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春光同眠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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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者從來沒斷過, 卻一直保持單身。 盛嘉澤知道他雖然嘴硬, 把國家和人民掛在嘴邊上搪塞, 無非還是那句“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云”。 男人一旦碰上愛情, 就廢了。 他知道他已經(jīng)廢了。 從前取笑方一鳴的那些話, 全都應(yīng)在了自己身上。 甚至他還不如方一鳴,連“始亂終棄”的“始”都做不到。 “還沒跟她說?”方一鳴見好兄弟一口接一口地抽煙,眉頭擰成了山,就是不說話,便明白了大概。 盛嘉澤吐了口煙圈,用略顯疲憊的出氣聲代替回答。 “盛嘉澤,你說你是不是有?。俊狈揭圾Q笑著踢了他一腳,“放著那么多名媛千金不要,非給自己找罪受?!?/br> 喜歡上一個叫他叔叔的小姑娘,不上吧,是孬,上了沒準就是變態(tài)。 拿不準對方的心思,就怕自己真成了變態(tài)。 “你是不是有???”盛嘉澤煩躁地乜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回捅他傷口,“顧以藍都快結(jié)婚了,你還不肯放過你自己?” 空氣中短暫地安靜。 片刻后,兩人不約而同地自嘲。 還是喝酒去吧。 ** “夏夏,廁所有點滑,你洗澡的時候小心點!”曲子璇圍著浴巾戴著干發(fā)帽從里面走出來。 許聽夏把美劇暫停,“哦”了一聲,起身去拿換的衣服。 剛要進廁所洗澡的時候,樓道里突然一陣sao動。 “樓下有人擺了好多蠟燭??!還是心形的!” “哇肯定是表白!” “女主角是誰?” “不知道啊,走走走,快去看!” 許聽夏懶得湊熱鬧,她只想快點洗澡睡覺,寢室另外三個女孩在迎新晚會上有節(jié)目,也都累趴下沒精力折騰了。 他們都不想摻和這陣熱鬧,卻沒想到熱鬧會找上門來。 許聽夏剛走進廁所,下面就傳來一道吶喊:“許聽夏!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臥槽!”蕭喃一個骨碌從床上彈起來。 她的床靠窗,窗簾一掀,就能看見底下的場面。 許聽夏也從廁所窗戶看見了大家所說的心形蠟燭。 蠟燭擺了一圈,蘇文遠站在那個心形中間,手里拿著一捧玫瑰花。 “我靠,這是表白還是求婚?”呂涵大嗓門吼了一句,“這場面,我們寶兒騎驢難下啊。” 曲子璇皺了皺眉,站到許聽夏旁邊:“你可千萬別頂著壓力答應(yīng),讓他們鬧,一會兒就散了。” 下面有許多起哄的同學,都在幫他叫。 “許聽夏!你快下來??!” “同學趕緊的!你男朋友來了!” “許聽夏!答應(yīng)他?。 ?/br> “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 …… 其實她特別不喜歡電視里和現(xiàn)實中看到的某些表白場面,男主角突然給一個所謂的“驚喜”,弄得感天動地,眾人皆知,然后一群路人和朋友在旁邊催促著女主角“答應(yīng)他”。 若兩情相悅還好,可若女孩不喜歡男孩,或者兩人的感情還沒到那步,又有多少女孩是迫于面子和壓力以及那一瞬間虛無縹緲的被打動而走出了這一步的? 女孩天生面皮薄,心軟,容易被打動。 這種場面的確震撼人心,無怪雖然那么俗套,卻依然有不少女生吃這套。 許聽夏是那種外表柔軟溫和,卻內(nèi)心堅定的女孩。 她不會被這種表面上的行為所打動,哪怕它再天花亂墜,令天地都動容。 只要不是喜歡的人,在她心中就掀不起一朵浪花。 她默默地把百葉窗拉緊,然后對曲子璇道:“放心。” 這天晚上她沒出去,也不知道蘇文遠站了多久,但半小時后她還是讓蕭喃幫忙下去了一趟,蕭喃回來后說蘇文遠依然不愿意走,非要見到她才行。 許聽夏進被窩睡了。 不知道半夜幾點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自從那個神經(jīng)病癡漢事件發(fā)生時,盛嘉澤要她保持手機暢通,她睡覺就都不會關(guān)機,而是調(diào)成震動,仿佛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黑暗中她摸索了半天才摸到手機,眼睛都還睜不開,努力瞇了條縫去看屏幕,來電顯示居然是盛嘉澤。 