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上位了 第53節(jié)
“回去做什么?”宋行之的手落在她的頭發(fā)上,將她額前的發(fā)絲往耳后弄, 語氣里平淡又溫和:“思思,你在京都鬧夠了,該回去了?!?/br> 宋行之這個人是個很矛盾的,他鐵血手段,算計人心眼都不眨。卻偏又生的一副極好的相貌。 清雋秀氣, 透著一股文人書生的雅。 可此時,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撥弄著她的頭發(fā)。語氣悠閑,卻又帶著寵溺,像是在哄不聽話的貓。 “母親還在南疆等你,你一走就是大半年,也不怕母親擔心?!?/br> 他口中的母親是她的生母。 何氏進宋府前,宋行之已經(jīng)能跑會跳,是個大孩子了。何氏沒生他養(yǎng)他,可偏偏他左一個母親,右一個母親。 叫的比她這個親生的女兒還要熱情。 沈清云的眼底也就在聽見何氏時才算是顫了顫,畢竟是血rou情分,割舍不了。 宋行之抱著她的腰,只覺得她消瘦了許多。他心中喟嘆一聲,可扣住的手卻又舍不得松開分毫。 “我先送你回去。”他閉上眼,只拿何氏來哄她:“母親在你走后,哭了很久,整日的郁郁寡歡,哭的眼睛都要壞了。連著探之都沒心思照顧?!?/br> 探之是她的弟弟。 何氏在嫁給宋父的第五年,生了個男孩。 若說五歲之前,她還能得到點母親的寵愛,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rou,跟養(yǎng)了個阿貓阿狗一樣,總會想起來。 五歲之后,有了弟弟,何氏的目光就再也沒落在她身上了。宋探之自幼身子不好,體弱多病。 只他生的聰明伶俐,卻又極為聽話。何氏喜歡的不得了,再說她年少時被人哄的傷透了心,連帶著自己生的女兒也跟著恨上了。 沈清云看著他伸手,翻著面前的紫檀桌。 食盒里放著飴糖塊,宋行之拿出一顆塞入她口中:“這是母親給你做的,你嘗嘗?!?/br> 飴糖入口便是一股濃郁的香,融化后舌尖漸漸地品嘗到那股清甜。這是南疆特色的小吃,瑪仁糖。 里面添了核桃、青稞、玉米入口便是一股淡淡的香。 沈清云面無表情的吃完一塊。宋行之見狀還要喂她:“好吃嗎?” 她偏頭躲了過去,宋行之面上半分未變。將飴糖放回,轉(zhuǎn)身又去拿紫檀木上的布老虎。 “這是我來時探之讓我給你的?!彼涡兄畬⒉祭匣惖剿矍?,面上帶著笑:“探之說想jiejie了,外面太危險,想讓jiejie回去?!?/br> “說想讓jiejie陪他下棋畫畫?!?/br> 宋探之今年十一歲,卻被宋父與何氏教的天真無邪。他生下來身子骨就不好,自然也扛不起刀槍,每日下棋畫畫做個富貴少爺。 再說了,宋家日后的掌門人是宋行之,他需要的也是個乖巧聽話的弟弟。 宋行之這個人多聰明?他知曉自己說什么都沒用,專拿母親與弟弟來誘哄她。 畢竟沈清云生下來就沒人要,卻偏偏長情又念舊。 能讓她放在心尖尖兒的,死了一個沈少卿后,就唯獨剩下這兩人。 “這大半年就當散心,回了南疆就把這一切都忘了?!彼麑⒉祭匣⒎旁谒稚?。沈清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布老虎做的活形活現(xiàn),精致又好看。 只不過好些年頭了,舊的幾乎瞧不出模樣。這是何氏親手給她做的,她放在床頭,留了好些年。 之后,有一回探之瞧見了哭著要,母親沒問她一句,隨手給了探之。 沈清云當時已經(jīng)大了,也不會像小孩一樣哭鬧。只不過有些遺憾,畢竟何氏給她的東西太少,少一樣就沒了一樣。 就像是年少時缺的關(guān)心與疼愛,長大后再如何補,心里也是空了一塊。 她收回思緒,去問身邊的人:“我如今是姜世子的人,你要怎么把我?guī)Щ厝???/br> 宋行之眉心飛速的擰了擰,那張寵溺的臉上一閃而過厭惡。好像這才是他真正的情緒,或者是對姜玉堂的厭惡掩都掩蓋不住。 “他如今忙著與趙家四小姐聯(lián)姻,如何還有心思放在你身上?!彼涡兄f這話的時候,目光是特意看著沈清云的。 “年后就要成婚,姜世子親口答應的?!彼粗哪?,瞧見她那無所謂的表情,吊在心口的那股氣才算是松了。 饒是他不承認,姜玉堂那張臉,的確是讓人有危機感。 他握住沈清云的手,在她指尖上細細把玩著。手指擠入她的指縫,十指相扣。 纖細無骨的手腕之上,一只銀鐲子微微晃蕩。宋行之的目光落在那上面,許久都未曾挪開。 他年少時就動了心思,自是知曉她這鐲子是如何來的。 她深情又念舊,沈少卿給她做了個銀鐲子后,她就再也沒戴過別的。 無論是金的還是玉的,鑲嵌東珠或?qū)毷?,在她眼里都一個樣,半點兒都不入她的眼。 在南疆時她經(jīng)常穿著一襲紅裙子,策馬在沙丘之上,手腕上的銀鈴發(fā)出悅耳的聲響。 