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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眼地上的行李,黑眸一片幽深之色,“爺爺讓我問你,你真的不打算留下?” “如果你留下,R?C的股權(quán),你會得到和父親相同的份額?!?/br> “不了?!苯x楓背對著他,將醫(yī)藥箱收好,側(cè)臉冷漠而疏離:“我不想見到江彥森,也不想見到江霆岳,下半輩子,我只為蓁蓁而活?!?/br> 江景廷緩緩走近他,漫不經(jīng)心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知道太多道森家的機密,一旦回國,很可能會遭到他的報復(fù),如果留在倫敦,至少他不敢在江家的地盤動你。” 江離楓擰眉,停止手上的動作,剛轉(zhuǎn)過身,整個人卻僵住了。 第369章 到底是誰沒有痛苦 酒店房間內(nèi),死水一般的寂靜迅速蔓延開來。 一柄M16消音槍精準(zhǔn)而無聲地對準(zhǔn)了江離楓的額頭。 槍身漆黑如墨,形狀極具機械與工業(yè)美感,周身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一如拿槍的人的眼眸,給人以平靜而殘酷的死亡感。 江離楓望著這柄再熟悉不過的槍,只錯愕了一瞬,便迅速恢復(fù)了鎮(zhèn)定。 他問: “你要殺我?” 回復(fù)他的是子彈上膛的動作和聲音。 江景廷面無表情地做著這一切,像個沒有絲毫情感的冷酷殺手。 “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本就該屬于我,不是么?” 江離楓盯著他,試圖從他冷厲肅殺的眸子中找到些許破綻和動機。 幾天前將他從道森家救下的人,此刻正拿槍對著他。 這一幕,實在太過諷刺。 “理由?” “將死之人,不需要理由?!?/br> 江離楓盯著空洞的槍口,一字一句問::“江霆岳知道這件事么?” “他會知道的,只不過等我趕來救你時,你已經(jīng)被喬治派來的人殺死了,當(dāng)然,江家會用盡一切手段替你報仇?!?/br> 他漫不經(jīng)心的笑讓江離楓徹底冷下臉來,“這個計劃,在和喬治談判前你就想好了吧?!?/br> 拿槍的人沒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 “既然如此,你何必大費周章地帶我去見江霆岳?” 江景廷依舊沒說話,如墨般幽深的瞳仁醞釀著風(fēng)暴,他面無表情地握著槍,手指緊貼著扳機。 仿佛下一秒,飛速的子彈就會破膛而出,擊中江離楓的額頭。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迫人。 可越是這樣,江離楓便越發(fā)從容不迫起來。 他盯著槍口,忽地笑了: “你還是有惻隱之心,否則,早就趁我不注意一槍把我打死。” 作為一個常年在刀尖舔血,游走在血腥黑暗中的人來說,江離楓很清楚,這點惻隱之心意味著什么。 獵人與獵物的廝殺,往往就在一瞬間,在這一瞬間中,哪怕有一絲的猶豫,獵人都極有可能被獵物反殺。 江離楓緊盯著對面的人,幽黑如深潭般的眸子似冷血動物的瞳仁,被獵人盯上的同時也在伺機尋找破綻。 “怎么不說話了,小少爺?!?/br> 他勾唇,簡直不像一個正在被槍指著的人。 江景廷俊臉緊繃,雙目陰鷙地望著他,右手食指微微彎曲,極為緩慢地扣動扳機。 箭在弦上,千鈞一發(fā)之際,江離楓不緊不慢道: “不說話的原因,我猜..是因為葉蓁吧?!?/br> 此話一出,江景廷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倏地僵住,仿佛被人定住了,怎么也扣不下去。 江離楓見狀,隨意地笑了笑,仿佛沒看到有把槍正指著自己。 “景廷,你看起來很意外,是不是覺得自己一直瞞的很好,不可能被我知道?” 半晌。 江景廷收回槍,黑眸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他,“說吧?!?/br> 江離楓捂著傷口,緩緩坐回沙發(fā)上,“其實當(dāng)你說你是為了江霆岳救我時,我心里就起疑了?!?/br> “在紐約時,所有人明顯更加關(guān)心葉蓁,而之所以不肯把我交給喬治,完全是因為我是她的父親。” “只有你,看起來是為了我,或者說..你想讓我覺得你是為了我而來。” “景廷,你不愧姓江,有足夠的頭腦和魄力,也夠殺伐決斷?!?/br> 他仰頭看著他,眸色多了幾分說不明的意味: “你做的一切都毫無破綻,但今早抵達(dá)倫敦時,你說了一句多余的話。你還記得么?” 江景廷抿唇,沉默不語。 “你讓我不要在江霆岳面前提起蓁蓁?!?/br> 江離楓淡淡道:“原本不用你說,我也打算這么做,但既然你提起了,我就不得不多想了?!?/br> “從你的角度出發(fā),既然你與蓁蓁沒有關(guān)系,又何必?fù)?dān)心我在你爺爺面前提起她?除非..江霆岳早就知道蓁蓁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蓁蓁是我的女兒?!?/br> “可你為什么不想讓他知道蓁蓁是我女兒呢,因為。” 他勾唇,“你正在和她相愛,如果江霆岳知道了,你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我說的對么?” 半晌,江景廷緩緩舉起槍,再次對準(zhǔn)他,面容冷酷而決絕: “把你解決了,不就沒有這些問題了么。” “我是她父親,她的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你還要奪走她的父親么?” 江景廷扯了扯嘴角,黑眸清冷淡漠不再,眸色暴戾而偏執(zhí),“無論是寧弘景還是你,從未在她需要父親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光這一點,你就不配提父親這個字眼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