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多。 這顯然不是盛嘉澤的風格。 那會兒在他家的時候,他夜里加班或回家,連聲音都放得格外輕,唯恐將她吵醒。他這人雖然性子放蕩,卻絕不會在凌晨一點多打電話來擾她睡覺。 許聽夏清醒了大半,輕手輕腳下了床,到陽臺上接電話:“喂?” 那邊卻傳來沉重的呼吸聲。 心臟突突地加快跳動,她不禁攥緊了手機。 過了一會兒,一陣嘈雜過后,手機似乎才又落到人嘴邊。 許聽夏不禁屏住了呼吸。 那邊嗓音沉沉的,是一道笑嘻嘻的嗓音:“許聽夏,我喜歡你哦。” “……” 短暫的心跳漏拍過后,她聽出這不是盛嘉澤的聲音。 是另一個大著舌頭的醉漢。 拿著盛嘉澤手機的醉漢,音色也有點熟悉,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刑警隊的方隊長。 緊接著盛嘉澤才出聲:“方一鳴,你他媽別跟她胡說八道,給我——” 許聽夏還沒捋清楚怎么回事,后續(xù)變成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她在陽臺上呆立了會兒,手指放在回撥鍵上,還是沒按下去。 不管他倆為什么喝成這樣,不過盛嘉澤和方隊長在一起,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 她把自己安撫好了,回房睡覺。 然而這件事兒還是在她心底留了個芥蒂。 九月三十那天,盛嘉澤從學校接她去高鐵站。 路上她猶豫了很久,還是鼓起勇氣問:“叔叔,那天方隊長他,為什么……” “嗯?”男人眉梢微動,朝她看了一眼,“哪天?” 許聽夏:“就是,你們倆去喝酒那天,他用你手機給我打電話,說……說他……” 這些天許聽夏越想越不對勁。 雖然那天方一鳴是醉著酒說的,可聯(lián)想起那次送她去警局路上問的那些話,保不準有可能,方一鳴真的對她有意思。 如果真是那樣,看在之前他幫過她的份兒上,自己還是得正式禮貌地跟他說清楚才行。 再不濟,也得托盛嘉澤轉(zhuǎn)達一下。 時間還早,盛嘉澤慢悠悠開著車,一只手懶懶地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屈肘搭在車窗上,好整以暇地等她擠牙膏。 “他,他說他喜歡我那個話,是不是真的???”許聽夏咬了咬唇,終于支支吾吾地問出口。 盛嘉澤眉毛跳了跳,清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心虛。然后咽了咽嗓,若無其事地回:“那我怎么知道?!?/br> 許聽夏無比認真地說:“那如果是真的話,你能不能幫我轉(zhuǎn)達一下?” 讓她自己去,還是有點太難為情了。 當面拒絕方隊長那么好的人,令人心里怪不好受的。 盛嘉澤下意識踩了腳油門:“轉(zhuǎn)達什么?” 許聽夏認真思索起這件事,有點犯難:“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拒絕他比較合適,畢竟方隊長人那么好,叔叔你覺得呢?” “怎么?!笔⒓螡伤闪擞烷T,車子重新平穩(wěn)下來,唇角也勾了一絲笑,“不喜歡他?” 許聽夏點點頭:“嗯?!?/br> 盛嘉澤轉(zhuǎn)頭瞥了她一眼,雖然只是短暫一瞬,眼底卻不乏流轉(zhuǎn)的光澤:“為什么?” 許聽夏望向他,表情十分認真地說:“我覺得我和方隊長之間相差太遠了,不管是生活,還是年齡?!?/br> 頓了頓,她掰著兩只手的手指頭一起數(shù)了數(shù),整整十根用完,“他大我那么多呢,跟你一樣,都可以當我叔叔了。” 十根手指,這丫頭還真夠會戳人心的。 盛嘉澤面色不善地沉默了數(shù)秒,而后自嘲地扯了扯唇,依稀發(fā)出一聲笑,“怎么,叔叔不行???” 許聽夏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當然不行。” 盛嘉澤冷著臉,一時間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又聽見他微涼的聲音:“許聽夏?!?/br> 許聽夏懵懵地轉(zhuǎn)頭:“?。俊?/br> 盛嘉澤看了一眼她,漫不經(jīng)心地,眸子里卻仿佛藏著騰起的火苗:“你是不是只喜歡年紀小的男生?” 許聽夏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雖然剛拒絕了蘇文遠,可她對于方隊這些年紀太大的男人還真有些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