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必須貌美如花嗎?? 第164節(jié)
唐鈍這一走就沒回來,云巧慶幸自己沒有和他說身份文書的事兒,他心情不好,鐵定不會給。 盤子里的瓜子到底還是被她吃完了,瓜子殼裝在盤子里,開門喊掌柜收走。 掌柜躬身進(jìn)屋,端著盤子欲走,看她軟塌塌的趴在窗欞上,衣衫整潔完好,不像翻云覆雨過的,回想唐鈍離去時怒沉沉的臉,“你和公子吵架了?” “沒有啊。” “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你服個軟,他就消氣了。” 云巧坐直,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 掌柜看眼盤里稀碎的瓜子殼,咳了咳,“你家相公英俊,你多夸他,多撒撒嬌,不行的話裹起被子好好伺候一番就沒事了。” “那不行?!弊詈竽鞘鲁捎H后的夫妻才能做,她做了,翔哥兒會擰斷她的耳朵。 果然吵架了,掌柜本不該多嘴,但縣學(xué)門口經(jīng)常圍著群姑娘找唐鈍,她本就丑,再使性子,唐鈍恐離她越來越遠(yuǎn)了,掌柜苦口婆心,“這輩子能嫁給這樣的人是你莫大的福氣,小娘子,要惜福?!?/br> “唐鈍不是我相公?!?/br> “......”掌柜搖頭,心想到底年齡小,受不得委屈,這種話都往外說了。 “要給他留房嗎?” 兩口子吵架不定何時能和好,唐鈍不住店的話,房間就給別的客人了,云巧望著縣學(xué)大門,陸陸續(xù)續(xù)有學(xué)子出來,不過沒有唐鈍的身影,她說,“不知道?!?/br> 掌柜嘆著氣走了。 縣學(xué)的門開著,有幾個姑娘站在門框邊,新奇的往里張望,門房出來,與她們說了什么,幾人情緒有些激動,云巧聽不清她們說了什么,只看沒多久,換了身青色衣衫的唐鈍走了出來,朝她方向看了眼,目光冰冷陰翳,像有莫大的仇怨。 云巧百思不得其解,將窗戶掩上些。 但看他掉頭回去了。 姑娘們跺著腳,嬌滴滴的喊他。 他置若罔聞。 這個位置,能看到縣學(xué)的走廊,唐鈍走得極快,轉(zhuǎn)瞬穿過垂花門,不見了人影,她敞開窗戶,與樓下面攤的老板說,“老板,來碗面?!?/br> “好吶。” 洗完盤子出來的掌柜聽到這話,又是聲長嘆,連著吃五天的面,不膩啊。 其實云巧有很多話想和唐鈍說,他既不高興,她決定明早回去了,錢的話她拿著,哪天唐鈍心情好再與他說。 天不亮,她就挑著籮筐下樓,縣學(xué)的門還關(guān)著,街上一片寂靜。 結(jié)賬時,掌柜問她,“不等你家相公氣消了?” “不了?!?/br> “你說你這么要強干什么...”掌柜接過她遞來的錢,多嘴道,“你相公生得好,又有學(xué)問,想給他做妾的大有人在,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br> 云巧仍是那句,“他不是我相公。” 得,說再多她聽不進(jìn)去都白搭。 掌柜收好錢送她出門,街道漆黑,她落寞的背影很快融入黑暗中,掌柜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小兩口沒鬧別扭時,她相公周到的將所有事兒安排好,回家要捎的東西,路上的干糧,事無巨細(xì),而她睡醒起床,去街上吃早飯,完了租牛車,事情有條不紊,不像現(xiàn)在,挑兩個空籮筐,回家的盤纏都拿不出來,還得挨餓。 第118章 118 侮辱誰 天色未亮, 沿街的鋪子還沒開門,掌柜睡得淺,她下樓他就醒了, 這會兒送走人, 睡意又涌了上來。 回屋繼續(xù)睡是不可能了, 他熄滅燈籠, 準(zhǔn)備趴在大堂的桌邊打會兒盹。 門掩著,只留了條窄小的縫隙, 他雙手枕著側(cè)臉, 面朝著門的方向,半夢半醒間, 隱約閃過微弱的亮光, 倏地睜開了眼。 男子提著盞圓燈籠,渾身裹挾著清晨的寒意,像根修長的翠竹立在門口,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掌柜坐起,瞌睡全無,“公子來找小娘子的嗎?” “我坐會兒?!?/br> 天邊露出魚肚白了, 大堂光線昏沉沉的, 他抬眉往樓上瞅了眼,隨手將燈籠擱在桌上, 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掌柜小心翼翼覷著他神色, 沙啞道, “小娘子已經(jīng)走了?!?/br> 男子頓住, 臉頰蹦了蹦, 掌柜起身點亮桌上的燈燭, 望著跳躍的火光道,“昨個兒公子走后小娘子就心神不寧,夜里一宿沒睡,一刻鐘前,落寞的往城門方向去了...” 男子搭在桌上的手緊了緊,一言不發(fā)。 “小娘子在客棧住了五晚,該是沒錢了,結(jié)賬后,我看她手里就剩兩個銅板了...” “......” 掌柜雖覺得小兩口不登對,但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親,他說話自然向著云巧些,又道,“往常,她離開客棧眉開眼笑的,今個兒則魂不守舍的,一個勁往縣學(xué)瞄,走兩步就揉眼睛,好像眼里有沙似的...” “那會兒街上黑燈瞎火的,走出去老遠(yuǎn),我才聽到兩聲嗚咽,哎...” 