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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琎懷疑VIRUS潛入荊國境內(nèi)的事并沒有和李晨輝明說,但李晨輝能猜出一兩分,他和丁琎從大學(xué)認識到現(xiàn)在,他了解他,鮮少有什么事能讓他這么上心,而一旦他嚴肅對待了,那就說明事態(tài)并不簡單。 李晨輝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抖出了一支遞到丁琎眼前。 丁琎剛想推開,李晨輝開口了:“抽一支放松放松,接下來可要打起精神來了?!?/br> 丁琎會抽煙,但不成癮,他是軍人,對某樣?xùn)|西上癮對這個職業(yè)來說是致命的,所以他很自律,恪守著軍人的每一條準則,生活規(guī)律無不良嗜好,就連感情也很克制。他們這類人,能獻出生命去守護人民百姓的安危卻會讓最親近的人置于險地之中,似乎孤獨才是他們最終的宿命,而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們擺脫這個宿命的法門。 丁琎咬著煙,借了李晨輝的打火機點了,他吐了口煙霧把打火機丟還給他。 李晨輝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沉默了會兒突然問:“陸諫……有消息了嗎?” 丁琎夾著煙,眼神沉了下來。 他沒應(yīng)答李晨輝就知道了答案:“半年了,他會不會已經(jīng)——” “不會?!倍‖Q截然道。 李晨輝頓了下,吐了口煙笑道:“也是,那小子命大,腦子又好用,‘雪豹智多星’這個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br> 話雖這么說的,他們卻都沉默了,或許有些事是可預(yù)見的,只是誰都不愿意承認。 丁琎從門外進來時,周軼正坐在院子里的木床上脫了鞋子盤著一只腿在揉腳,她抬頭見到他,立刻放下腿,穿上了鞋子。 “現(xiàn)在有空嗎?”周軼喊住他,為顯友好她還特意加上了稱呼,“丁隊長?!?/br> 丁琎點頭。 周軼停了下才重新開口:“昨天被綁架后,我身上的東西全都被他們收走了?!?/br> 丁琎沒說話,周軼盯著他沒有表情的臉看了三秒,最后索性直截了當?shù)卣f:“我的手機、錢包都被拿走了。” “嗯?!倍‖Q表示了解。 就這樣? 周軼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真沒明白她的意思:“我的身份證在錢包里?!?/br> 丁琎緊盯著她的臉似乎在思索。 沒有身份證,那就是不能證明她的身份,是托辭?沒有必要,她的身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查出來。 至少這句話丁琎相信她沒說謊。 周軼等了會兒沒見他有回應(yīng),她已經(jīng)沒有耐心再和他兜圈子了。 “我的行李都在古木里爾,你能送我過去嗎?” 跟他走?正合他意。 丁琎這次回答得很爽快:“你準備下,下午出發(fā)?!?/br> 第6章 域城地區(qū)的飯點都比內(nèi)地晚兩個小時,老艾爾肯留丁琎他們吃午飯,飯后他把下午打算帶著周軼離開的事說了,他們一家還挽留了一番。 丁琎讓周軼準備一下,可她一個被虜來的人,沒有什么身外之物,除了她這個人也沒什么需要準備的。 阿米爾娜給他們打包了路上吃的東西,幾個大馕還有各種干果,還讓艾尼提了筐葡萄,抱了個大西瓜送他們離村。 丁琎的車就停在村口附近,一輛黑色的吉普,停了一天的時間,車身上已經(jīng)布上了一層塵土。 艾尼把東西擱在后座上,拍拍手問丁琎:“直接去古木里爾,不在漠邑多呆幾天?” “不了,有點事?!?/br> 艾尼看向周軼:“你也是呢嘛?” 周軼點頭。 “哦豁,可惜了,再過幾天就過節(jié)了。” 離中秋還有小半個月,周軼想,她在域城是待不到那時候了。 告別艾尼后,丁琎他們就出發(fā)了。 周軼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倒車鏡里不斷遠去的亞西村,覺得有些遺憾。 越野車駛上了縣道,車內(nèi)明明有兩個人,卻異常安靜。 周軼完全沒有和丁琎交談的欲望,他和她的幾次對話都像貓捉老鼠一樣,她想他應(yīng)該也不想和她多說,畢竟他現(xiàn)在還在懷疑她的身份。 車內(nèi)氣氛尷尬,周軼把目光投向窗外。 日頭很曬,天上沒有浮云,天空是藍白色的沒被切割的完完整整的一塊,蒼穹之下是一片連一片的葡萄架,葡萄葉蒼翠的顏色和遠處的裸山形成鮮明的映照。 車行駛一段距離就能在路邊看到一個晾房,周軼百無聊賴就數(shù)著晾房打發(fā)時間。 縣道有些路段還沒完全鋪設(shè)好,都是碎石子路,車走在上面有點顛簸,晃晃悠悠的,久了就讓人頭暈犯困。 在周軼數(shù)到第二十個晾房時,她的腦袋一晃,差點磕到了窗玻璃上,她忙強打起精神坐正了,不到一會兒眼睛又瞇了起來。 丁琎偏頭看她:“困了可以睡一會兒,我們晚上才能到古木里爾。” 周軼聽他開口說話反而來了精神,像是故意要和他唱反調(diào)似的:“哦,我不困?!?/br> 丁琎沒再說話。 走了大概兩個小時,上了省道后,窗外的景色從不絕的綠色葡萄架變成了連綿的烈焰山山脈。山脈遠看著海拔不高,橫向延伸著,溝壑縱橫,一座連著一座像是沒有盡頭般,此時在驕陽底下,山體的顏色就同熱烈燃燒的火焰,光是看著就似乎能感受到灼熱感。 經(jīng)過一個休息站時,丁琎把車靠邊停下,下車去便利店買東西,周軼也趁機下車活動了下筋骨。熱浪一陣又一陣地撲到她的臉上,連呼吸的空氣都是燥熱的。她瞇眼看著烈焰山,觀察著它的形態(tài)、顏色,突然就有了作畫的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