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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震驚,不敢置信,隨后開始恐慌,試過大喊大叫,也試過絕食,但顯然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無人注意到,在這莊嚴的宮殿中,一名女子竟被皇帝堂而皇之軟禁了起來。 就算被人知曉了,誰又敢說皇帝的半句不是,自然認為,能被皇帝瞧上,便是極大的榮幸。 最終洛婉柔耗盡了體力,喊不動了也鬧不動了,沒有喝水令她的喉嚨干澀,沒有進食令她的身子虛軟。 雙眼無神地看著緊閉的房門,有些虛脫地坐在床榻邊,不知接下來等待自己的究竟會是什么。 直到夜幕降臨,洛婉柔的思緒才逐漸冷靜了許多。 思及此前自己在進宮前的疑慮,再瞧霍源興這明目張膽軟禁她的舉動,只覺這事情興許不會這般簡單。 洛府在朝中的地位并不低,洛亦舟也仍在朝中任職,霍源興就算對她有別樣想法,也不該是這般不管不顧的態(tài)度,應當是還是有所顧及的,畢竟撕破臉對誰也不是好處。 可霍源興仍是如此做了,像是明目張膽,又像是放手一搏。 他在搏什么? “你說,他會不會立即就殺入宮中,將這朝廷攪得一團亂呢?” 霍源興帶著玩味般的話語再次浮上心頭,仍是叫洛婉柔心底一顫。 可這番話也更叫洛婉柔平靜下來后,越發(fā)覺得不對勁。 如果如前世一般,霍源興想要追殺霍黎,想要將他徹底鏟除,只是為了穩(wěn)固自己的帝位,那如今又何須多此一舉,利用她來激怒霍黎,從而將朝廷攪得一團亂呢。 興許這樣的確會叫霍黎現(xiàn)身在眾人視野中,興許還會提前引發(fā)戰(zhàn)亂,但這對霍源興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反倒有些吃力不討好。 不論結(jié)局如何,總歸是要引發(fā)大面積傷亡的,如有不慎,還可能會因此丟失皇位,甚至丟掉自己的性命。 而霍黎眼下還未恢復記憶,霍源興只需在暗中找到霍黎的下落,再悄然動手,便可悄無聲息了結(jié)這一切。 那他這般大費周章將她抓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洛婉柔一時間還得不到頭緒。 心中正思慮著,忽聞屋外傳來聲響。 洛婉柔神色一凜,霎時警惕地朝門口的方向看去。 只見夜色中,一個清瘦高挺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房門前,沒有別的聲響,仿佛那人是一個人來的。 下一瞬,房門被緩緩打開,伴隨著一聲鐵鎖解開的聲音,洛婉柔當即便站起了身來,身子緊繃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房門的方向,很快,房門被推開,洛婉柔便瞧見一身黃袍的霍源興,背著光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中。 洛婉柔心跳如雷,即使方才思緒萬千,盤算著事情的各種可能性,但擺在眼前的,卻是她沒有能力抗拒,但鮮有可能失身于此的危機。 霍源興應當不會抱著這般目的吧。 洛婉柔警惕地看著前來于此的霍源興,月光灑在他的側(cè)顏上,令他本就俊美非凡的臉龐,像是鍍上了一層溫暖柔和的光,像是溫潤如玉的公子,又帶著高貴優(yōu)雅的氣質(zhì)。 霍源興看著洛婉柔對他抱有十足敵意的樣子也并未惱,只是只身踏入房中,將房門關上后步伐緩慢朝她走來。 不帶半分危險的壓迫感,很快走近幾步后開口道:“看來洛姑娘不太歡迎朕前來啊?!?/br> 洛婉柔動了動唇,摸不清霍源興的目的,也只得與他周旋道:“皇上,天色已晚,您將我囚禁于此,不讓我回府,我已是受到了驚嚇,又怎還擺得出歡迎且欣喜的神色?!?/br> 洛婉柔聲音淡然冷靜,但仔細聽,仍是能聽出聲音中的微微顫抖。 她是心慌的,但此刻卻也只能讓自己極力保持冷靜。 霍源興意外地點了點頭,本以為會瞧見洛婉柔哭天喊地或是崩潰不已的樣子,但顯然此刻看來,她除了折騰了一日有些憔悴狼狽以外,仍是冷靜自持。 霍源興輕笑一聲,道:“洛姑娘怎說‘囚禁’一詞,如此說來顯得朕像是個壞人一般,朕將你留在此處,也并無旁的意思,你也無需緊張,只是見白日里洛姑娘極其不配合,這便放你獨自冷靜一下,眼下倒是瞧你冷靜了不少,現(xiàn)在可有心思與朕好好聊聊天了嗎?” 聊天? 洛婉柔眉頭微微皺起,霍源興的語氣并不叫人反感,但話里的意思卻叫人捉摸不透。 不過霍源興如此說來,洛婉柔的確放松了些許,他應當是并非有意要納她入宮,想要逃離,眼下也只能同霍源興周旋,只要還有一絲能夠逃脫的可能性,她便要試試。 洛婉柔當真不想因為自己突然消失,從而讓霍源興得逞,霍黎不能亂了陣腳,否則會功虧一簣的。 “皇上想與民女聊什么?” 見洛婉柔神色緩和,當真像是愿意與他交談了,霍源興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坐到了一旁,抬手指了指椅子,示意洛婉柔也坐,隨后才緩緩開口道:“不如聊聊,洛姑娘在景陽書院的藏書閣‘借走’的書中,看到了什么內(nèi)容吧?” 第49章 日萬 洛婉柔一驚, 雙眸霎時瞪大,她本還在思索著霍源興會和她說什么,但怎么也沒想到, 他竟會提起景陽書院。 他知道她去景陽書院的藏書閣偷了禁書? 怎么可能。 洛婉柔怔愣地看著霍源興,他深黑的眼底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偷書一事洛婉柔做得極其隱秘, 她確信當時絕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進去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