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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猝不及防,正好撞上了她的目光。 跟著便見她緩緩笑起來,鮮艷的嘴唇拉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白河心里一驚,然而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車子便再次用那女人旁邊開了過去,很快便將那女人的身影甩在后面。 但白河知道,一切都沒有結(jié)束。 果然,很快,車子便又一次轉(zhuǎn)過了同一個拐角。白河警覺地直起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外望去,旋即便愕然瞪大了眼。 外面,是空的。 那個女人,不在她之前所在的位置上。 ……她去哪兒了? 不知為何,白河心中瘋狂涌出不安。下一瞬,他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身后靠了過來。 “你剛才,干嘛一直盯著我看啊?!币粋€嬌媚的女音從后方傳來,同一時間傳來的,是一陣冰涼的觸感。 “好可愛的花啊,是送給我的嗎?” 那聲音說著,一只手從白河的肩膀后面伸了過來,摸向了他手中的百合。 那只手很漂亮,五指修長,底色很白,還涂著大紅的指甲油,很是鮮艷。 白河望著,卻只覺呼吸都要凝滯。 ……他的位置,已經(jīng)是巴士的最后一排了。這只手,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他根本不敢回頭,只怔怔坐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只手撫上百合合攏的花瓣。 ——接下去的畫面,白河實際記不太清楚了?;蛟S他也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過。 幾乎就在那只手摸上百合的瞬間,一陣黑霧從百合的花瓣里噴了出來,不過轉(zhuǎn)瞬,就完全遮擋住了白河的視線。 強烈的寒意席卷而來,他下意識地閉上眼,本能地往后縮去,只覺耳邊隱隱聽到幾聲女人的慘叫,卻又聽得不是很真切。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睜眼,世界卻已恢復(fù)原樣。 大巴依然在穩(wěn)穩(wěn)地往前開,前座的兩個老阿婆依然在聊天,扯東扯西;大巴上的其他人也正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大巴往前開了一陣,順利地駛出了隧道。之前被困在隧道內(nèi)的漫長時間,仿佛不存在。 白河的身后也什么都沒有。沒有聲音、沒有奇怪的紅衣女人、沒有涂著艷紅指甲油的手。 唯一和之前不一樣的就是,他手里的百合,開了。 最大的一朵百合,不知為何,自行打開了合攏的花瓣,花朵正朝著白河旁邊的位置。 白河心念一動,將那百合輕輕托起來,將花朵轉(zhuǎn)向自己,旋即便微微睜大了眼。 只見綻開的百合花中,一團小小的、約莫指甲蓋那么大的黑霧,正在花蕊前安靜停著。 那黑霧真的很小,團著的樣子像只倉鼠,本體還在微微的膨脹與收縮,仿佛正在呼吸。 似是注意到白河的目光,它威脅似地脹大了一些,跟著便見那團霧氣用力收縮了一下 “嗝?!?/br> 從那團霧氣里,發(fā)出了這樣一聲莫名其妙的聲音。 第一百零一章 又二十分鐘后。 大巴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原定的目的地,與預(yù)定的時間并沒有相差多少,太陽都還沒下山。 司機蹣跚著從車上下來,即使隔著一段距離,白河也能清楚地看見他尚且蒼白的臉色。 看來之前那段經(jīng)歷,明顯將這位司機嚇得不輕。 相比起他,車上的大爺大媽們就要開心多了。他們一邊聊著天,一邊依次而下,說說笑笑的,排隊拿取行李和說好的鴨蛋。 白河捧著幾支百合花,也混在其中。后面正在聊天的阿婆往他懷里看了一眼,“咦”了一聲:“年輕仔,你的花已經(jīng)怎么開啦?” 白河聞言一驚,用手擋住了綻開的百合花瓣,回身禮貌笑了下:“我也不清楚,睡一覺起來,它就自己就開了。” “那你這花不行了呀?,F(xiàn)在就開了,放家里沒多久就壞了。”阿婆搖頭,“年輕仔不會挑呀,怎么買這種?!?/br> “我覺得……還挺好的?!卑缀幽艘幌?,微一揚唇,跟著往旁邊讓了一讓,“阿婆你們排前面吧,我不趕時間。” “誒,那謝謝了??!”阿婆們喜不自勝,紛紛往前進了一步,轉(zhuǎn)頭和白河道謝。 “年輕仔,好人哦!”之前搭話的那個阿婆還很欣賞地看著他,“談朋友了沒有?沒有???沒有抓緊談啊……誒對,你這花是不是就是花神廟前買的?那回去可要插插好,花神,保姻緣的!” “嗯嗯……”白河笑著應(yīng)了,背過身去,臉上笑意一斂,閉眼呼出口氣。 花神廟? 他還真沒注意。 不過仔細想想,當(dāng)時買花的地方旁邊,似乎是有個什么廟,因為人太多,所以他也沒在意。 應(yīng)該就是什么花神廟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低下頭,輕輕挪開了覆在百合花上的手掌。 只見綻放的百合花內(nèi),那一小團黑霧正安靜地蜷在里面,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它的身體掩映在花蕊之間,時不時收縮一下,發(fā)出一聲再輕微不過的聲響。 “嗝。” 白河:…… 這個,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花仙子……嗎? 這玩意兒究竟是不是花仙子,白河不清楚。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應(yīng)該不是什么能隨便丟掉的東西。 而且,雖然不知道當(dāng)時大巴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不過毫無疑問,自己肯定是遇到某些臟東西了。而救了自己的,正是這個小東西。它稱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