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不缺勞力
這一次分田地是分到誰家田地里種的東西就是誰的。 臘月初,在下雪之前,小麥得施一次肥。 回頭下雪被壓了才有本事扛過冬。 馬如月看著別人都在干,自家的地里還沒有人影。 “其實(shí)也不難,就是將我們糞坑里的糞挑去每一窩里澆上一點(diǎn)。”馬如月對江智遠(yuǎn)道:“你說請人,人人都很忙的,要不我們自己干?” “我明天就干?!苯沁h(yuǎn)點(diǎn)點(diǎn)頭:“我看他們挑糞的,不重,應(yīng)該能挑得起來?!?/br> “這么臟,這么臭,哥,你怎么能干這些呢?”江麗遠(yuǎn)就在旁邊尖叫了:“哥,我們的地送給別人種吧,對了,我看江智路兄弟仨也能種,給他們最好?!?/br> 反正之前說是給三房她是不同意的,只是沒料到三房的人自己也知道不要。 “麗遠(yuǎn),我們還需要錢。”江智遠(yuǎn)很不贊同自己meimei的這種情況:“我們還要在江家大壩生存,我還沒有官職沒有俸祿?!?/br> 不種地喝風(fēng)。 馬如月心里冷哼一聲,大小姐的脾氣就是不同。 三房的古氏說要幫忙,但是人家自己的都還沒有做完呢,不可能就來幫你了。 靠人不如靠已,確實(shí)也不重。 馬如月找來兩個糞桶,挑不起一挑挑半挑總行了吧。 “我來?!苯沁h(yuǎn)將綢緞一脫,套上了之前的粗衫子就要去挑。 江麗遠(yuǎn)又說他是舉人老爺,不能掉了身份。 “身份掉了沒什么了不起,命沒了才是重要的?!苯沁h(yuǎn)慫了她一句:“你沒事就去做你的女紅,這兒的事你也幫不上忙?!?/br> 書生挑糞桶,看他腰都打不直,脖子壓得縮成一團(tuán),馬如月好氣又好笑。 男人嘛,就是該學(xué)著干。 能文能武才是好青年。 馬如月去澆,江智遠(yuǎn)挑。 還真有你挑水來我澆園的場景。 只不過,兩人都是初學(xué)者,干了一下午只澆了兩廂土。 “一共兩畝多的小麥,估計著要干些天數(shù)。”馬如月笑道:“這算是我們的勞動改造吧。” 她想實(shí)在不行自己就去找馬如海來幫忙算了。 正想著看見馬如建的馬車趕到了山腳下。 從馬車上下來的是馬家兄弟仨。 三兄弟同時出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自己談。 結(jié)果,馬如青說找二少爺,還不讓自己聽見。 兄弟三人進(jìn)了江智遠(yuǎn)的房間,很快里面爭執(zhí)了起來。 “呯”的一聲,馬如月將房門給踢開了。 “你們鬧什么?”都是兄弟,怎么能不好好談呢? 馬如月的身后是一臉驚恐的秋氏和江麗遠(yuǎn),還有滿懷好奇的江景遠(yuǎn)。 “沒什么。”四人異口同聲。 不用說,有什么事瞞著自己。 “二少爺還真是能耐,果然是有舉人老爺?shù)谋臼??!瘪R如海紅著眼睛看了一眼江智遠(yuǎn):“只是我奉勸你一句,做人要講良心!” “哥,我們先走吧?!瘪R如青沒有說江智遠(yuǎn),卻是看向馬如月道:“姐,娘想你了,你跟我們一起回去住一段時間?!?/br> “不行!”江智遠(yuǎn)卻突然轉(zhuǎn)身阻攔:“要過年了,大嫂要忙的事還很多,她哪兒也不能去?!?/br> 這是想要限制自己的人生自由? 馬如月就好奇了,誰授了他權(quán)力的。 “姐,我正月初二來接你回娘家。”馬如建看了一眼江智遠(yuǎn):“讀到你這份上,算是我瞎了狗眼?!?/br> 什么情況了? 匆匆忙忙的三兄弟來了又走了,似乎和江智遠(yuǎn)還有仇恨一般。 “沒什么?!苯沁h(yuǎn)面對家人的問詢打死不說。 “沒什么我卻是哪兒都不能去?”馬如月聽到這話的時候真的不開心,這話說得太嚴(yán)重了一些。 “我那是氣他們的。”江智遠(yuǎn)訕訕:“只是過年了事情多,還有,我們的小麥還沒有澆完呢,我不會做,還需要你幫忙指點(diǎn)?!?/br> 這會兒想起活兒要人干了,為何不好好和馬如海說話,自己一開口,他們肯定就幫忙干起來了,絕對不會推辭半點(diǎn)。 馬如月深深的知道江智遠(yuǎn)這次是真的打算隱瞞自己了。 而馬家兄弟也選擇了妥協(xié)。 那肯定就是事關(guān)自己的。 先不管了,到時候去馬家村問娘就知道了。 干了活累了,晚上瞌睡也多。 等馬如月起床的時候,看見秋氏紅著臉從外面回來。 “大少奶奶,他在幫我們澆小麥?!鼻锸鲜且淮笤绯鋈サ柜R桶遇上了挑糞的江文遠(yuǎn)。 “挺好的啊,這樣我們就不愁活兒沒人干了?!焙呛牵驼f嘛,事情總會解決的,這不,免費(fèi)的勞動力就來了。 “大少奶奶,婢妾已經(jīng)給他說了,讓他走,不要再幫我們干活?!鼻锸霞钡貌恍?,她明明說過的不要和他有往來,可是這人就是不聽,沙啞著聲音問為什么,然后就是埋頭干活。 “姨娘,你這可就不厚道了?!瘪R如月樂呵呵的說道:“你心疼人是你的事,可是這活兒總得干,他不干那就是我和二少爺?shù)氖聝??!?/br> “不是,婢妾不是那個意思?!鼻锸霞奔鞭q解:“婢妾是想告訴他,婢妾不會……” 嫁給他三個字到底沒敢說出來。 “行了行了,順其自然吧?!瘪R如月看見江智遠(yuǎn)出來拍了拍秋氏的肩膀:“你去做早飯吧,我去地里看看。” 人家從外面做工回來,第一時間就上趕著來獻(xiàn)殷勤,沒實(shí)到會被沷一身的冷水。 這個時候的他需要安慰。 “大少奶奶。”看著路上走來的馬如月江文遠(yuǎn)抬頭招呼。 “唉呀,辛苦你了。”天剛亮一會兒,這人都已經(jīng)澆了兩廂小麥了,這就是熟手和生手的區(qū)別:“沒吃早飯吧,等會兒到家里來,我讓姨娘給你多煮幾個蛋?!?/br> “不用了大少奶奶?!币宦牭角锸希倪h(yuǎn)就像受傷的小孩,愣了一下然后道:“我來幫你們奶奶是知道的,等會兒回去吃就好。” “怎么,真的不來?”馬如月心道傻不傻啊,人家放棄了,你不會揚(yáng)一點(diǎn)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銅猛追:“這事兒吧,還真是兩難,請你吃,你不來;不請你吧,別人會說我們大房小氣呢。不知道還當(dāng)是我們得罪你了。” 當(dāng)然是得罪了,而且得罪狠了。 江文遠(yuǎn)心里酸酸的。 他這次跟著師傅出門做工,掙了好幾兩銀子,奶奶說將大少奶奶的帳還了,明年就考慮給他談一門親事了。 一想到自己臨走之前的承諾,今天天不亮就跑到山上來幫她干活。 結(jié)果,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她不僅拒絕了自己,還讓不要再來幫他們干活。 這會兒還沒有回過請自己吃早飯。 江文遠(yuǎn)突然間想到江智遠(yuǎn)中了舉人的事,莫不是秋氏嫌棄自己了吧。 一個小木匠,一個是姨太太,生活天上地下的區(qū)別。 如果她不愿意跟著自己過苦日子,那自己也愿意放棄! 江文遠(yuǎn)心酸的想到他們之間還真是不可能。 就如奶奶所言,這是不合規(guī)矩的。 “姨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就紅著眼睛像哭過的?!瘪R如月也不說別的:“莫不是被人欺負(fù)了吧,一個女人被人欺負(fù)了也沒地兒訴說,怪可憐的。” 江文遠(yuǎn)一聽就愣住了。 說不和自己好的是她;不讓自己來大房干活的也是她,她怎么還哭上了呢? 一聽說她哭了,江文遠(yuǎn)就心疼得不得了。 不行,他得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她不愿意還是被大房的其他人阻攔了。 大少奶奶馬如月? 不會的,聽她的口氣就是很支持的,根本沒有半點(diǎn)阻攔的意思。 那可能是江智遠(yuǎn)。 也對,這可是新晉的舉人老爺。 他的臉面比什么都重要。 一想到這里,江文遠(yuǎn)心里就很著急,他甚至想讓爺爺去找他談?wù)劇?/br> 當(dāng)然,結(jié)果也不用想了,肯定是沒戲的。 著急又沒有微略。 江文遠(yuǎn)一次次的挑,都將糞坑挑光了也沒想出一個好辦法。 “文遠(yuǎn),歇歇吧?!瘪R如月看得出來,這個江文遠(yuǎn)是一個干活的人才,雖然心里裝著事,手上卻是一點(diǎn)兒也沒有含糊呢。一天就澆了一畝多,要不是沒糞估計著兩天就得澆完。 “沒事兒,我回去了,過幾天再來幫你?!弊詈罂戳艘谎鄞蠓康膬?nèi)院,他是戀戀不舍啊。 “行,姨娘去洗衣裳了,我也不留你吃晚飯了,天快黑了你就先回去吧?!苯倪h(yuǎn)一天都在挑糞澆小麥,秋氏干脆就避開,這會兒天都快黑了,還端了衣服去洗,馬如月估計著那些都是干凈的。 也不過找個借口避開罷了。 江文遠(yuǎn)沒有吭聲,放下糞桶就要回家。 