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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在之后再去磨磨唧唧討好一只一腳踏下來就能取他們命的神獸,抓住它現(xiàn)在正跟蛟鏖戰(zhàn)的機會,得到機緣的可能性不是更大么?這樣一想,大概也可以算是天降大運了。 于是想通了這一點的離暮雪半點沒有猶豫,干脆地飛身遠離了一些,然后懸立在一個可以清楚觀察戰(zhàn)況又不至于受到它們波及的地方。 雪衣獵獵,她用了金縷衣防御,腳下踩著御風陣盤,罡風雖吹得她烏發(fā)凌亂翻飛,卻沒有傷及她分毫。 然而她是這么打算的,底下看到她飛身向麒麟和蛟沖去的玹瑛城四人卻心都揪了起來。 “師姐她想干什么?” 滾石跟瀑布一起撞進河面的聲音轟轟隆隆的,讓他們都聽不見其他的聲響。山河劍掃開了一塊大石,步燕青看著空中只剩一個小點的離暮雪,又驚又急地高聲喊問道。 其他人也被這忽然出現(xiàn)的兩只打斗的巨獸搞得有些狼狽。 他們退開到了離瀑布很遠的距離才總算不用再擔心會被亂石和斷木砸到。 每個人身上都濕淋淋的,因一直擋在最前面,玹瑛城四人的靈力消耗最大。畢竟上頭的兩只獸都能算得上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生物,哪怕只是被它們打落下來的東西,里面殘留的力量也容不得小覷。 洛星淵肩上的衣料又洇出了血跡,顯然是沒好全的傷口又崩裂了。他冷臉蹙了蹙眉,卻沒松下握著破曉劍的力道。 “師姐會被傷到的?!?/br> 裴子夜輕喘了一口氣,眼神晦暗地盯著離暮雪的身影說道。下一刻,他就再次握緊了手中本命劍,準備上去將離暮雪帶下來。 他的本命劍較其他人的,劍身要更窄一點,靠近劍格的部分有波浪狀的弧度,整把劍都泛著淺淺的瑩藍,名曰“踏浪”。踏浪劍看似溫潤,實則霸道兇猛。使劍時雖然威力強,卻也要比碧雪蒼月等更耗費劍主靈力,所以裴子夜尋常總將它收于芥子空間內,只用折扇來當兵器。 如今情勢危急,他擔心離暮雪的安危,自是顧不上許多。 只不過他還沒動身,葉重北卻將他攔住了。 “你們尋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去將師姐帶回來?!?/br> 葉重北沉聲叮囑他們道,又看了眼被花迎蕊扶著的臉色煞白的玉云瑯,看著他虛弱地掩著眼睫:“小蕊,照顧好他?!?/br> “大師兄?!?/br> 裴子夜還想堅持,葉重北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言,轉身就朝空中疾掠而去。 麒麟和蛟的打斗越加激烈。 雖不知它們是因何而開戰(zhàn),可如今看著卻大有不死不休的趨勢。 罡風越加砭骨。 云層也聚集起來,沉重濃厚地盤結在頭頂,陰沉沉的,雷聲與閃電不息。 轟——! 一道巨大的雷電劈落,暴雨倏然而降。 神力的碰撞下,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堪以殺人的利器。雨點打在身上竟像是有千斤重的刀,渾身的骨頭都覺得疼痛。 離暮雪擰緊了眉,終究不堪這種駭人的力量,急速往后撤離出了它們的戰(zhàn)斗圈。 而葉重北也在這時趕到了她的身邊,往后攬住了她的身子。 “師姐!” 離暮雪渾身濕透,臉色冰冷帶著些蒼白。葉重北并不知道那一片烏云之下,哪怕只是雨都帶著神力對人力的壓制,所以他只當是離暮雪此行魯莽,白白損了靈力。 雪白衣料緊貼于身,越加顯得離暮雪身軀纖細柔弱,腰肢盈盈一把不堪握。 葉重北心中雖有不滿,但見到她這副模樣,卻也不舍得說句重話。只將蒼月劍收了負于身后,扶著離暮雪道:“師姐,先離開這里再說?!?/br> “放開。”離暮雪甩開了葉重北擱在她肩頭的手。 在這種時候,她沒有工夫跟葉重北啰嗦,更不愿他在自己身側。畢竟機緣只有一個,她可不會白白便宜了他人。 “滾回去?!彼龑λ?,“我自己能應付。” 神力的傷害雖強,但她的體格優(yōu)于常人數倍,加之頂級根骨的作用,靈力的折損很快就已經修補回來。 她說這些無非只是不想受葉重北干擾,出口的過程也都全神緊盯著戰(zhàn)斗圈內的麒麟與蛟,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在她話落之后,葉重北的臉色倏然陰沉下來。 “你到底在氣什么?”葉重北用力將離暮雪的肩膀掰了過來,強行讓她正面對著自己。他盯著她錯愕又嫌惡的眉眼,目光沉沉的,咬牙問她:“我到底哪里做錯了,你要用自己的命來賭氣?” 他到現(xiàn)在都以為離暮雪是因為生他的氣所以才不管不顧地做傻事,以為人人都跟他一樣會因感情而壞事。 即便在這樣的場合下,他竟然都能兒女情長起來。 離暮雪匪夷所思地看了葉重北一眼,簡直不知道到底該說是劇情的力量太強大,還是該說這人渣的腦回路太過清奇。 她用力掰開了他鉗制著她肩膀的雙手,無視他眼中的不解和受傷,冷哂一聲:“蠢得要死?!?/br> 碧雪劍再次于手中握緊。離暮雪轉身面向暴雨如注的神獸戰(zhàn)斗圈。那里陰沉得仿佛黑天,連麒麟和蛟的身形都不太看得清,只能看到藍色和赤色的靈力光芒不時閃現(xiàn)。 “你回去吧?!彼馈?/br> 葉重北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離暮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