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和前夫都重生了 第34節(jié)
“年節(jié)?”季初念叨了一遍,這才發(fā)覺她竟然略過了日子,馬上就要是年節(jié)了。 強迫自己將不合時宜的事情和人從腦海中趕出去,她淺淺地露出一個笑容,眉眼帶了些喜氣,“年節(jié)要好好準(zhǔn)備,偌大的季家只有我和雙青幾人,堂伯父和堂伯母肯定要忙著和堂兄團(tuán)聚,施岐,今年你和沈公子便一起在我這里過年節(jié)吧?!?/br> 施岐本來就住在季府,聞言茫然了幾瞬,突然明白過來還有一位沈公子是娘子的意中人。他頷首應(yīng)下,心下卻一緊。 施岐有一種預(yù)感,這個年節(jié)怕是要生波折。 第四十九章 臨近除夕, 季初上門關(guān)了開業(yè)不過幾日的畫館,她給畫館里面的伙計發(fā)了銀錢和rou食糕點,一天街上滿是即將過年的喜慶, 她的臉上也洋溢著笑意。 雙青跟在她身旁, 見娘子關(guān)了畫館后并未直接回府中而是轉(zhuǎn)道乘馬車去了南城,不免有些疑惑,開口便道, “南城那地方人口繁多, 娘子, 若要采買的話不如讓奴婢一個人去, 萬一遇到些無賴沖撞您了怎么辦,再說您對南城也不熟悉?!?/br> 怎么會不熟悉?上輩子季初同族人起了隔閡后心煩意亂索性帶著雙青離開了季家老宅,一主一仆悄悄地住在南城的市井中數(shù)年, 后來她與沈聽松互相確定了心意才搬離那里。 “沈公子就住在南城?!奔境跻痪湓掍螠缌穗p青的疑惑。 雙青恍然, 原來娘子是要尋沈公子,只是她忍不住看了看娘子的神色, 內(nèi)心的情緒翻滾。娘子這么快就認(rèn)定了沈公子, 真的好嗎? 還有娘子與沈公子的婚事,答應(yīng)的好生倉促…… 婢女的心思直白,心里想什么臉上直接帶了出來。季初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擔(dān)憂,莞爾一笑, 水盈盈的眸子浮現(xiàn)出些暖意, “傻雙青啊,我雖喜歡沈公子, 沈公子大概對我也是有好感的。但這樁婚事是堂伯父為了應(yīng)對胡家人想出來的權(quán)宜之計。我怎么不明白?所以, 這一次去見沈公子便是和他商談這樁婚事。” 其實, 那日胡夫人走了之后, 季初就想先和沈聽松道歉,進(jìn)而商議婚事。不曾想,聶衡之突然闖了進(jìn)來,而且面色陰森…… 她心系沈聽松是因為她有上輩子的回憶。上輩子她和沈聽松相識,相處了兩年的時間才慢慢地走近,對她而言這些都是美好的回憶,也是她逐漸喜歡上他的一個過程。 然而,這個過程她經(jīng)歷過沈聽松卻沒有。她不能因為上輩子的記憶,直接要求這輩子的沈聽松娶她對她好。 所以這樁婚事目前不成,而是要等沈聽松也擁有了那樣一個過程后,一切方才水到渠成。 否則,對于沈聽松而言,不公平。 這對季初而言是一個時間問題,然而雙青聽了這話卻狠狠地松了口氣。 沈公子雖好,可著實是家世來歷都沒了解過呢。萬一沈公子在老家有了妻妾欺騙娘子怎么辦?話本子里面可都是這樣寫的,雙青看的多了。 季初循著前世的記憶,熟門熟路地停在了一處小院的門口,她下了馬車沒有按照雙青所想地上門,反而多走了幾步,敲了敲隔壁小院的門。 從前,她帶著雙青便是住在這里,沈聽松的隔壁。那日她才感激沈聽松為她解圍,轉(zhuǎn)過頭就發(fā)現(xiàn)他竟然是自己的鄰居,于是兩人便相識有了來往。 這一次,季初還想將這處院子給買下來。 然而,院門開了,出來的人卻不是季初上輩子見過的屋主,而是一位上了年紀(jì)的老者,頭發(fā)斑白面色紅潤,頜下光潔。 季初的臉色悄悄地變了,這個老者她認(rèn)識,沈聽松身邊的老仆,對他極為忠心和恭敬。 可她的記憶沒有出錯,明明沈聽松該住在旁邊的小院,莫非他只是來串門的? “老翁,您是這處房子的屋主嗎?不瞞您,我看此處安靜屋舍平整,有意買下它?!