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上位了 第78節(jié)
趙祿看到那掌心,高高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來。幸好瓶子小,瓷片又鈍,碎片陷入掌心中,只傷了皮rou沒深到骨頭。 “世……世子……” 趙祿起身要去給他包扎,卻見姜玉堂咬著牙,臉色鐵青,眼神之中烈火燃燒:“她是死是活?” 這么長時日,世子爺還是第一次問沈清云。 趙祿愣了片刻,才飛快道:“姑娘前幾日醒了,如今……”話還未說完,姜玉堂便拔腳往外走。 他跟在身后,把喉嚨里那句:“如今狀態(tài)很不好。”給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世子爺要是見了姑娘那樣子……趙祿渾身打了個寒戰(zhàn),不敢再等,飛快的跟上去。 第75章 后悔 立春之后, 雨水綿綿,屋檐下的青石板被雨水淋的濕透。 如今正是白日,小院卻安靜的有幾分異常。喜鵲停在屋檐下小憩, 忽然抬起腦袋。 一陣沉重的腳步由遠而近的從門口傳了過來。步履匆匆, 光聽腳步聲便聽得出來人的急迫與怒火。 喜鵲嚇得一拍翅膀立即飛走,姜玉堂站在門口猛然一腳踹開門。 精雕紅漆的房門被踹的發(fā)出劇烈的聲響, 嘎吱一聲尖銳又刺耳。屋子里的丫鬟聽見聲響立即跑出來, 待瞧見站在門口的姜玉堂時,便嚇得立即跪下。 世子殿下面色陰森可怕, 活像是要吃人一般。 奴才們還記得那日世子殿下癲狂的模樣,嚇得臉色都白了, 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著, 額頭磕著地面,背脊骨崩的筆直。 “世……世子……” 姜玉堂面色陰深,身上還攜帶著寒氣,跨著大步便往里屋走, 腳步踩在地面上, 每一下都讓人渾身發(fā)顫。 “人呢?” “世……世子。”身后的丫鬟哆嗦著不敢開口,牙齒都在哆嗦著打著寒顫。 趙祿跟在身后, 氣喘吁吁的一路小跑, 這才跟上來??蛇€是來不及,只能硬生生的看著世子爺走向里屋。 “完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著額頭上的冷汗。 世子爺這樣劍拔弩張,兩人只怕是又要鬧起來。 姜玉堂是在里屋尋到的人, 沈清云還是躺在美人榻上,側(cè)著身子對著他。 瞧見那身影,腳步頓住。她素來喜歡躺在美人榻上往外看, 只之前她還能透過窗戶看看外面,如今,他卻下令將窗戶全都封死了。 整間屋子被緊緊密封著,室內(nèi)一片昏暗,像是透不出一點兒風。她躺在美人榻上,消瘦了太多,絨毯搭在腰間深深地往下陷著。 那日的場景過于的觸目驚心,如今看見這番模樣,就想起那日她躺在床榻上渾身是血的樣子。 姜玉堂甩了甩頭,只覺得眼前發(fā)昏。急促的呼吸了幾下,才將心口里那股不適給壓下去。 他抬起頭,眼神之間滿是狠厲,踩著步子一步步靠近,直到走到美人榻邊才停下來。 “六神丸……”他垂著眼眸,沙啞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只死死咬著牙:“六神丸里面有麝香,你知不知曉?” 那聲音輕輕淺淺的,卻掩蓋不住恨意。 美人榻上,背對著他的沈清云睜開眼睛。蒼白的臉上,眼神無波無瀾。 他看見她平淡的眼神,眼睫微微顫動著,目光落在她沒有血色的臉上,怒火更盛。 “說話!”咬著后牙槽,姜玉堂往下看的目光似是要將她鑿出一個洞出來:“麝香!你知不知曉!” 沈清云還是不言語,她掀開眼簾之后甚至都沒落在他臉上片刻。姜玉堂被那眼神忽視,腦子里的一根玄徹底斷了。 伸出手過去,掌心捏住她的下顎:“你不說話是吧!”他掌心一點點捏緊,眼底泛紅:“我有的是法子讓你開口?!?/br> 趙祿從外面聽見聲響嚇得立馬跑進來,去掰姜玉堂掐住沈清云的手。 “世……世子,世子?!壁w祿哆嗦著,一邊用力一邊道:“姑娘如今說不了話了?!?/br> 他看著似一陣風就能吹跑的沈清云,飛快道:“大夫說姑娘那日咬了舌頭,傷了喉嚨,如今暫……暫時不能說話?!?/br> 傷了喉嚨,再激動下去怕是日后要失聲。 趙祿一直不敢稟報,就怕出事。 姜玉堂掐住的手腕一抖。 沈清云被他掐的臉色青紫,一放開,整個人從美人榻上往下撒摔,趴在地上瘋狂的咳嗽著。 他那傷口都未曾包扎,用力之后傷口崩開,血跡染了她整個頸脖,更襯的她整個人如同寒風中的落葉,瑟瑟發(fā)抖。 姜玉堂看著她匍匐在地不斷咳嗽的模樣,受傷的手自虐般的掐的緊緊地:“我改日再來!” “你躲不了!”目光落在她頸脖,上面的血跡像是從她身上溢出來的一樣,叫他眼前發(fā)昏:“我早晚會問清楚。” 他說完抬腳就走,身后,一直趴在地上的沈清云捂著脖子抬起頭。 “你……”氣音一開,前方的腳步頓住。 