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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膠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陳淮景回過身看著前方,快速地說道:“四馬弟,你走小道,找個地兒把我和周軼放下,我?guī)闫饋?。?/br> 四馬一點就通,陳淮景的意思就是兵分兩路,他負(fù)責(zé)開車引開后面那輛車,他則帶著周軼離開。 目前來看這是最好的辦法,可四馬心中尚有猶疑。 陳淮景此人他還沒摸清底細(xì),以四馬軍人的直覺來看,他并沒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在沒搞清他是敵是友、是正是邪之前,他不敢貿(mào)然相信他。 后面那輛車咬得很緊,再這樣下去天就要亮了,到時候路上的車一多更麻煩。 周軼忖了片刻,心下有了計較:“四馬,按他說的辦?!?/br> 四馬在后視鏡中和周軼對上眼:“姐……” “找地方停一下。”周軼說得果斷。 四馬看了眼后面緊追不放的車,咬牙把方向盤一打拐進(jìn)了居民區(qū)。 這片老城區(qū)還未翻新,曲曲繞繞的巷道很多,四馬開著車在區(qū)內(nèi)七拐八繞,后面那輛車的司機(jī)應(yīng)付這種道路顯然沒有四馬來得有經(jīng)驗,在一個狹窄的彎道拐口明顯地被卡住了。 四馬抓住機(jī)會拐進(jìn)了另一道巷子里,在半道上剎住了車。 陳淮景迅速推開車門,毫不猶豫地下了車:“走!” 周軼緊隨其后。 “姐,‘里’小心?!彼鸟R飛快說道。 “好。” 四馬不敢再停,踩了油門把車開走。 陳淮景就帶著周軼躲進(jìn)了兩棟樓的樓道里,沒過多久,后面那輛車果然追著四馬的車走了。 待引擎聲遠(yuǎn)了,陳淮景才松了口氣,只是他這口氣還沒吐到底又重新提了起來。 他垂眼瞅著抵在脖子上的馕戳子,喉頭滾了滾:“周軼,你這是……” 周軼冷眼看他,語氣冷峭:“你到底是什么人?” “商人……我就是一個賣古玩的平頭老百姓,承蒙同行看得起我,叫我一聲‘陳老板’。 “老百姓?”周軼冷哼,馕戳子抵著他的動脈,逼他直視她,“剛才那些人為什么追你?” 陳淮景面露訝色,旋即眼神晦暗復(fù)雜。 周軼早覺出了一些端倪,他從酒店出來時戴著一副墨鏡,探頭探腦又左顧右盼的顯然怕被誰認(rèn)出,那輛車是他最先發(fā)現(xiàn)的,本來一開始她也以為那輛車是沖著她來的,可隱隱的又覺得有些奇怪。 她仔細(xì)一想很快就找到了讓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那輛車有車牌,還是漠邑的,而之前在烈焰山,那些斯坦人開的車根本就沒掛車牌,是明明白白的黑車。 周軼立刻就懷疑上了陳淮景,她很清楚,他是從漠邑過來的,而那輛車上的人很有可能是先去了漠邑找人,沒成想撲了個空,這才會從那兒追過來。 他之前和她說過,他也正被人追殺著,看樣子不是玩笑話。 他根本早就知道有人在找他,周軼的聲調(diào)直降八度:“你利用我?” 陳淮景被凍得一個哆嗦。 他也沒想到周軼這么聰明,就這么一會兒就看穿了他的伎倆。 “呵呵……”陳淮景干笑,眼神飄忽,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人在江湖上走,哪能沒點兒恩怨情仇呢,我也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男同學(xué)?!?/br> 周軼不理會他的插科打諢,逼近他:“你到底是誰?” 馕戳子冰冷的釘子已經(jīng)觸碰到他的皮膚了,雖然這東西扎下去不大可能會致命,但痛啊。 陳淮景欲哭無淚,他后背貼著墻,討?zhàn)埖溃骸拔野l(fā)誓,我沒想害你,你忘記啦,在葡萄渠……昨天在大巴扎,都是我?guī)偷哪恪!?/br> 周軼自然記得,她就是顧著這個才沒立刻動手,給他解釋的機(jī)會的。 陳淮景干咽,很想把馕戳子撥到一邊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她解釋:“我是惹了點麻煩,所以想借你的光躲躲,‘大樹底下好乘涼’……那幾個兵哥哥,我看厲害得很。” 周軼看著他的眼一沉,內(nèi)有情緒在翻涌。 陳淮景聰明得很,丁琎的身手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再加上昨天他聽到的只言片語以及追著周軼的那些人,這些信息就已經(jīng)足夠讓他猜到他的身份了。 軍人,還不是普通的軍人。 因為時而做些玉石買賣,陳淮景經(jīng)常出入域城,他對域城的了解可比周軼這個白丁多多了。中介市場耳目眾多,那些小道消息和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常有耳聞,丁琎的身份他甚至猜得比周軼還準(zhǔn)確。 陳淮景見周軼還不打算放過他,再出一招:“我們再不走,就趕不上你的飛機(jī)了?!?/br> 他不是什么善類,但沒想對她使壞。 周軼把馕戳子收回去,睇眄著他冷冷地開口:“你讓四馬幫你把人引開了,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br> 陳淮景摸摸脖子,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從這個巷子出去,走上一段路就能到巴士站?!标惢淳坝只謴?fù)了沒臉沒皮的模樣,“機(jī)場大巴的師傅可勤勞了。” “我的行李呢?!?/br> “……我?guī)湍慵幕貪O海?!?/br> 周軼冷哼,不再打算和他計較下去。 他救她兩次,被他算計一次就當(dāng)是還情了。 陳淮沒騙她,附近的確有一個巴士站。 二十分鐘一班的車,他們等了五分鐘不到就等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