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今天又把我忘了 第7節(jié)
“誰知道呢?”孟言溪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不過剛才在樓下,我看見一個人……那大概就是某人回來的紀念日吧?!?/br> 駱珩腦子暈乎乎的,搞不清楚“一個人”和“某人”究竟是誰,斷片兒了幾秒,覺得十萬塊的免單實在大手筆,笑嘻嘻問孟言溪:“哥,那你看你們這個免單,我還有機會嗎?” “這你就得問你越哥了。”孟言溪手指敲了敲沙發(fā)扶手,又一臉真誠地說,“但我建議你問他之前先去趟派出所。” “去派出所干什么?” “改名字?!?/br> 駱珩:“改……名字?” “對,把你的名字改了,”孟言溪笑得十分溫柔,“就改成第一個字帶火,第二個字木。” “?” “最好直接叫昭棠?!?/br> “……” “順便再把性別一起改一改,這樣成功的機會比較大?!?/br> “……” 第5章 在前臺辦理入住,十分順利。 昭棠報了姓名和電話號碼,遞上身份證,前臺很快就確認了她的免單信息,又讓她自行挑選房型。 昭棠甚至都有些驚訝了:“還能讓我自己選房間嗎?” 前臺笑盈盈說:“當然啊,您的免單金額是十萬,這個選擇空間是很大的呢?!?/br> 昭棠今晚整體過得有點懵,從在路景越面前丟臉,再到莫名其妙抽中十萬塊免單,她仿佛在坐過山車,經(jīng)歷人生的起起落落。 她最后選了和上次一樣的大床房,房間還是在13棟,禮賓開車送到。 回到房間,插卡,滿室驟亮。 63平米的大房間,空間疏朗,帶一個陽臺。陽臺的玻璃門半開,清風(fēng)徐來,山間空氣涌進,干凈清潤,十分舒服。 衛(wèi)生間和浴室分開,對面有一個小小的衣帽間,衣帽間里放著平燙熨斗,地上還有一面體重秤。 此時時間已經(jīng)不早,昭棠打開行李箱,拿了換洗衣物,迅速進浴室。 洗完澡收拾好已經(jīng)11點半,昭棠昨晚睡在出租屋里,房間里奇怪的空氣刺激著她的呼吸系統(tǒng),整個人都很難受,更別說入睡,她幾乎熬了個通宵,直到天亮才跑到辦公室睡了會兒。剛才洗澡的時候也幾乎快要睡著,結(jié)果現(xiàn)在躺在床上,卻又清醒了起來。 閉上眼,滿腦子的路景越。 她沒有想到他們還會再遇見。 并且走向如此慘烈。 明明第一面雖然意外,但大體走向還是和她想的分毫不差。人海重逢,假裝誰也不認識誰。她的姿態(tài)那么好,云淡風(fēng)輕面不改色差,就是一個標標準準的、過去的人該有的樣子。 ——我臉盲,我不記得了。 邏輯清楚,無懈可擊! 結(jié)果一天都還沒過完就崩了。 并且崩得好慘烈。 她都說了什么——越妃,夜夜笙簫…… 他更狠——直接遞了張名片過來! 昭棠想到這里,懊惱地扯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就這么緊緊蒙著自己的腦袋,直到幾乎缺氧,她才重新拉下被子。 還是睡不著,她伸手拿過床頭的手機,心不在焉地刷著轉(zhuǎn)移注意力。可惜眼睛看著屏幕,內(nèi)容卻沒進腦子。順手點進一個app,發(fā)現(xiàn)有新的消息提示,她點開。 看到很久以前她回答的一個問題:【想喝一碗臉盲的雞湯,有嗎?】 她看到的時候,底下的回復(fù)全是毒雞湯,無一例外。 點贊最高的答主回復(fù):【本人重度臉盲,畢業(yè)后當了小學(xué)老師,每天看小豆丁們穿著同款校服留著差不多的發(fā)型……我人已經(jīng)沒了?!?/br> 底下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來開始冒出幾個奪筍的,問答主試用期過了嗎? 答主一直沒有回復(fù),最后底下的評論就直接問答主人還在地球嗎? 昭棠跟著笑了會兒,原本也想敬樓主一碗毒雞湯,畢竟關(guān)于臉盲的社死場面她真的不少,但最后卻鬼使神差地匿名回復(fù):【臉盲,不太容易記住陌生人的臉,好在不算嚴重,多見幾次就能記住了,但也因此經(jīng)常社死,一直很煩惱。直到高中的時候,我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 他長得很好看,哪兒哪兒我都好喜歡,其實第一眼我就記住他了,可是之后見到他我都會假裝認不出,裝作臉盲癥發(fā)作,每次見面就盯著他看,裝作努力回憶他是誰的樣子,趁機多看他幾秒。他一直知道我臉盲,就大方地站在那兒給我看,好像從來沒有懷疑過我。 就這么,每次幾秒,每次幾秒,我總共偷偷多看了他好多好多個幾秒,一直到再也裝不下去,不得不認出他來了。】 她這條回復(fù)有很多人點贊,很快就被頂了上去。 很多網(wǎng)友都說:【學(xué)到了呢,謝謝小jiejie!】 還有網(wǎng)友追問:【后來呢?】 昭棠裝傻回復(fù)過一次:【后來,我就再也不嫌棄自己的臉盲了。】 雖然是匿名回復(fù),但昭棠怕掉馬,并沒有多說什么。 這么長時間以來,點贊和回復(fù)卻都沒有斷過,每次點開這個app,都會多出很多的未讀消息。 她掃了一眼,大多都是在追問她后續(xù)的—— 【后來呢?小jiejie,后來你男神知道你是假裝的嗎?】 【你有向你男神表白嗎?】 【你們有沒有在一起?】 …… 昭棠掃了一會兒,視線落在其中一條回復(fù):【不太確定你男神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是假裝的,但他肯定也喜歡你,否則十八歲的男孩子才不會有這么好的耐心,每次都大方地給你看呢!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們倆最后誰先開口向?qū)Ψ奖戆椎??現(xiàn)在還在一起嗎?】 昭棠盯著這條回復(fù)看了許久,眼角有些澀意,最后輕點屏幕,將回答隱藏了。 手機重新放回床頭,昭棠閉上眼。 不再去想那個已經(jīng)從她生命里退場的男人。 — 第二天上午,趙希聲晚到了一會兒,放下公文包的時候和昭棠說:“早上上班路上遇見館長,和她提了一嘴你租那房子的事,館長說可以給你批個單間宿舍?!?/br> 昭棠有些吃驚,看向趙希聲:“館里的宿舍,新員工不是只能六人一間嗎?” 趙希聲解釋:“館里有這樣的規(guī)定,對老員工和有重要貢獻的員工可以適當安排福利。你昨天在展廳的表現(xiàn)很好,反應(yīng)及時,對咱們館做了不小的貢獻,館里應(yīng)當給你獎勵。而且你只是找到房子以前過渡一下,也住不了幾天?!?/br> “蕪湖!”孫珞寧感嘆了一聲,又問趙希聲,“主任,能把單間兌換成別的獎勵嗎?” 趙希聲不解地看向她。 孫珞寧看了昭棠一眼,笑嘻嘻說:“棠棠昨晚已經(jīng)找到住的地方了,就在鹿溪飯店?!?/br> 昭棠忙解釋:“我昨晚抽到了鹿溪的三個月免單?!?/br> 趙希聲眼神里瞬間滿是佩服:“我可是抽獎連一包紙巾都沒有抽到過?!?/br> 昭棠實話實說:“我也沒有?!?/br> “也好,剛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趙希聲又問:“你那房子和房東協(xié)商了嗎?” 昭棠搖頭:“房東已讀不回,我現(xiàn)在約好了第三方空氣質(zhì)量檢測公司,這周末上門檢測,先拿出證據(jù)來再處理吧。” 趙希聲點點頭,想到“已讀不回”四個字又皺了皺眉。老學(xué)究不認同現(xiàn)在所謂的什么成年人之間的已讀不回,只單純地認為這是一種很沒有禮貌和教養(yǎng)的行為。 孫若寧忍不住說:“本來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好人又怎么可能騙棠棠說這個房子是留給女兒住的,已經(jīng)晾了一年?” “不過話說回來,棠棠你看房的時候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房子有味道嗎?”孫珞寧問。 昭棠點頭:“有,不過他之前應(yīng)該是做過什么處理,那個味道很淺,混合著別的味道,而且我之前沒有租過這種房子,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所以他跟我說這是房子空置久了沒有人氣的味道,我也沒有太懷疑。” 孫珞寧:“就是,租房就是一坑接一坑,最煩的還是在你踩坑之前,你可能根本就想象不到這竟然還能是個坑?!” 趙希聲又問:“那你沒有去問物業(yè)嗎?” “問了,在房東和中介離開后,我一個人去問的,不過那是個很老的小區(qū)……” 趙希聲瞬間懂了。 老小區(qū)的物業(yè),除了收錢,其他一概不管的。 “那你最后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房子才裝修好一個月的?” 昭棠默了默,緩緩說:“我搬家的時候,鄰居出去玩了。我從住進去第一個晚上就不舒服,從鼻粘膜不舒服到頭疼,中間也問過房東到底什么時候裝修好的,他語氣篤定向我保證裝修好一年了。我就當是自己感冒了吧,結(jié)果那天我下班回家,走在樓道里……那種老小區(qū)的樓道,頂樓說話一樓都能聽見,我就聽見我旅游回家的鄰居,指著順豐幫我放在家門口的快遞說……” “說什么?” 昭棠學(xué)著鄰居的語氣:“咦,隔壁不是上個月還在裝修嗎,這么快就找到冤大頭把房子租出去啦?” “……” 昭棠捂臉:“就很巧,剛好被我這個冤大頭聽到了。” 趙希聲:“……” 孫珞寧:“姐妹,你好慘?!?/br> — 當周周末,昭棠約了空氣質(zhì)量檢測上門。一個星期后,她收到了檢測報告,報告顯示甲醛和tvoc果然遠遠超標。 想到自己曾經(jīng)在這樣的房子里住了一個星期,昭棠心有余悸,立刻將報告的每一頁都拍了下來,通過微信發(fā)給房東。房東一如既往已讀不回,昭棠也不著急,直接拍了一條法律條款過去。 “第七百三十一條【租賃物的瑕疵擔?!孔赓U物危害承租人的安全或者健康的,即使承租人訂立合同時明知該租賃物質(zhì)量不合格,承租人仍然可以隨時解除合同?!盵注1] 房東立刻出現(xiàn),并回了一個語音通話過來。 這么長時間以來,昭棠每每和房東溝通,都是溫和平靜的語氣,說話不疾不徐,有理有據(jù),從不失態(tài),大概她這個樣子,反而讓人不好和她耍無賴落了沒臉。原本已讀不回已經(jīng)是極限,沒想最后昭棠直接搬出了法律條款,這讓房東裝死也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