沈清云盯著那身影,緩慢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一點一點像是刀割木頭,拉扯著,含糊不清:“你……你……不是……一直都……都知道?” “為……為何還……還要問呢?” 姜玉堂背對著她,聽見她的話,卻是意外的沒有暴怒。 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不過就是不想相信,非要她親口承認才肯死心:“一開始,從你要出門去朱雀橋,再去買藥,都是你算計的?” 他轉(zhuǎn)過身,沈清云對他點了點頭。她半點都不猶豫,沒給他任何的希望:“是……” “藥……藥里……有麝……麝香,我一直……都知道?!?/br> 傷了喉嚨,她開聲音含糊不清,只余下氣音。沈清云盯著他一點點泛紅的眼睛,看著他眼底滿是戾氣,雙眼里全是血絲。 簡單的一句話,卻又像是一把刀,毫不猶豫的往他心口里捅:“這個孩……孩……孩子,本就是……是我……不想要的!” “是你!是你……換了我的……避……子藥……有他……本就是個……錯?!?/br> “你好狠的心!”他暴怒而起,一拳頭砸在桌面上,紫檀木的桌面破了個裂縫。他急促的喘著氣:“虎毒不食子,自己的孩子你居然都狠的下心下藥打掉。” “不……不打掉……”沈清云看著自己的小腹一片平坦,那個孩子像是從未來過。 她看著他,只覺得好笑:“不打掉……莫非……要生下……下來嗎?” 她首先是個人,是人便能左右自己,而不是被他人左右。 這個孩子生下來后會困住她的手,會困住她的腳。會成為一座精美的牢籠,鎖住她這只飛不出去的鳥雀。 那個時候她便不是沈清云,而是一具會動尸體,活與死又有什么區(qū)別? 是姜玉堂一直在逼她。 姜玉堂只覺得心口被她傷的七零八碎,一句話就能攪弄的他血rou翻滾。他痛的呼吸都不順了,他額頭上青筋繃起,手掌心又捏出了血。 嘴唇顫抖著,他似存著最后一絲希望,問她:“你有沒有……有沒有一絲后悔!” 那是他的孩子,可他之前甚至連他的存在都不知道,卻被她親手泯滅了。 是她親手用麝香,打掉了他們的孩子。 后悔? 沈清云閉上眼睛,唇舌之間有千萬種痛,像是被烈火燎燒。 她咬著舌尖,血腥味充滿口腔,卻搖著頭:“不后悔!” 姜玉堂忽然大笑,神情癲狂:“我一定!一定會讓你后悔你的所作所為!” 他咬牙大喊了一身:“來人!” “將那日伺候她的丫鬟全部拖下去,杖斃!”侍衛(wèi)立即進屋,困住了屋內(nèi)的丫鬟,不顧哭喊立即拖了下去。 “讓所有人都去看著,看伺候不好主子是怎么個下場!” 很快的,院子門口就傳來了聲響,一聲接著一聲,哭天喊地。 沈清云臉色蒼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你瘋了!” “那都是人命!” 姜玉堂走上前,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掐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出了院子的門。 院內(nèi)全是血腥氣,兩個貼身伺候她的小丫鬟已經(jīng)被打的血rou模糊。長棍落在身上,除了哭天喊地的聲響,便是只有丫鬟們的哭喊聲。 “姑……姑娘……姑娘救我!”其中一小丫鬟看見她,眼里開始泛起希望,她痛的嘴角溢出血,瘋狂的掙扎著想下來,嘴里喊著:“姑娘救我!” 沈清云被他按住,抬起頭,親眼看著那長棍是如何落下去,又飛濺起血。 姜玉堂將她的臉抬起來,咬牙在她耳邊道:“你看清楚了,她們今日之死,全都怪你!” “你殺了我們的孩子。”說到這里的時候姜玉堂急促了幾下,握住她的手收緊,逼著她靠近,板著她的臉讓她看的越發(fā)清楚:“我舍不得殺你,我只能找她們?!?/br> 沈清云從發(fā)作到后面小產(chǎn)足足小半日,這兩個丫鬟在外面忽然絲毫不知。 有些東西,姜玉堂不敢細想,若是她們發(fā)現(xiàn)的早一點,孩子可能就沒事。 又或是他那日沒來,那他看見的便是沈清云的尸體。 叫他如何不恨? 長棍落在身上,兩個丫鬟都開始沒了力氣哭喊,痛的只余下一口氣。 “世子……”趙祿不忍,上前道:“再打下去人就真的沒了?!?/br> 姜玉堂看著沈清云的臉,淡淡道:“丫鬟伺候主子不盡心,讓主子意外小產(chǎn),就算是打死也不為過!” “打!” 沈清云聽著那聲響,心口顫抖,兩條人命就在她面前,像是下一刻人就要沒了命。 姜玉堂殺雞儆猴,把這兩人的命算在她身上。沈清云冷的渾身發(fā)涼,牙齒都在顫抖著:“住……住手!” 長棍停下來,姜玉堂轉(zhuǎn)頭。 他看著沈清云的臉卻越發(fā)冷了,語氣諷刺:“怎么?忍心殺自己的孩子,不忍心看兩個奴才死?” 沈清云抬起頭:“你……你……要如何?” 喉嚨又開始溢血,她看著姜玉堂的臉道:“要……要如何……才能放過……她們……” 沈清云有氣無力,聲音也在撕扯著,干枯到像是下一刻就發(fā)不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