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好奇心害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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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星期,季嵐接到電話,她多災多難的座駕依然停在修理廠,因為運輸原因,本來應該運到的車漆在路上耽誤了,還得再等幾天。 她可愛的親愛的敬愛的母親又去了外地,沒辦法,她只能地鐵上下班。 這天,季嵐早上沒課,但十點鐘有個預約,九號病院。 那地方特殊,周圍幾乎沒有人居住,更沒通地鐵,最近的公交車站也是兩公里開外,病院也不輕易派車接送,何況下午有課,時間上很趕。 那地方打不到車,她想了一晚上,臨時跟朋友借車不合適,第二天起來準備找租車公司。 剛要打電話,嚴婧瑤突然冒出來,笑嘻嘻地,“季嵐,你今天是不是需要專車呀?” “……” “你媽說的?!?/br> “……”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媽。 嚴婧瑤出乎意料地熱情,季嵐除了點頭,不可能撒謊,何況沒必要。 “我有個預約?!?/br> “非得今天去?” “嗯?!?/br> 擠牙膏似的,嚴婧瑤心里吐槽,奈何連床上都不哼哼的女人也別指望她能主動說些什么,只能自己找話問她。 “為什么非要是今天?” “那個患者目前主導的人格有強迫癥,主人格暫時沉睡了,其他人格出現(xiàn)的時間受到了控制,需要間隔一段時間,在特定的時間才會出現(xiàn)?!?/br> “那十二點是啥人格?” “girl。” 大概五六歲的小女孩,嚴婧瑤瞬間來了興趣,一個大男人身體里住著個小女孩,這沒見過啊,“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 某個大律師成了好奇的貓,季嵐多少覺得無語,但轉念一想,“嚴婧瑤,你是刑辯律師吧?” “是啊,怎么了?” “你,是不是真的想見識一下?” “嗯哼?” “也不是不行,”季嵐唇角輕輕揚起,難得一笑,無度數(shù)的眼鏡下是狡黠的眼神,“當我助理進去就行?!?/br> “好啊~” 此時的嚴大律師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季教授很會把握機會,順便又掛著那天套出來的一點信息,輕描淡寫地,“你之前跟我講的那個殺人碎尸案……” “你咋還記著?” “專業(yè)習慣?!?/br> “……” “當是帶你去九號病院的交換吧。” 就會記得些血腥的,豬豬包!為啥不記得她美美白白的rou體,嚴婧瑤心里繼續(xù)吐槽,“行吧,我跟你說。” 季嵐馬上打起十二分的注意,誰知嚴婧瑤就憋出一句,“97年吧,有個人碎尸,被我媽抓了?!?/br> 說完沒有后文,詭異得安靜。 “沒了?” “沒了。” “……” 這回答等于沒有,季嵐抿了抿嘴唇,終究是忍住沒有再問,嚴婧瑤絕對是知情者,可她現(xiàn)在不會告訴她任何有用的。 就這樣,兩個人吃過早餐,嚴婧瑤下樓去開車。 季嵐坐進副駕,目不斜視,冰山冷艷,氣氛沉寂得嚴婧瑤禁不住打寒顫。 人形冷氣機啊,豬豬包! “季嵐。” 太冷了,嚴大律師決定手動調整一下,忽然解開安全帶撲過去,雙手撐住椅背,把季嵐壓在椅子上,偏頭就去親她的脖子。 “嚴婧瑤!” 季嵐一個激靈,這女人又要占便宜,于是張嘴往她脖子上咬了一小口,不客氣地留下了印記。 嚴婧瑤嗷嗚一聲捂著脖子退回去,疼得抽氣,“嘶,季嵐你是狗狗嗎?” 咬得疼死了,便宜是占不了了,她郁悶地揉著脖子,重新系上安全帶,發(fā)動車子。 冷空氣沒見散去,季嵐杵在那里還是冷氣森森的,嚴婧瑤一邊覺得脖子疼,一邊想吐槽。 什么大豬豬包?! 開出一大段,兩人還是無話可說,嚴婧瑤受不了,“你那邊的儲物柜里有CD,挑一張放吧。” “......” 按開前面的儲物柜,里面果然有CD的軟皮收納,季嵐拿出來打開隨便翻了翻,挑了一張放進車載播放器里。 