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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琎片刻后說:“可以,域城歡迎你?!?/br> “……” 又和她打官腔,周軼聽得出來他壓根不相信自己,她也懶得多解釋,重新閉上了眼睛,聲音里透著倦意:“我也想知道那些人為什么要綁走我,你查到了記得告訴我。” 周軼雖然不是泡在愛里長大的人,但從小到大也沒吃過物質上的苦,周家人雖然不待見她,但總沒讓她缺衣少食,也沒像對待灰姑娘那樣讓她住在閣樓上,甚至可以說她從小到大吃的住的都是很好的,就連出差陸美美也是給她訂的高級酒店,這也是她備受外人指摘的一點,很多人說她愛炫富、肆意揮霍,完全沒有藝術家的氣質。 要是那些人知道周軼在地窩子這樣的地方睡了一晚,估計會大跌眼鏡,就連周軼自己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常年有失眠的毛病,再軟的床她都很難熟睡,可昨晚她居然在一堆麥草上坐著睡著了,而且是深度睡眠,一個夢都沒做,比吃了安眠藥都睡得安穩(wěn)。 大概是昨天奔波了一天又備受驚嚇的原因,看來回漁海后她要讓陸美美給她報個健身課程。 周軼醒來后發(fā)現(xiàn)丁琎并不在地窩子里,她從炕上下來,轉了轉脖子發(fā)出“咯咯”的響動,坐著睡了一晚,精神養(yǎng)回來了,但是渾身都是酸脹的。 她抻了抻睡皺了的裙子,理了下長發(fā),從地窩子里出去。 天際剛剛泛白,太陽還沒升起,戈壁上寒意未退。 周軼環(huán)顧了一圈,沒看到丁琎他人。 她倒并不擔心,他想丟下她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丁琎回來時,遠遠地就看到了蹲在戈壁上,正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周軼,她一身紅裙在蒼茫的戈壁灘上很顯眼。 走近了看,他才看清她在玩石頭。 周軼用石頭擺了一個房子,她把最后一塊石頭擺好后才拍拍手站起來:“你去哪兒了?” 丁琎把手上的一串葡萄遞給她。 “偷葡萄去了?” “……”丁琎示意她接著,“村民給的,先墊墊肚子。” 周軼接過那串葡萄:“附近有村子?” “嗯?!?/br> 丁琎一早出門探看,發(fā)現(xiàn)五公里外有葡萄架,以他的經(jīng)驗來看,附近一定有人家,他順著往下走了一段,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小村落。 “走吧?!敝茌W爽快地說。 丁琎攔下她:“你要去哪兒?” “村子啊?!敝茌W說得理所當然,“找人幫忙,不然我們怎么走?” 她想到的丁琎早就想到了:“等著,會有人過來?!?/br> 丁琎早上去村里詢問了一番,打聽到有村民上午要去漠邑市里做生意,他就讓那個村民順道把他們帶進城里。村民很熱情善良,看他還會說卜語也不懷疑他的身份,欣然就答應了。 丁琎怕周軼醒來看不到他人會亂走,所以先一步回來了,至于地窩子的位置,那個村民說他知道,那是以前兵團住的地方。 太陽初升后不久,周軼就看到了前來接他們的村民,一個卜族大叔,大老遠地就揮著手喊著卜語和他們打招呼。 周軼看著他的代步工具稍稍愣了下,然后回頭看丁琎:“馬車?” “嗯?!倍‖Q解釋,“當?shù)靥厣??!?/br> 那個大叔戴了個小花帽,從馬車上下來后就和丁琎說話,周軼則在一旁打量著那匹馬。 深棕的毛色,鬃毛毛毿毿的,兩顆眼珠子黑溜溜的,前蹄時不時踏兩步,打個響鼻。它身后拖著的馬車十分簡單,就是一輛四輪板車,四角撐著木條,木條上綁了一塊布作蓋。 周軼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交通工具,更別提坐過了。 丁琎和那個卜族大叔說了幾句話,中途兩人還往周軼那看去,丁琎似乎在介紹她的身份。 卜族大叔先行坐上馬車,讓馬調了個頭。 丁琎側坐在馬車上,向周軼伸手:“上來?!?/br> 馬車的高度到她腰上,周軼一只腳扭了不好發(fā)力,只好拉上他的手,借著他的力氣爬了上去。 馬跑起來時蹄子發(fā)出“噠噠”的聲音,在周軼的想象里,馬車應該是顛簸的,可她坐在后面完全沒覺著不舒服,反而平穩(wěn)得很。 晨風帶著朝陽的暖意迎面拂來,白天里看戈壁似乎并沒有那么荒涼,還是有綠色的植物在野蠻生長,于風中抖動著,道上兩邊隔一段路就有一排楊樹,它們的葉子在陽光下泛著銀光。 趕馬的大叔唱著不知名的卜語歌,歌調婉轉,因風送聽。 這樣的一個早晨,竟然讓周軼覺得有些愜意。 相比她的放松,丁琎則時刻警惕著。 “丁隊長,我們到了漠邑還留嗎?”周軼問。 這會兒又叫上隊長了,丁琎反問她:“你不是想早點到古木里爾?” 周軼把長發(fā)撩到一邊,露出頎長的頸子,不緊不慢地說:“在那之前,我想洗個澡?!?/br> “……” 那些斯坦國人一路都沒有出現(xiàn),他們順利地到了漠邑市區(qū)。丁琎和那個村民道了別后,帶著周軼先去了個小賓館,她身份證丟了,只能用他的開一間房。 倒不是為了滿足她洗澡的愿望特地開的房間,他們也的確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他還有一些后續(xù)的事情需要盡快處理。 趁著周軼去浴室洗澡時,丁琎走到陽臺那撥了個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