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漩渦
書迷正在閱讀:三國外掛系統(tǒng)、偷欲(出軌炮友H)、哺乳師(futa百合,np,高h)、老婆今天又把我忘了、星星奔向他、箭魔、家有炮灰[快穿]、八零團寵小福星、公主、團寵:我有四個哥哥七個弟弟
穗城的秋天來得晚,即使已經(jīng)進入九月,白天的金谷園仍然泡在融融熱氣里,讓人不敢抬頭細看建筑上華麗的歐式尖頂。只有等到夜色降臨,走過小區(qū)里花苞初綻的桂花小道,滿身疲憊才能被這馥郁的花香消解。 走進升降電梯,按下樓層鍵,不到一分鐘,人便帶著點輕微的失重感,被送到想去的地方。金谷園的每棟建筑里,都有這樣便捷的工具。 但虞秋過今天走了樓梯。 頭頂上明亮的燈光,腳下干干凈凈的地面,與大伯家的破樓截然不同。慢慢拾階而上,爬到六樓就已經(jīng)累了,他只是不想那么快回到有盧溪的地方。 分不清為什么煩躁,明明應(yīng)該清楚,盧溪是個事業(yè)成功的都市女性,有自己的工作和社交,也同樣會有男朋友。 可夜色下,西裝革履的成熟男人,深情地捧著她臉頰親吻的畫面,像食草動物的反芻行為,一遍遍放映在虞秋過的腦海中。 他只知道心里有顆青葡萄炸裂了,酸溜溜的味道,勾著他去嫉妒,卻不知到底該嫉妒些什么。是母親瀟灑的生活態(tài)度,還是不獨屬于他的慈愛,更甚是…… 爺爺奶奶病重的那個假期,他在巷子口的垃圾桶里,遇到了一只花色流浪貓。從小賣鋪買了幾根火腿腸來,小家伙狼吞虎咽,卸了防備后,前爪攀到褲子上,想要跟著他回去。 虞秋過摸摸它額頂?shù)哪谴睾诿?,起邊的球鞋后退一步,拒絕了。小貓很聰慧,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明白他的意思,喵叫兩聲后,輕悠悠鉆入草叢。 他轉(zhuǎn)身往大伯家走,五層的老水泥房子,爬到四層就能聽到上頭激烈的爭吵。老人的醫(yī)藥費,祖上的遺產(chǎn)分配。一群撕破臉的親兄弟,就在敞著門的客廳里,掀起世界大戰(zhàn)。 虞秋過靠在那掉了漆的扶手上,心想,幸好那只流浪貓沒有跟著他回來。 自己這樣的人,還不配占有任何東西。 而現(xiàn)在,他像當(dāng)初克制想帶走流浪貓的沖動那樣,努力克制著,對盧溪的占有欲。 她不只是他的mama。 站在金谷園b棟3單元的十四層樓梯間,虞秋過停下來喘氣。鈴聲驚破狹小的空間,盧溪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小過,你去哪兒了呀,還沒回家嗎?” 微弱的電流聲,也掩蓋不了她柔沉聲線的辨識度。 “還沒,我去王琪家了。” “好的,用我去接你嗎?” 虞秋過努力平復(fù)心胸,不讓她聽出他的喘息:“不用了,我快到家了?!?/br> “好,我煮了點綠豆湯,等你哦?!?/br> 嘟嘟—— 簡短的對話過后,又是一片寂靜。只再上一層,就能回到家中見到盧溪。 他們兩個星期沒見了。 虞秋過忽然有點賭氣,她根本不會知道自己的嫉妒。這些情緒像和了泥巴的棉花團,只能被他稀里糊涂地塞進嘴里咽下去,日久天長,等待它在肚子里,也有被溶解的一天。 說給誰,都不會得到憐憫。別人只會怪他,為什么要吞下一團棉花。 站在金橡木色澤的防盜門前,輸入密碼,開門進屋。盧溪已經(jīng)脫下剛才那一身淺灰色西裝裙,換上綢質(zhì)的睡衣睡褲,手里拎著一柄白瓷勺,急匆匆從廚房迎過來。 “回來啦,快洗洗手,來嘗我熬的冰糖綠豆湯?!?/br> 順著燈光,虞秋過看到了她身前掛著的碎花圍裙,眼皮子一跳,不堪的片段又被勾陳出來。 “不用……我不吃了?!崩浔幕卮穑撓滦?,他立刻逃離她身邊,躲進自己的臥室。 “砰!”重重的關(guān)門聲。 盧溪皺著眉,覺得不對勁。他這是怎么了?在學(xué)校受欺負了? 猜疑的念頭一旦發(fā)芽,就抑制不住想到兒子被人排擠的模樣。盧溪趕緊走到那扇門前,放大了音量,再次呼喚他。 “真的不喝嗎?綠豆都煮軟爛了,我放了冰糖,很解渴哦?!?/br> 一門之隔,虞秋過背靠著門板,在無邊的黑暗中,痛苦地閉上眼。 她像一團極具蠱惑力的漩渦,他站在邊緣,怎么也挪不開本應(yīng)該遠遠逃離的雙腳。 外面沒有動靜,她在等他的回音。 深呼吸一口氣,虞秋過鼓足勇氣,轉(zhuǎn)過身子,重新打開了那扇門。 看到她一瞬間舒展開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必克制,邁出去,心甘情愿地墜入那團漩渦。 “好?!?/br> 他答應(yīng)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