彼龥]有繞彎子,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明了自己的用意。 “房院都是我家主人的,這位娘子,不好意思,郎君他并無意賣出房舍的意思,你還是到別家去問吧?!崩险唠y得在市井中見到周身氣質(zhì)如此清雅溫婉的女子,多看了兩眼,說話的態(tài)度還不錯。 “不知,貴郎君可是姓沈?”季初腦子有些混沌,遲疑地問出她心中疑惑的地方。 聞言,老者先是瞇著眼警惕地看了一眼她的身后,見她只帶了一個神色單純的婢女,沉聲開口,“娘子如此一問,可不是像是要買房舍的樣子。” “不瞞老翁,我仿佛見過一位友人進(jìn)到此處,他便是姓沈?!奔境跣π?,一顆心卻慢慢地沉下去。 “季娘子?”季初正在與老翁解釋的時候,旁邊院子的門開了,沈聽松身邊的侍從陸行看到了她,有些驚訝。 季初和老者也看到了他,老者率先開了口,目光帶著審視,“這位娘子與郎君相識?” 陸行對老者的態(tài)度很恭敬,先是拱手喊了一句孫伯,然后再點頭語氣意味深長,“郎君和季娘子關(guān)系匪淺?!?/br> 說一男一女關(guān)系匪淺,其中蘊含的意思當(dāng)然不簡單。 孫忠進(jìn)聞言頗為詫異地又看了季初兩眼,除了關(guān)系匪淺,季初的姓氏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時間季初被他打量地笑容有些維持不住。 “原來是季娘子,季娘子不知這兩處院舍是連通的,只不過一左一右開了兩道門。所以這房舍是不好單賣的。”孫忠進(jìn)讓陸行去請郎君出來,含笑又與季初解釋了一句。 居然如此?季初的心里像是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所以上輩子她根本就是從沈聽松的手里買下了宅子,但沈聽松為何遇見她的時候裝作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模樣,而且之后他從未提起來宅院曾是他的。 季初有一次請他做客,他看到原本是自己的院舍臉色也毫無變化。 沈聽松,為何要瞞她? 這一刻起,季初終于意識到上輩子她看似平淡的生活底下藏著許多暗潮。 不過,在清雋的男子含笑向她走過來的時候,她暫且壓下了心中的疑慮,眸光瀲滟地朝著他而去。 這院子就算是沈聽松的也沒什么,反而她倒不用再買回來了。 “我聽衡表兄說你住在此處,果然如此?!奔境跤植皇莻€傻的,立刻將自己知道沈聽松住處的緣故歸于衡家表兄的身上。 不過,她很多時候的淡定都是從沈聽松身上學(xué)來的,對著他說謊的時候這股淡定似乎就消失了,她眨著眼睛有些忐忑。 “衡兄的確上門拜訪過兩次,也是他說季伯父相邀,我才到了季府,沒想到會生出那么多變故。”沈聽松很自然地與她提起了婚事,也很好地安撫了她的些許不安。 “胡家居心不良,總是想要使壞,我也沒想到他們突然會盯到我的婚事上面?!奔境趼裨蛊鸷疑拢瑫r也將和屋中上輩子如出一轍的裝飾收在了眼底。 沈聽松靜靜地聽她講起胡家的蠻橫無理以及胡夫人的軟硬兼施來,手中把玩著玉扳指,目光清正坦然也沒有任何不耐。只是在她說起自己用父親的話逼地胡夫人耍潑的時候,他突然挑眉問了一句,“季尚書曾經(jīng)真的說過凡娶了他的女兒,終生便不可納妾?” 據(jù)沈聽松對季尚書的了解,他疼愛妻女不假,但身處在男尊女卑的環(huán)境中,這個終生可能要留個余地。 果然,下一刻,他就看到女子白潤的臉龐飄起了紅霞,眼神也有些閃躲。 “父親其實,沒有說過這話。不過,他對母親做到了這點?!奔境醯难壑袔Я诵涯钆c向往,“所以,我也想要我日后的夫君能做到這一點。只要他能做到這一點只專心地愛我一人,我會將我所有的愛毫無保留地都給他!” 曾經(jīng),她就是如此去愛聶衡之的,真真正正地毫無保留,滿心只有一個他。 只是一切都枉然,她的愛沒有被珍惜。 