聽見 冬天 的離開 我在 某年某月 醒過來 我想 我等 我期待 未來卻不能因此安排 陰天傍晚車窗外 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愛要拐幾個彎才來 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 我聽見風來自地鐵和人海 我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 陰天傍晚車窗外 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愛要拐幾個彎才來 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 我聽見風來自地鐵和人海 我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 …… 向左向右向前看,愛要拐幾個彎才來,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 伴著悠揚的樂聲,柔情沉穩(wěn)的女音像是娓娓道來,訴說著一個女孩的期待,一段愛情的憧憬。 季嵐想起從前在南都大學的時光,她唱過這首歌,學校的校園歌手大賽,當時有個男生追她,新聞系,干干凈凈的那種男孩子。 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她要唱這首歌,當晚比賽的時候,他真的準備了一個“愛的號碼牌”,站在禮堂最前面的位置,微笑地朝她晃動。 一口整齊的白牙,很純粹的愛意,雖然他們最后沒有交往,可季嵐記住了他,現(xiàn)在他們關系還不錯,時有聯(lián)系,那個男生后來去了江城電視臺,發(fā)展不錯,早已結婚有了孩子。 愛的號碼不是她,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卻不知道是誰,季嵐不自覺想得多了點,看著車外地平線遠遠的風景,心如止水。 戀愛對她來說,遠不如那個失蹤女孩的下落來得牽腸掛肚。 聽著歌似乎緩和了氣氛,季嵐沒注意車什么時候停了,排在前一輛的末尾,稍稍發(fā)懵。 正是紅燈,嚴婧瑤手搭著方向盤,扭頭朝她笑,眼神很亮,有種好奇的光芒。 “你喜歡這歌?” “嗯……以前大學里唱過一次。” “校園比賽嗎?你是哪個大學來著?” “南都大學?!?/br> “厲害啊,”前面還在堵車,嚴婧瑤瞄了一眼又回頭看著季嵐,“大學的時候談過嗎?” “……” “你剛剛的表情像是回憶初戀~” “……你想多了?!?/br> 季嵐并不想和她談論這方面的話題,推了推無度數(shù)眼鏡,轉過頭,冷冷淡淡,“如果你想聊天,不如聊聊殺人碎尸案?” “……” 一句話又讓氣溫驟降,嚴婧瑤心里直發(fā)寒,這女人除了殺人碎尸能有點正常的愛好么? “行,我不聊了?!?/br> 正好前面的車輛動了,嚴婧瑤呵呵兩聲,把CD循環(huán)播放,閉嘴,坐正目視前方開車。 季嵐暗笑,心情難得的愉悅,不自覺地想:下次就這樣嚇她好了。 一路聽著《遇見》到了九號病院,照例的盤查,放她們進去見面室的時候,時間剛剛好。 嚴婧瑤興致勃勃,站在旁邊滿眼寫著好奇,季嵐不動聲色,默默翻開自己的筆記本,停在某一頁。 距離十點僅有叁分鐘了,病人還沒有帶進來,此時此刻,如果嚴大律師低頭看一眼季嵐的筆記本,一定會非常后悔自己該死的好奇心。 九點59分叁十秒,對面的門打開,武警把胡子拉碴的瘦弱男人按在了固定椅上,銬緊手腕。 他還是上次那身灰色的病服,垂著頭,精神萎靡,嚴婧瑤正好奇地打量這個有點瘦脫形的男人,他忽然猛地抬起了頭。 僅僅幾秒鐘而已,他渾身的感覺已是大變,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雙手青筋暴起,指甲摳在桌板上狠狠地摩擦,像是野獸。 惡毒,兇殘,儼然是要殺人的樣子,嚴婧瑤都有點冒冷汗,正挪著想往季嵐后面躲,突然聽到她說:“她就是把你送進監(jiān)獄的那個律師?!?/br>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