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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 “夠了!”趙禎突然暴呵一聲:“出去!” 正陽宮—— 琥珀步履匆匆走進來的時候,曹恩英正坐在窗旁優(yōu)哉游哉的擺著棋譜。 “我的娘娘啊,這都什么時候了,您怎么還有閑心玩這個啊!”因為著急上火,她的嘴角已經(jīng)起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火泡,足可見其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焦灼到了何種地步。 “不玩這個還能玩什么。”曹恩英一臉無奈的說道:“聽你嘮叨嗎?” “娘娘!”琥珀急的直跺腳:“現(xiàn)在外面,關(guān)于您和韓大人的風言風語,已經(jīng)傳的越發(fā)不堪入耳了,奴婢聽說官家今日已經(jīng)停了韓大人的缺兒,再這樣下去……” 她怕官家對娘娘也起疑心??! “那你說,面對這種情況本宮現(xiàn)在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付呢?” “當然是去官家面前自辯??!” “他難道會相信?”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娘娘自己是否主動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比チ司褪遣恍奶?,是心里在乎官家,怕官家會生氣。不去就是心虛,是心里沒有官家,所以你生不生氣的,我根本也無所謂。 琥珀所言未必沒有道理。 然而———— “本宮偏不去?!辈芏饔⒄f:“你去叫康為海過來。” 康為海是個內(nèi)官,長相平平無奇左腿還有點瘸,他與琥珀和白姑姑一樣,都是曹恩英的左膀右臂,而且這個人平時言語不多,但辦事卻很周密,一些隱秘的事情交給他去做,曹恩英很放心。果然片刻之后,康為海就到了,曹恩英把他叫到跟前輕聲耳語了一番。 康為海點頭說:“娘娘放心,小人明白了。” 曹恩英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能把她和韓琦扯在一起的人,想必已經(jīng)在暗中觀察了很久,這個人必定是后宮的,而想要讓流言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散播開來,又必須有人在前朝呼應(yīng),所以這是典型的前朝和后宮的相互勾連。 為的就是一舉拉下她或者是韓琦。 如此這般又是兩日過去,然后——平地數(shù)聲驚雷,汴京城炸廟了。 《歐陽修與外甥女不得不說的故事》 《富弼與他的寂寞兒媳》 《范仲淹的小兒子疑似不是親生》 一條條一聽就很扯犢子的流言蜚語開始了新一輪的瘋傳,然而這一次,許多人卻都不相信了。大家都不是傻子,豈能看不出來,慘遭“情/欲/小作文”的這些人,全都是改革派的大將?。”彼蔚奈娜藗兌鄶?shù)還是比較有節(jié)cao的,你政敵歸政敵,但不能背后玩這種陰招啊。于是一時間,大家都在心底認定,這百分百是有人在背后“構(gòu)陷”了。 所以—— 可憐的韓琦??! 還有無辜被牽連進來的皇后娘娘! 他們都是被冤枉的啊。 趙禎很憤怒,他覺得自己被人愚弄了,縱然脾氣再好,但此時也忍不住發(fā)飆了,于是他在朝堂上狠狠斥責了反對派的夏竦、賈昌朝和章得象等人,并隨意找了個借口,一口氣罷免了十幾個反對派陣營的官員。 至于皇后那—— 趙禎左思右想,輾轉(zhuǎn)反側(cè)了許多日后,終是決定自己親自過去一趟。 他來到正陽宮的時候,恰是晚上,曹恩英正坐在妝臺前,卸著頭上的釵環(huán)。 前面也曾說過,我們的皇后娘娘,身上有兩樣最是引人眼球,一樣是完美無缺的身體曲線第二樣便是那一頭如云般濃密而順滑的秀發(fā),特別是在殿內(nèi)琉璃宮燈的映照下,更是顯得青絲如絹,霧鬢風鬟,最重要的是少了幾分平日的英氣,多了幾分柔弱的秀美。 “這么晚了,官家怎來了?!辈芏饔⑵鹕恚畚词┑哪樕隙嗌俾冻鳇c意外的神色。 趙禎見狀也不知怎地,本是憋在心里的滿腔憤慨,一時之間,反而找不出發(fā)泄的地方,于是他一撩下擺,重重地坐在床榻上,面無表情地說道:“怎么,你這里,難道不是朕想來就來的嗎?” 呦,看這架勢是要來找事的! 曹恩英一挑眉頭,決定先發(fā)制人。 于是她頭一撇,故意做出一副氣憤委屈的表情,開口說道:“看來是臣妾誤會了,原來官家今日過來不是為了道歉,而是為了發(fā)泄怒氣的?!?/br> 趙禎一愣:“朕為何要道歉?” 曹恩英理所應(yīng)當?shù)卣f道:“前朝互相傾軋,卻連累了臣妾的清譽,那些人都是你的臣子,他們犯的錯,當然要由你來承擔。” 聽著好像很有道理,但仔細想想,好像又沒有什么道理。 曹恩英擅于詭辯,沒幾句話果然就把趙禎給繞了進去,于是不知不覺的,他就說:“你……和韓琦,真的沒有什么?” 曹恩英聞言當即翻了個白眼,定聲說道:“臣妾指燈為誓,與韓琦絕無半點私情。” 燈屬火,火屬陽,陽主壽。指燈為誓即是發(fā)咒了,若是有違,那便是要折損壽命的。 果然,曹恩英堅定無比的誓言一出,趙禎的心里立刻相信了大半,這讓他的臉色變得好看了許多,然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誠心與曹恩英過不去,忽地就從門外刮來一股怪風,下一秒,寢殿里的所有燈:滅了。 黑暗之中的,曹恩英:“………”。 冷汗如同瀑布般墜下,她嗓子發(fā)干,聲音顫顫,許久之后滿是埋怨地嘟囔了一聲:“都怨你,進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把門關(guān)一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