第五十章 季初說起想要未來夫君對她一心一意的時候, 杏眸亮晶晶的帶著向往,她偷偷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剛好被他沉靜的黑眸看個正著, 眼神一下變得不自在了。 季初想到了這輩子荒唐情況下促成的婚事, 連忙開口,“其實,我今日來找你, 便是想說堂伯父提起的婚事可以……不作數(shù)的, 施岐對我說胡家那位五公子已經(jīng)死了, 胡家人現(xiàn)在估計哭天搶地地辦著喪事呢, 不會再有心思打到我的頭上?!?/br> 那日被聶衡之一拖,她也并沒有收下沈聽松的玉佩,其實所謂的婚事也只是口頭上的, 連最基本的信物都沒有。 他們完全可以當(dāng)做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過, 只要她尋個合適時機(jī)和堂伯父堂伯母他們說清楚就好了。當(dāng)然,聶衡之那里是不必理會的, 季初故意用這樁婚事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可能。 “人無信則不立, 即便只是口頭約定,但我既然已經(jīng)應(yīng)下了便會遵守婚約?!鄙蚵犓陕犓奔钡慕忉?,看她臉頰紅通通的模樣,心中沉寂已久的弦像是被悄悄撥了一下, 突然起了促狹的心思, “阿初偏偏在說過對未來夫君的要求后再說這樁婚事不作數(shù),莫不是也和那胡夫人一樣不相信我可以做到此生不納妾吧?” “這樣倉促的婚事對你不公平?!奔境跸乱庾R地反駁, 不過卻未斬釘截鐵地說出她相信他的話, 也許是她內(nèi)心深處發(fā)現(xiàn)從來對她很好的沈聽松其實也瞞著她一些事情。 沈聽松自小到大接受的是天下最好的教導(dǎo), 又因為身份特殊, 一直在各州府游蕩居無定所,見過許許多多的人和事,此時他輕易看出了季初心里的一點點遲疑,摩挲玉扳指的動作驟停。 他垂了眼眸,輕描淡寫地笑問,“我不覺得公平是個問題,傻姑娘,我是在問你相不相信我的話。如此,你相信我今后不會納妾嗎?” 季初嫁給聶衡之的時候剛好十七歲,如今她二十歲,沈聽松比她長了差不多六歲。聽到他又是如此長輩和晚輩說話的老成語氣,她不免有些不服氣,“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我信你納妾你不納妾最好,你就算納妾了我也可以再和離一次。反正,這說到底還是公平的問題,你不覺得公平是個問題,但我覺得是!” 而且,季初有一句話埋在心里沒說,她對眼前男子帶著上輩子的愛意,可眼前男子如今肯定對她僅僅是一絲好感,如此含含糊糊地成婚了,對她還不公平呢。 季初一有些生氣,就不太想搭理人,唇角直直地抿著,冷白色的小臉繃地緊緊的。 沈聽松忽然就笑了,從身上拿出那塊玉佩,動作優(yōu)雅地放在氣鼓鼓的女子面前,“莫要總是將和離掛在嘴邊,這玉佩是定親的信物。選擇權(quán)我交到你手里好不好?若是你想要定親就收下它,若是你暫時還掛念著公平與否,就將它推開?!?/br> 他語氣溫和,黑色的眸子中洋溢著笑意,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在桌案上輕輕點著。 聞言,季初清凌凌的目光直接看向了近在遲尺的玉佩,然后又看了一眼沈聽松,他面色沒有任何不耐,也沒有任何不滿。 于是,她推開了玉佩。 沈聽松見此,神色未變,從容地將玉佩收了起來,季初看到了他的動作微微松了一口氣。 “胡家五郎雖然死了,但胡家那邊你不可掉以輕心。所以,未來一段時間,我依舊還是你的擋箭牌?!鄙蚵犓珊退f起了胡家的事情,問季初有無其他應(yīng)對的辦法。 季初實話實說,她對沈聽松總是很信任,“施岐得了葛知州的青眼,年后便會在葛知州的手下任職。我已經(jīng)在私下收集胡家人這些年的罪證,只待一個合適的時機(jī)就將其交到葛知州的手上。” 沒有這樁突如其來的求娶,不久后胡家人也會在征丁一事上動手腳禍害季家,季初無論如何都要盡快扳倒他們。 “阿初的方法很好,只是有些疏漏。”沈聽松為她點出了其中不足的地方,“胡家跋扈,做下不少錯事,你能收集到的證據(jù)葛知州身為一州之長難道就真的不知道嗎?他既然選擇不動胡家,施郎君遞上了證據(jù)也無濟(jì)于事?!?/br> “胡家目前最大的依靠是呂通判,知州大人應(yīng)該是顧忌呂通判?!奔境跻稽c就通,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呂通判的頭上,掌管征丁的那個胡姓官員正是呂通判夫人的親弟弟。 而呂通判最近獻(xiàn)女拼命想要討好聶衡之,怕是有意再往上一步,他已經(jīng)威脅到了葛知州的地位,葛知州想必不會容他。 “所以,阿初,你收集罪證的那個對象可能要換一換?!鄙蚵犓上肫鸾諅鱽淼南㈨馍畛粒袨榱艘粋€太子之位斗得火熱,呂通判有一個meimei送到了寧王的府上做妾,寧王在費力討好定北侯…… “如果是呂通判,那可能要請?zhí)眯謳兔Γ迷谒R到年節(jié)已經(jīng)歸來了。”季初喃喃自語,她自己的力量終歸是小了。 這話沈聽松聽到了耳中,險些脫口而出他也可以幫忙??梢庾R到自己的處境與身份,他沉默地往下彎了唇角。 季初終歸沒有提起讓沈聽松到季府過年的事情,不只是因為老仆的突然出現(xiàn)。 她離開后,沈聽松在書房中枯坐了一會兒,許久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喚來了孫伯,“這封信遞往江南?!?/br> 一時間,老仆驚喜地雙手微顫,離開清靜峰多年來郎君他第一次聯(lián)系江南的勢力,莫非是愿意給他們這些人一個希望了? 對他的激動,沈聽松置若罔聞,只是重新拿出了曾經(jīng)繪就的孤山蒼松圖,一雙眸中無悲無喜。 *** 季初在南城逛蕩的時候施岐也并不在季府,他被再次傳喚到了定北侯居住的別館之中。 和上次不同,這次進(jìn)入別館的只有他一人,而且親自領(lǐng)他去見侯爺?shù)娜耸侵俦薄?/br> 仲北看到他的時候臉色冷硬一句話都沒說,施岐也沉默以對,他們都親眼目睹了那日季府發(fā)生的事情,各自保留著一種三箴其口的默契。 然而,施岐很快就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侯爺?shù)男母顾坪踹B自己都給遷怒了,領(lǐng)著他在別館繞來繞去,竟然走到了女眷居住的地方。 數(shù)十個花枝招展的女子圍在一起在嘻笑取樂,仿佛空氣中都彌漫了香粉的氣味,濃郁地叫人神志不清。 施岐沒有忍住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沒辦法,自從在火場中吸入了大量的煙氣后,他對氣味特別的敏感。 他腹誹不止,看來呂通判的女兒到了別館里面服侍定北侯不是假話,這么多女子聚在一起侯爺艷福不淺,也怪不得季娘子她選擇和離。 凡是女子,誰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對自己一心一意呢? 仲北冷著臉領(lǐng)著他經(jīng)過了女眷的住所,冷不丁地開口,“天底下想要得侯爺垂憐的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br> 侯爺就算有錯,夫人也不能那么絕情,可著勁兒地折騰他。侯爺要想納妾,又哪里輪得到一個白氏搔首弄姿?夫人她偏偏看不清楚。 如今再看,侯爺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單小小的潞州城送來了多少女子。這些女子多還是出身官宦之家,容貌才情都不缺。 “侯爺肯垂憐,也是好事。各自歡喜,挺好的?!笔┽牫隽酥俦痹捴械年庩柟謿?,哼哧也說了一句話,神色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