短短幾句,他就將云巧失魂落魄委屈難過形容得栩栩如生,他經(jīng)常和人打交道,最明白怎么說勾起人的悲憫,哪曉得桌邊的男子剛剛還緊張擔(dān)憂,突地扯著嘴角笑起來。 他生了雙杏眼,笑起來,宛如春日拂過荷塘的風(fēng),溫柔舒服。 他雙唇微啟,“掌柜,你瞎說的吧?!?/br> “......”掌柜瞪大眼,他怎么知道?死不承認(rèn),“我騙公子作甚,小娘子真的天不亮就離開客棧了?!?/br> 唐鈍沉默了。 跳躍的光映在他眼底,安靜無聲,他信她走了,但她會哭他不信,她娘堅韌,從小就教她怎么適應(yīng)悲慘的生活,人前是不會哭的,“她吃了早飯走的嗎?” 掌柜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嗓門也大了,“沒有,她沒錢了?!?/br> 錢她是有的,就怕她犯傻不會花,她既說沈云翔給她錢,想必去過蓮花村了,此番該是回長流村了,她就兩個銅板,租牛車明顯不夠,這么早出門,又想走路回去? 山里有西涼細(xì)作,若碰著... 他感覺心揪了下,不敢往下想了,倉皇跑了出去。 掌柜嘆氣,忍不住嘮叨,“小娘子年齡小,你深明大義,多讓著她啊?!?/br> 都是些什么事... 見他忘了提燈籠,他拿過追出去,人已經(jīng)跑出去老遠(yuǎn)了。 云巧到城門時天兒已經(jīng)亮了,附近村子的人進(jìn)城做買賣,城門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出城倒是寬泛,她身上還有兩串錢,走到香味濃郁,煙霧騰騰的早攤前,“老板,這黑雞蛋怎么賣?” 老板被這說法逗笑了,“姑娘,這是茶葉蛋,我從男方學(xué)來的,五文錢兩個...” 煮雞蛋只要兩文錢,這個要貴半文。 她咽了咽口水,“好吃嗎?” “好吃,不是我吹牛,整個漣水縣賣茶葉蛋的,沒有比我家更正宗的了...” 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我買八個?!?/br> “好呢?!?/br> 剛出鍋的茶葉蛋guntang,她握在手里,來回掂,“這個壞了?!?/br> “沒壞,破殼而已,破殼更入味,你嘗嘗就知道了?!?/br> 云巧退回去,“我要沒壞的?!?/br> 老板點頭,“行?!?/br> 八個茶葉蛋,七個裝好放背簍,一個剝來吃了,老板收好錢,朝街上吆喝兩聲,只見小姑娘去而復(fù)返,她嘴里含著冒煙的雞蛋,驚喜的說,“老板,茶葉蛋真好吃。” 于攤販而言,這種是最大的贊美,老板笑哈哈道,“我沒騙你吧,貴有貴的好處?!?/br> “我以后還來買?!痹魄蓛芍皇帜笾u蛋,肩頭的扁擔(dān)晃悠悠的,老板貼心替她扶著,“以后常來照顧我家生意啊。” “好。” 前兩次進(jìn)城她就注意到這個攤了,但老板都說賣完了,幸好今個兒起得早。 雞蛋下肚,心里瞬間得到滿足。 以致看到李善都順眼很多。 他穿著身黑色長袍,面龐冷硬,身側(cè)站著個倒三角的中年男子,與他嘀嘀咕咕說著什么。 身后還跟著十來個人,長春和長夏也在其中。 兩人看到他,走到李善跟前指了指她,只見李善扭頭望過來,眼眸黑沉沉的。 她彎眉,蹭蹭跑過去,“李善,你怎么來了呀?” “......”李善看了眼長春,波瀾不驚的眼眸有絲皸裂:她這是鬧哪出? 長春也驚訝。 要知道,云巧不太瞧得起李善,路上碰到,永遠(yuǎn)一副‘你別想騙我’的表情,主動湊上前打招呼幾乎從來沒有過。 李善回神快,掃到兩邊輕飄飄的籮筐,打發(fā)走中年男子,戲謔道,“你想清楚了?” 云妮最會審時度勢權(quán)衡利弊,教出來的妹子又怎么會傻? 唐鈍寒門出身,即便將來入仕也要好幾年,云妮多精明的人,怎么會將未來押在秀才身上。 “想清楚什么?” 周圍人多,不是說話的地兒,李善問她是不是回長流村,她點頭。 “想不想找平安?” 云巧搖頭。 說話的間隙,長春已經(jīng)接過她的扁擔(dān)自己挑著籮筐,背簍則被長夏奪了去,李善指著北邊方向,“平安在山里,我?guī)阏宜趺礃樱俊?/br> “李善,你是不是希望我嫁給平安然后替你做事呀...” 李善不意外她問出這種話,前兩天,底下的人偶然發(fā)現(xiàn)沈來財被丟進(jìn)西涼軍里做苦力,這等本事,只有云妮做得到,云巧來漣水縣有幾日行蹤不明,定是見云妮去了,沈來安他們估計也是云妮藏起來的,他走向官道,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的說,“做事是其次,還是因為你和平安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是什么?” 官道時不時有挑擔(dān)子或挑柴的農(nóng)夫經(jīng)過,看他們身姿凜凜,面色不善,不敢靠近,李善視線淡淡掃過行人,解釋道,“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 云巧不否認(rèn),說,“但我不想嫁給他。” 李善看她,“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