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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她只是聽說情感抑制類藥物可以幫助人平復情緒,還能抑制住人類的情感讓人保持平和的心態(tài),她和他剛分開的那段時間實在覺得難受,就想著吃些藥或許就能好。假裝抑郁其實很簡單,她去了醫(yī)院順利地開到了藥,起先她謹遵醫(yī)囑,漸漸的,她覺得藥量越來越不夠了。 每回見他之前她都要提前吃藥,這些藥削弱了她的激情,在一定程度上也的確抑制住了她的情感,對親情、對友情她都顯得有些淡漠,甚至談戀愛她都從沒有心動的感覺,藥物的副作用讓她連性快感都沒了。 可是她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藥好像只對別人有效,對沈恪卻一點用都沒有,只要想到他她還是心痛得要死。 或許人的感情是可以控制的,但愛不行,他們之間是尾生抱柱是飛蛾撲火,這該死的千古命題真的要折磨死她了。 藥雖然不管用,但她還是日復一日地照吃著,這段時間她服用的藥量簡直是在自殺,除此之外她已經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今天早上起來,她把所有的藥都吃了。 她太害怕了,害怕失去他,害怕被留下,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屈服于**將他一起拉下這無盡的深淵之中。 可她最后還是沒忍住。 神啊,救救她吧。 席殊無聲地流著淚,沈恪看著她,一顆心像被人片開,鮮血淋漓。 他一直以為只要他離開她就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可原來站在原地沒法往前走的人不只有他,她也還在泥淖中掙扎,他們都以為自己在成全對方。 沈恪把臉埋在了席殊手上,他的肩膀在細微地聳動,她瞳孔一震,手心感受到了濕熱,一陣沉靜過后他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了一個吻,低著頭賭咒似的說: “席殊,一起下地獄吧?!?/br> —— —— —— —— 注:丁尼生長詩《夏洛特小姐》,這句話最常見的譯文是“我已在劫難逃”,但在這里我還是想用直譯——詛咒降臨在了我身上。 Chapter 31 席殊需要留院觀察,她住院的事沈恪瞞得很嚴實,也沒打算告訴席信中和吳曉月,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鄭亦霏,那天她也在機場,看到沈恪從檢票口飛奔出來時還很驚訝,她跟著他,然后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席殊。 席殊出了事,沈恪自然不會走,這兩天他一直呆在醫(yī)院里,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席殊。 鄭亦霏去看望席殊時她睡著了,進了病房后她就看到沈恪一動不動地坐在病床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席殊的臉,眼底晦暗,瞧不清情緒,直到她走近,他才恍然回神,郁郁的神態(tài)沒能及時斂去。 相識多年,鄭亦霏難得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負面的神情,她目光一低就看到了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她心頭一跳,抬眼正對上沈恪的視線。 她的眼神忽閃了下,別開眼去看席殊,她闔著眼面容蒼白,看上去就是個脆弱的瓷娃娃。 沈恪用被子蓋住席殊的手,又幫她掖了掖被角后站起身示意鄭亦霏出去說話。 他們一起出了病房,鄭亦霏跟在沈恪身后,到了走廊才敢問:“小殊怎么樣,沒事吧?” “嗯。”沈恪應道,“醫(yī)生說多休息就好,沒什么大礙?!?/br> 他并沒有告訴鄭亦霏席殊的病因,她也沒有追問,既然沈恪這樣說了那席殊至少不是生什么大病,可她心底隱隱還有些異樣的不安,她甚至不敢細想自己為什么會感到不安。 沈恪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突然問:“開車來的嗎?” 鄭亦霏回神,片刻后點點頭。 “送我回一趟別墅吧?!?/br> 鄭亦霏以為他要回去拿點東西自然不會拒絕,離開醫(yī)院前沈恪特地交代了護士,讓她看護好席殊,有什么問題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鄭亦霏瞧見他肅然的神情,思維又開始發(fā)散開去,但她實在不敢深想。 不到一個小時,鄭亦霏的車停在了別墅門外,沈恪打開大門讓她把車開進去停在了院子里,他們一起下了車進了別墅。 沈恪決定去巴黎后并沒有處理掉這棟別墅,他只是做了簡單的收拾,讓人把家具都用防塵布罩上了,他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想回來看看,但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鄭亦霏也是如此想的,看到客廳滿眼的白色布罩,她問了句:“還走嗎?” 沈恪搖頭,應道:“不走了?!?/br> 他說要離開的時候草率又決絕,沒想到決定留下的時候也是如此。 鄭亦霏轉頭看他,實在忍不住問:“之前你說要去巴黎我沒有問你原因,不過兩天你又想留下,我能問問為什么嗎?” “離開和留下都只有一個原因?!鄙蜚√?,踅足往樓梯那兒走,他略微回頭,“跟我來?!?/br> 鄭亦霏愣了下,沒多猶豫就跟了上去,別墅的二樓她去過很多次,她以為沈恪又要帶她去儲畫室,可上了二樓后他的腳步并沒有停下,而是直接躡級往三樓走,她這下是真的愣住了,站定腳不敢再跟。 沈恪停下,側身低頭示意她上來。 鄭亦霏還愣在那兒,表情竟然有些無措。 沈恪笑了:“你不是一直想上三樓看看嗎?” 話是這樣說,可真要進禁地她還是有些堂皇,她猶疑地問:“真的讓我上去?” “上來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