走出園子的時候,忍不住去了山溝邊。 夜色慢慢降臨了,看著那個孤單的身影還在洗,他實(shí)在忍不住了。 “這個天水都刺骨了,別洗了?!苯倪h(yuǎn)走過去將衣服全都給塞進(jìn)了木桶里,抓起她的手:“看看,凍得像冰塊。” “你放開我?!鼻锸蠂樀貌惠p,他怎么來了? 越掙扎,江文遠(yuǎn)越不想放。 “你不是真心的不理我,對不對?”江文遠(yuǎn)道:“我都知道了,你是有苦衷的對不對?” 秋氏說不,不什么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眼淚卻是順著臉龐滑落。 看著她這幅樣子,江文遠(yuǎn)心疼得更厲害了。 索性攔腰抱了就往柴棚里走。 “你放我下來,你要干什么?”秋氏大驚失色。 “我想了我想娶你的?!苯倪h(yuǎn)牛脾氣來了,徑直將人壓在了柴堆里:“我說過的,我不會讓你再受苦受難,你看看你,在這兒過的是什么日子,這個天還要在河里洗衣服,答應(yīng)我,嫁給我,我會將你當(dāng)成少奶奶一樣的養(yǎng)著?!?/br> 沒有少爺哪有少奶奶,你自己都養(yǎng)不活又怎么能活我? 秋氏很想反駁,可是看著他一臉心疼寵溺的樣子,瞬間就融化了。 秋氏的淚水不要錢的流著。 “我不值得你這樣的?!鼻锸系溃骸拔沂谴罄蠣?shù)逆?,我是二小姐的姨娘,我不能的?!?/br> “不,不是你不能,是你不愿意,對不對?”哪有能不能的事,昨晚爺爺給自己說了族中分田土的事兒,只要肯努力不放棄,什么都可能會變成真。 “我愿意的……”秋氏這話一出就后悔了,她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 江文遠(yuǎn)哪能就輕易的放過她了,這就是一個盛情的邀請。 天已黑盡了,人還沒有回來。 馬如月眉眼直跳,自己只是給指了一個方向,不會害了她吧。 “大嫂,姨娘呢,怎么還沒有煮飯?!苯愡h(yuǎn)從房間里出來看著灶房里冷鍋死灶的皺眉問道。 “姨娘洗衣服去了?!瘪R如月氣惱:“這么冷的天還洗,結(jié)果還沒有人領(lǐng)情,大小姐,煮飯的事好像你也可以做吧!” 反正自己是沒心情。 是的,馬如月做吃食要看心情來的。 “姐,景遠(yuǎn)燒火?!苯斑h(yuǎn)很會看眼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著秋氏潛移默化造成的,立即就往灶房跑:“我能點(diǎn)得燃柴火?!?/br> 看著這小人兒討好賣乖的模樣,馬如月心都碎了。 就因?yàn)榻愡h(yuǎn)問起了姨娘,小景遠(yuǎn)就怕她責(zé)怪自己的親娘沒有燒火做飯,所以想要幫襯著做。 “行,景遠(yuǎn)燒火,麗遠(yuǎn)做飯?!瘪R如月道:“我去看看姨娘回來了沒有?!?/br> 就你會安排! 心不甘情不愿,江麗遠(yuǎn)也只好照辦。 只要哥哥在家,她什么都得乖乖的。 哥都將她的話當(dāng)成圣旨了,也不看看,今天江文遠(yuǎn)幫忙干活她跑上去搭話多少次。 按著江麗遠(yuǎn)的想法,自家哥就是一個傻了。 不行,她要給哥哥敲敲警鐘。 “你是太閑了吧。”江智遠(yuǎn)正在屋里看書,聽見meimei說馬如月的壞話將書重重的放在了桌上:“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她不學(xué)好?” “兩只眼睛都看見了。”江麗遠(yuǎn)氣得滿臉通紅:“就你是書呆子,你眼睛不好,你自己今天不出去看看她有多殷勤,若不是姨娘沒做晚飯,她都該留人家吃飯了,沒準(zhǔn)兒還會留他過夜呢?!?/br> “啪”的一聲,江智遠(yuǎn)一耳光扇在了江麗遠(yuǎn)的臉上。 “你打我?”江麗遠(yuǎn)淚水一下就滾出來了,捂著半邊臉委屈的說道:“你為了一個外面的女人你打我?” “打你是輕的。”江智遠(yuǎn)自己也蒙了,他真是容不得人說她半句壞話:“看你還敢不敢亂說。 “我亂說?!苯愡h(yuǎn)氣笑了:“她亂做都不怕,還怕我亂說,等著,我總要逮著她不要臉的時刻!”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農(nóng)門寡嫂的主母歷程》,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