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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在將他們領到房間后,囑咐了幾句關于食宿的話,就匆匆離開了。剩下一群玩家,圍著火塘,面面相覷。 既然匯合了,那首先肯定是要先互換姓名和交換情報。白河和黃毛他們在進村的路上就已經(jīng)自我介紹過了,眼鏡女不愿說真名,自稱阿梨,漁網(wǎng)帽有樣學樣,也給自己扯了個假名,叫帽帽,剩下一個黃毛,猶豫了很久,問:“說真名會不會顯得我很蠢?” 白河:“……不會。” 黃毛懵懵懂懂點頭,最后還是道,你們叫我小黃就好。 白河沒管這些,直接報了真名,反正他向來所有id都用白河,習慣了。 而后來遇到的那兩人,男的叫方閱,女的叫袁欣,真假未知,起碼聽著正常多了。 據(jù)袁欣說,他們也是在牌坊外遇上,然后一起進來的。只是比白河他們早一些。袁欣已經(jīng)過了四次游戲,方閱則是第一次,不過在袁欣的安撫下,他看上去已經(jīng)接受現(xiàn)實了。 “你們看到牌坊上的字了嗎?”白河等基本情況介紹完,立刻問道,“你們看到的是什么字?” 袁欣與方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口。 “張家村披麻村啊。”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皆愣住了。 果然。 白河心下了然,又指了指小黃和帽帽。 “我倆看到的,也是披麻村。而她看到的,則張家村。” “原來每個人看到的字也會有區(qū)別?”袁欣皺了皺眉,又看向阿梨,“那你看到的是什么?” “我看到的是……迎喜村?!卑⒗嬗舶畎畹溃焓滞屏讼卵坨R。 盡管她努力克制了,但聲音里還是透出了一絲顫抖。 “如果……后面再沒人加入的話,那我應該就是……這里面唯一看到這個名字的人?!?/br>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游戲里,成為“唯一”,可不是什么令人放心的事。 “別緊張。還不知道這些字代表什么呢,說不定這就像抽卡,我們都是普通卡,就你是SSR。”袁欣開口安慰道。 阿梨望她一眼,勉強扯了扯嘴角。 帽帽望著火塘里跳躍的火焰,若有所思道:“不過,這個區(qū)別到底代表著什么呢?那個老頭說我們是來調(diào)研的學生……我們又是來調(diào)研什么的呢?” “這個就是我們接下去要探索的關鍵。”白河道,“我在來的路上試探過那個NPC了,他口風很緊,什么都沒有透露?!?/br> “有沒有可能……是和民俗或者建筑相關的?”方閱舉起手,小小聲道。他看上去學生氣很重,態(tài)度也十分拘謹,“我們學校民俗專業(yè)的學生,有些就會去一些習俗保存完好的村落做調(diào)查,建筑學好像也會……” “這里的房子沒什么好調(diào)查的吧,看著也沒什么特色。”小黃搓著胳膊道,“民俗……民俗又會調(diào)查些什么?” “或許是殯葬的習俗?”方閱的語氣不太確定,“我看這村里好像是打算辦喪事的樣子,氛圍很重?!?/br> “啊,這個確實!”黃毛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剛才路上飄那么多紙錢,看得我都發(fā)毛了?!?/br> 方閱立刻跟著點頭:“我也是!我之前也被嚇到了!還有白燈籠和白幡……噫。” 他倆感同身受地討論起來,三個女生的臉上卻都浮現(xiàn)出茫然:“你們在說什么?” “就是村里的布置啊?!卑缀影櫰鹆嗣迹斑@村子里,到處飄著紙錢,不少人家檐下還掛著白燈籠……你們都沒注意到?” 幾個女生面面相覷,齊齊搖頭。 “我看到的,就是普通的村子。不過很空,基本都看不到什么人?!泵泵钡?。袁欣跟著點了點頭,又補充道:“我還和門外樟樹下的老太太搭了話,不過她耳背得很,都沒怎么理我?!?/br> 她話音落下,房間內(nèi)一時沉默。緊接著,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阿梨。 阿梨面色蒼白,推了下眼鏡,好一會兒才艱難道:“我看到……村里到處張燈結(jié)彩,看著很熱鬧,好像是要辦喜事。還有……” 她頓了下,看了眼袁欣:“門外的那棵樹,我也注意到了。但我看到的不是什么樟樹,而是……槐樹?!?/br> 槐樹。鬼樹。木中之鬼也。 她這話說完,屋內(nèi)徹底靜了。下一秒,就聽遠處一聲驚雷,瓢潑大雨從天上倒下,雨幕鋪天蓋地地罩下來,屋內(nèi)瞬間暗了下去。 “嘶,好冷啊?!毙↑S搓著胳膊,往火塘邊上靠了靠,“還好這里有堆火,不然真是凍死了?!?/br> 白河漫不經(jīng)心地應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問方閱和袁欣:“這火塘是你們點起來的嗎?” 兩人都搖了搖頭:“我們進屋時,它就點在這兒的?!?/br> ……? 這話一說完,兩人同時感到了不對。 按照老吳的說法,這套屋子是沒人住的,之前村民也只是幫著勉強收拾了下而已,而且還是前兩天收拾的。 老吳沒有進過門。那么這火塘……又是誰點起來的呢? 第十九章 窗外是嘩嘩的雨聲,屋內(nèi)是熊熊的火光。這房子里的溫度本來就低,大雨一下,更是叫人覺得寒意往骨子里鉆,在這種情況下,那一團火焰,本該是最令人感到溫暖與安心的。 然而白河那關于火塘的問題一出,如此明亮的一團火,反而讓人覺得背脊發(fā)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