓食吃飽之后就會陷入沉睡靜滯不動,這一點倒是和她蠻像的,蛇類應該要完全消化完肚子里的食物后才會再次進食。 她運氣倒是蠻好的,碰上了一條吃飽的蛇,倒撿漏可以多活幾天。 睡意愈發(fā)侵襲身體,桑晚抵御不住昏昏沉沉的大腦,干脆從儲物囊里搗鼓出一條毛毯,這毛毯就是她平日里午睡小憩蓋的,被桑晚順手收進了儲物囊。 小翠忍無可忍地戳了戳她rou嘟嘟的臉頰,幾乎快要給桑晚戳出一個后天性酒窩。 “它一直不吃我,我有什么辦法?”桑晚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就算要趁我睡著吞了我豈不更好?這樣倒還沒什么苦痛?!?/br> 然而這不見天日的地坑冷氣四溢,寒峭逼人,桑晚裹緊毛毯,躺在砭人肌骨的地面,猶如身處冰天雪窖。桑晚的脊背被硌得生疼,她縮手縮腳地蜷在毛毯里,被凍得身體哆嗦。 但歷經了生死逃亡,情緒劇變,異能也過度消耗的她實在是太累,不知不覺眼皮越來越沉,被拉入了睡意的深淵,呼吸變得平穩(wěn)起來。 起初小翠還遲疑糾結地纏繞在桑晚的身上,但它仿佛也被桑晚的睡意所影響,繁茂的枝條逐漸縮回桑晚的掌心的變回一株瑟瑟的幼苗,最后鉆進她的身體里消失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安如磐石,巋然不動的巨蟒竟然緩緩地滑到了熟睡的桑晚身邊,一眼望不到邊的長身以桑晚為中心盤成了圓圈。 它慢慢垂下巨大的頭顱,赤色的豎瞳湊近熟睡的人類幼崽,倒映出幼崽安靜的睡顏。 酣睡入夢的桑晚無意識地翻了個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了幾句夢話。 巨蟒背對著桑晚,看不清她的臉,于是無聲地滑到另一邊,赤瞳安靜地盯著她。 忽然白光顯現,剛才猶如山巒般可怖的巨蟒消失不見,取之而代的是一個上身裸赤,小腹下端卻蔓延長滿了漆黑鱗片的蛇身人首的獸人。 蛇尾獸人有著一頭沉沉如墨的黑色長發(fā),三千青絲猶如潑墨,隨著蛇人下肢的爬行,漂亮的黑色長發(fā)被拖曳在了粗糲的地面,他的頭發(fā)像是從未被修建過,過長的額發(fā)遮擋住了他的容貌,他微微偏頭,只隱隱露出一雙猶如旸日的赤色豎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