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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名單在你身上?” 離開機場不久,帶著她的那個女人就急切地問了她這句話,還魯莽地搜了她的身,繳了她的小布袋??此谋砬?,似乎并沒能在她身上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車上兩個女人會講一些粗淺易懂的東語,她們來回問了她幾次,態(tài)度并非強迫甚至不無誠懇地央著周軼把東西交出來,可周軼并不能給出滿意的答復(fù)。 不是她故意不說,而是她根本沒明白她們想從她身上得到的東西是什么?她反問了一句,可她們似乎對此諱莫如深,不愿多解釋,一直拿猜忌狐疑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在檢視她是在裝傻還是真的毫不知情。 周軼眉頭緊鎖一頭霧水,思來想去也沒能琢磨出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名單”令他們這么著迷,不惜冒著危險千方百計地把綁走她。 車外下起了小雨,車窗起霧,外面只剩朦朧的綠色,看不真切。 周軼心里也霧蒙蒙的,她問:“你們要把我?guī)ツ膬???/br> 意料之中,沒人回答。 綁匪怎么會告訴人質(zhì)目的地,她還應(yīng)該感謝他們,至少沒同漠邑那回一樣粗魯蠻橫,對她還算得上是“禮遇”。 周軼低嘆一口氣覺得無比懊惱,她差點兒就能坐上回漁海的飛機,告別這趟糟心的域城之旅了,真是萬事不遂人愿。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前往西天取經(jīng)的唐僧,周圍各種妖精覬覦著時刻想要把她擄走,而她的三個“徒兒”此時大概又在想方設(shè)法地找她。 周軼能想到四馬和丁琎說“周軼姐又丟了”的畫面,丁琎聽到她失蹤的消息一定會黑臉,指不定還會在心里罵她不聽指揮任意妄為,無組織無紀(jì)律。 可周軼不想當(dāng)唐僧,她的行事風(fēng)格也從不是坐以待斃。 車在迂回的山間公路行駛了大概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山上的雨稀稀拉拉地下著,薄霧漫漫,待日光透露,窗外明朗時,他們已經(jīng)下了山。 公路兩邊風(fēng)景迥異,一邊是荒山戈壁廖無人煙,另一邊是綿延長河、生機盎然的綠洲。 周軼抿著嘴望著窗外寬廣的長河,此時無風(fēng),河面很平靜,在日光照耀下綠得像一塊純天然未經(jīng)切割的大翡翠。河岸邊樹木濃密茂盛,枝葉招展,河中還有三倆的小汀州,公路右邊的景色恍惚間讓她誤以為自己是身在熱帶地區(qū)。 有河的地方就有生機。 周軼微微動了動身體,邊上兩個女人立刻機警地看向她。 “我想上廁所?!?/br> 兩個女人對視了下,看表情她們并不太愿意讓她下車。 周軼語氣不悅:“就一會兒了,花不了多少時間?!?/br> 其中一個女人和前方兩個男人說話,用的是斯坦語,周軼聽不懂但能猜出應(yīng)該是在征詢他們的意見。 周軼聽他們來回對話了幾句,車緩緩地??吭诹寺愤?。 一個女人先下了車,周軼彎腰從車上下來后,后頭那個女人也下車了。 公路一邊是戈壁,沒什么遮擋物,自然是沒辦法方便的。兩個女人一左一右?guī)е茌W往河的方向走,剛走沒一段路,其中一個就指著一叢小灌林說:“就在這兒?!?/br> 周軼不動聲色地往長河那兒掃了眼,冷著臉說:“離公路太近了。” 她欲要往前再走,兩個女人就按住了她的肩,神色已經(jīng)有些不耐了。 “再往前一點?!敝茌W柔和語氣,又做出為難羞澀的表情,“萬一有車過來……” 她故意這樣說是為了讓她們意識到,一旦有車輛路過,她將有機會求救。 這句話顯然有效,她們松開她,又跟著往河邊走了一段路。 “好了。”一個女人攔下她。 周軼回頭,此時她們的位置已經(jīng)離公路夠遠了,她于是不再往前走,伸出被捆住的雙手示意她們幫她解開。 兩個女人猶豫了下,最后還是給她把繩子松了。 周軼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正要去解褲頭,轉(zhuǎn)眼問她們:“你們要站在這兒?” “快點。”一個女人催道。 看來她們是不會讓她離開她們的監(jiān)管視線了,周軼沉住氣,往灌林那兒走了兩步,突然側(cè)過身體往公路延伸方向揮了揮手。 兩個女人被她嚇一跳,下意識地往公路看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和車。 周軼趁她們回頭的瞬間拔腿往前跑,身后怒喊聲和急促的腳步聲交雜著傳來,她咬緊牙關(guān)不敢回頭,一心往前沖,快到河岸邊時,身后一人抓住了她的衣服。 周軼今天披了一件馬甲,被扯住外套的一剎那,她毫不猶豫地雙手往后,順勢脫下了馬甲,果斷地躍進了河里。 隨著“嘩啦”一聲,岸上的兩人止步,隨后焦急失措地沖著公路那兒的男同伴大喊。 周軼潛進了水里,閉氣往前游著。 她在水中往后看了眼,尚無人追來。 斯坦國是內(nèi)陸國,幾乎是以沙漠氣候和大陸性氣候為主,所以周軼賭了一把,賭這幾個人不擅洇水。 她賭贏了。 周軼吐了個泡泡,雙腳用力一蹬往前劃了一段。 游泳算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運動愛好,她的肺活量不錯,之前也去泰國學(xué)過潛水,所以在水中閉氣游一段對她來說還不算是件難事。 所幸這條河的水流清澈,周軼并不會迷眼,在水中她還是能大致分辨出方向。她并不筆直地往對岸游而是順游而下,這樣不僅省力還能讓她更快地逃離那些人的搜查范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