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赤練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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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日輪懸空,天幕燒得火紅璀璨。 林憶昔盤腿端坐草席之上,身旁擱置一方茶案,散發(fā)涼意的沉香木間,墨色書硯橫置其上。 自從昨夜回來,她便聚精會神研究這方墨硯,看著石硯上仿若活物的黑氣,直覺不是平凡物品,卻怎么也琢磨不出個頭。 “莫非真的就是凡人用的石硯?”時過正午,研究了半天,不免有些懊喪。 念頭一轉(zhuǎn),忽而想到以前在凡人界時看過的武俠話本,主角榮獲至寶卻毫無自知,無意間泄露精血,觸及寶物,開啟一方空間,從此走南闖北,好不威風。 憶昔猶疑不已,不知能否沿襲此法。 “算了,就算沒用也要試上一試?!币灰а溃纬鲂υ谑持干蟿澮坏佬】?。 猩紅的血液滴在石硯上,不見異樣。 唉。 自覺無趣,只好掃掃案桌,收了石硯。只是她沒有看到,頭上的赤練發(fā)簪極速地飛過一道紅光,將硯盤的黑氣啃噬殆盡。 想到昨日獲得的四品丹藥,心下稍感安慰,立時取出一顆,躺在手心。 濃厚的靈氣撲鼻而來,直沖臟腑。凡人得此丹藥,即便不能服用,日日夜夜隨身攜帶,歷經(jīng)靈氣鐫養(yǎng),也可延年益壽,無病無憂。 一手持握傳音玉石,告知好友近日閉關(guān)不便叨擾后,整頓房間,同時服下了這顆四品丹藥與一顆辟谷丹。還沒有筑基的修真者無法辟谷,想要閉關(guān),只能依靠辟谷丹藥。 此次閉關(guān),也許半日,也許半年。 時光飛逝,白駒過隙,再次睜眼,已過兩月之久。 “呼……”傾吐濁氣,雙眸明煥。 她終于踏過了五層,甚至離練氣六層都只剩半步之遙!只需再穩(wěn)固修為,勤加修煉,不日亦可突破。 不愧是四品丹藥,效用竟如此逆天,怪不得浮云城中修士們爭先恐后地抬價。 “你醒了?!币坏滥新暻秩肷褡R。 “誰!”憶昔驚懼不已,竟對此人絲毫不曾發(fā)覺!也不知何時來的。 惶惶間,手中已提起玄劍,蓄勢待發(fā)。 “哼,本座若要對你不利,又豈須到現(xiàn)在?!蹦腥瞬恍家活?。 聞言,她心中念頭轉(zhuǎn)的飛快。一,他長期隱匿在自己身旁,而她絲毫未覺,其實力必定是她難以望其項背的,此刻出現(xiàn),或許是時候已到,那他究竟是在等什么?二,是趁自己閉關(guān)之時入侵府邸,而她閉關(guān)的消息只有幾個友人知道,若非是通過他們得知消息而趁她不備的話,那就是無意間闖入,又為何要等她清醒后才出現(xiàn),趁閉關(guān)之時不是更好了結(jié)嗎? 這樣一來,只有一個結(jié)論,他在等,等一個時機,而這個時機必須要她清醒之時才能下手。 聯(lián)系其話語間的自稱,略一思索,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尊上英明,卻不知所為何事?” 修真之路從未有坦途,在訣別凡塵踏上這條不歸路時,她便已經(jīng)做好不測準備,因而內(nèi)心很快平復許多,即便兩股戰(zhàn)戰(zhàn),也暗自咬牙堅持。 “本座說了,若想加害與你,何須留你到現(xiàn)在!”男人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等她開口,仿佛陷入回憶,喃喃道,“一別兩寬,恍若經(jīng)年,未料流落凡間已過萬載?!?/br> “直言于你,本座不欲加害,只因你還有用處?!?/br> 緊緊握著玄劍,憶昔并不相信陌生男子的話,咬唇反問:“是什么用處?”奪舍?還是爐鼎?以她練氣期的修為,只能聯(lián)想到這兩個用途。 若是爐鼎便也罷了,留得青山在,總有翻身機會。若是奪舍……趁其說話間,憶昔也在觀察局勢,房間里并無異樣,不知道其人究竟是在何處,可能并不在附近,只是她也不敢擅動,既然他能穿越千里侵入神識,想必拿捏她亦如螻蟻。若是奪舍,即便自爆也不能令其如愿! “不用費力尋找,本座依附于魂珠之內(nèi),你發(fā)間赤練簪上?!狈路鹂赐噶怂南敕ǎ凶拥_口。 聞言,她也不敢擅動。 “你如此多疑,也不知是好是壞,”似是對她頗有了解,“本座會助你修煉,條件只不過重塑本座rou身?!?/br> “助我修煉?尊上大人,不是小人擾您興致,只是重塑rou身實乃不易,放眼修真界怕也無人能行。即便筑基成功,凝聚金丹,亦或是練祭元嬰,也無能為力啊?!睉浳糁鴮嵄粐樍艘惶厮躵ou身,那還不如奪舍來得容易。重塑rou身的丹藥少說也得玄品往上吧,這可是類比逆天改命的事情。玄品丹藥又有幾人能成?此人怕是有著奪她身軀的想法。 男人仿佛恨鐵不成鋼,惱怒道:“你就這點出息!區(qū)區(qū)元嬰也算大能?也能練就靈丹?” “靈丹?”掩口驚嘆,“竟然還要靈丹!” “……”他已不想多言,這個女人竟如此廢柴,眼界實在堪憂。奈何如今式微,仰人鼻息。 “要不,”好像看出了他的隱忍,憶昔躊躇著開口,“您另尋高人吧!” “……”男人悠悠道,“當年幽州大亂,餓殍遍野,你身懷赤練玉簪,不敢示人,貼身內(nèi)藏。與人爭斗間難免磕碰,就是那一滴血,落在魂珠之上?!毖韵轮?,已經(jīng)明朗。 這,魂珠難道還認主了不成…… 憶昔急忙取下發(fā)簪,左瞅右瞅似乎也沒什么奇特之處,中間懸綴一顆血色玉珠,幽幽瑩潤,煞是好看,當年就是看中這顆珠子才花重金從街邊小販手上買下,為此餓了好幾天呢。 “那怎么辦?”觀賞完后,苦惱不已,“小人實在做不到啊。小人就是個廢柴,金木水火四靈根,您隨便在宗門里找一個都比我資質(zhì)好太多?!?/br> 男人冷哼,語氣里充滿殺氣:“你若不就,奪舍也不是不可以?!?/br> 本以為足以威懾于她,沒想到林憶昔反而精神為之一振,罵道,“你果然是想奪舍!” “……”男人發(fā)狠道,“本座依附于魂珠,珠碎魂散,如今它卻認你為主,如若你死,本座又能好到哪去?” 這下她算是明白了,暗自記下每一個字。 “你何須灰心,有本座相幫,即便資質(zhì)再差又如何,四系靈根又如何,當年本座縱橫魔界,天材地寶無數(shù),只要你筑基之后,開啟魂珠空間,那時修煉不也手到擒來?” “不過讓你為本座重塑rou身而已,區(qū)區(qū)一顆九轉(zhuǎn)靈丹,便是那么難嗎?” 咄咄逼人。 林憶昔摸摸鼻子,不知如何開口。 許久,也聽不到那聲音,似是在生悶氣一般。 思忖了好半晌,她才敢開口:“那,那要怎么才能筑基?” 既然筑基之后便能開啟魂珠,動用天材地寶,那還等什么呢,林憶昔躍躍欲試。 “你?”冷嗤道,“難?!?/br> 林憶昔只覺這聲音十分欠扁,沒好氣道:“那還修啥,尊上就永遠呆在珠子內(nèi)吧!”提及此,又有疑惑,“為什么直至近日才出現(xiàn),既然十幾年前就已認主,早一點助我修煉你不也早點重現(xiàn)人間嗎?!?/br> “你的靈力那么稀薄,連魂珠禁制都無法撼動,如若不是借助青玉案內(nèi)本座當年留下的神識,只怕你筑基之后都無法令本座現(xiàn)身,如今你倒還好意思質(zhì)問本座?!?/br> 原來如此,敢情還是她的錯了。 一時語噎,林憶昔扁扁嘴,算了,說不過他。 目光轉(zhuǎn)向那方硯臺,上面的黑色氣息消失殆盡。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一個筑基修士的手里,會有和魔族相關(guān)的法器。自古人魔分界,處于不同位面,雖然修士都能從書籍中知道魔界存在,但卻從未有人親眼目睹過。這真的太奇怪了。 不等她詢問,那道男聲又響起在腦海里?!叭缃衲阈逓樯醯?,難堪其用?!?/br> 林憶昔倒也不在乎這番貶損了,修煉這么多年,遭遇的打擊那還少嗎。只要這個男子有利于她,口頭上的便宜他想占多少是多少。實力,還是要實力。只有實力才能為自己鋪平道路,才能緘悠悠眾口。 “老怪物,你說你是魔界之人,”林憶昔回過了神,心里默默計較,怎么套取敵人信息,“怎么會淪落到凡人之間去?躲在女人的頭上,過的這么窩囊?!边€跟了那么多年。 目前來看,這個男子雖然修為高深,隨隨便便就能在凡間溜達上萬年,但是易受挑撥,心性不穩(wěn)。所以說這番話意欲激怒于他。 她打錯了算盤,此時男子不急不躁,仿佛早已準備好說辭:“收起你的愚昧,本座有名號,殺神魔尊,比你的好聽多了?!?/br> 聽及此,仿佛看到識海之中一個老怪物睨著她,眼神充滿倨傲與……幼稚。林憶昔忍俊不禁。 男子終于破功:“閉嘴!膽敢藐視本座的威名!” 她點點頭,從善如流,“是的是的,威名遠揚,尊上威武!” 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惱火,又無處發(fā)泄,好半晌,才傳出近乎磨牙的聲音?!叭舴谴跞讼莺Γ咀趾沃劣诖?,竟被乳臭未干的宵小女娃嘲笑?!贝笥杏⑿勰┞返谋瘔阎畡?,捶胸頓足。 正在林憶昔思考是否做的過了些的時候,他一揚頹廢,陰惻惻:“本座確實忘了,即便本座英雄落魄,也多的是方法令練氣五層的螻蟻閉口?!?/br> 林憶昔大驚,方才不抖的兩股又不聽使喚起來?!澳?,你這個老怪物想干嘛?我就是自爆也不會讓你奪舍占上便宜!” 為時卻晚。 言語間,她已感到一股寒流鉆入心脈。 那邊廂罪魁禍首洋洋得意:“這可是本座神識中的魂印,足以令魔界之中萬人空巷,不過,你嘛?!?/br> “我怎么?”林憶昔氣極。 “也沒事,只要你乖乖聽話便好。”他放慢語調(diào),看著女子急不可耐,心下甚快,“不然本座只需一個念頭,你就魂飛魄散。” 林憶昔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下這魂印,斷不是只為氣惱之顧,一代殺神,有自己的打算。原本他助她修煉,她為他尋靈丹筑rou身,本就對他并無保障。如今下魂印,也是為了更好掌控自己。 不過只要他需要九轉(zhuǎn)靈丹,她就不會死,他們綁在了一塊,她若死于魂印,他也要隨著魂珠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