那是他年少時的美夢。 白日里,他聽她像只百靈鳥,湊在他身邊喚他兄長, 到晚上,夢中那些衣裙總是破碎的,她哭著縮在他懷中,顫抖著喊他兄長。 可如今,這人坐在他身側(cè),一襲雪青色的長衫,面無表情,連著手腕上的銀鈴都不響了。 宋行之這樣一個鐵血無情的人,心中也泛著絲絲的疼。他道:“看過一眼就忘了吧,日后莫要再來京都了。” 他說的是趙君山,沈清云的任何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雖然何氏一句話都未提過,但細枝末節(jié)去猜想,也得了個**不離十。 深吸口氣,將一直藏在袖子里的錦盒打開,里面是一對玉鐲子。水冰種的藍翡,玉質(zhì)好的似能浸出水來。 宋行之有些緊張,怕她不喜歡:“思思,生辰快樂。” 也是沈清云命不好,那個不要她的親生父親,出了揚州之后就再也沒回去,連她的存在都不知道。 她卻偏偏在他生辰那日生下來,也活該何氏不喜歡她,一到她生辰就開始哭。 她面色半分感情都沒有,宋行之松了口氣,從錦盒中拿出一只玉鐲。 水藍色的玉,像是一汪泉水。 他一邊拿著,一手想將她的銀鐲子給脫下來。這銀鐲子是沈少卿當年親自給她做的,打磨、雕刻沒經(jīng)任何人的手。 三個月才打一只銀鐲子出來,一雙手還弄的到處是傷痕與水泡。 宋行之知曉,但他半點不懼,沈少卿為她做的,他也能為她做。 死的人已經(jīng)死了,活下來的人該繼續(xù)活著。 他以為他會反抗,但幸運的是,她任由自己動作。宋行之松了口氣,越發(fā)小心翼翼。 手指轉(zhuǎn)動著她的銀鐲子,一點一點往下褪。他面上本是帶著笑的,可鐲子褪到虎口的時候,那張本帶著笑意的臉一點點僵了下來。 宋行之愣在原地,表情猶如見了鬼,連手中的玉鐲什么時候掉了都不知道,直到車廂中傳來一聲輕響。 鐲子磕到地上,碎成兩半。 宋行之幾乎是惡狠狠地看著她,目光落在她手腕,雪白纖細的分明像雪一樣白,可如今那上面卻有一道長長的疤。 他是行軍之人,看一眼就知曉這傷痕有多重,深可見骨,當時是奔著不要命去的。 那又深又長的疤痕丑陋的與這只手格格不入。沈清云卻是毫不在意,面無表情的將銀鐲子往上一推。 鐲子下帶著的銀鈴微微晃蕩,卻正好擋住了那道疤痕。 “什……什么時候的事?”宋行之嘴唇微顫,那瞬間眼神都不敢落在她身上。 一雙手攥的緊緊地,他十指修長,生的極好??赡鞘直成嫌幸坏罍\淺的疤,是他當初刻這對玉鐲時留下的,如今都在跟著顫動。 沈清云的眼神落在那碧波藍的簾子上,過了會兒,才道:“剛來京都的時候?!?/br> 生他養(yǎng)他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來看看? 沈清云從南疆逃出來,千里奔行來了京都。她看了他死之前都想來的地方,石板路,四合院,又窄又小的胡同…… 唯獨沒去朱雀橋,她想等日后跟他一起來看。 落葉歸根,沈少卿尸骨都尋不到,死在他鄉(xiāng),但魂魄肯定會回來的。 她是他親手養(yǎng)大的,又怕沈少卿找不到自己,不如來京都等他。 她挑了一把匕首,上面鑲著大紅色的寶石,小巧精致卻又削鐵如泥,是沈少卿拿來給她防身的。 大概是太鋒利了,她都沒察覺到疼。那天下了雨,一股大風將窗欞吹開了。 從馬車上下來的身影,讓她看的入了神。只身邊的小廝給他舉著傘,丈青色的油紙傘往下彎,遮住了那眉眼。 她往下撇了一眼,一滴雨滴在了那人的傘前。 恰好,廊下的人抬起頭,油紙傘下的一張臉落入她的眼睛里。 連綿細雨之下,她眼前跟著模糊了。 于是,半個月后,姜府門口來了個家世落魄,投奔侯府的表少爺。 宋行之渾身都在打著顫,他這樣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永遠都是帶著面具。 他一臉溫和時,心中可能在想至你于死地。對你示好,也可能是在算計人心。 這樣的人極少讓人瞧的出他在想什么。 可如今,聽著那細微的聲響,沈清云覺得他很難受。 她又從桌子上拿了一顆飴糖,入口感覺到那股絲絲的甜:“不是母親做的?!?/br> 宋行之轉(zhuǎn)過頭,他臉色也白的像紙,唯獨一雙眼睛赤紅。 沈清云卻是笑道:“放我回去吧,貓還在那兒呢?!?/br> 糖抵在舌尖,甜的有些發(fā)膩。 第50章 長壽面 一場棋下的酣暢淋漓, 姜玉堂以半子之差,輸給了趙君山。雖是輸了,面上卻無半分的不悅, 反而不驕不躁,坦坦蕩蕩。 趙君山瞧著很是滿意。 他膝下就明珠一個女兒,自小就對她視若珍寶, 之前是從未想過用她來聯(lián)姻鞏固地位的。 相反,他希望趙明珠找一個真心喜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