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犽急切地想要知道“念”是什么。

    他說這關(guān)乎他大哥（在我看來是大姐）強大力量的真相。

    假如不能了解清楚，他不擇手段也要用別的方法去刨根問底。

    ……多愛走極端啊，這小子。

    但我親眼看他姐把他壓制得完全無法抵抗，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感受。

    我和比斯姬有約在先，不能隨便告訴旁人關(guān)于“念”的事情。

    不過這次說漏了嘴實屬意外，再說學(xué)“念”對于考上獵人的奇犽他們來說，是遲早的。

    就算我不說，這世上知道“念”的人也不少，奇犽他們說不定走邪門歪道去問不知底細的陌生人。

    如果碰到有惡意的人，肯定會遇到危險，不如我直接挑明了說來得好。

    把小杰和沃爾特叫上樓來，我和奇犽心知肚明地省略了與他姐有關(guān)的一切限制級情節(jié)，只說是和奇犽見面而已。

    小杰是個沒啥疑心病的好孩子，說幾句他就信了，真方便……不不，真是純真。

    “……是吧，奇犽?！蔽彝屏艘话哑鏍耄鞍俾劜蝗缫灰?，我說過你姐的胸很大了吧？”

    奇犽苦著臉，“不，除了性別以外，那家伙完全就是我大哥。”

    “別跟我爭了?！蔽艺f，“那肯定是你姐，難道你大哥以前會親……”

    “咳！”奇犽用極大聲的咳嗽打斷了我的話。

    “以前會什么？”小杰問。

    “呃，會對奇犽那么親密?！蔽一卮?。

    見我及時補救，奇犽松了口氣，“我不可能連我大哥都會認錯……”

    “獵人考試的301號考生就是你大哥，你不也沒認出來……”說到一半，我自己都覺得怪怪的，“啊，獵人考試的那位是你姐……不能說是你大哥?！?/br>
    “越來越不明白了?！毙〗芟肓艘粫捌鏍胝f他大哥和他jiejie是同一人，宴說不是同一人……”

    “怎么想都是我的話可信度更高吧？！”奇犽說，“我自家的情況，我怎么會不清楚？！”

    我也當仁不讓，“我說了，是你爸沒告訴你家庭背后的真相！大人的世界很復(fù)雜，你懂個屁??！”

    “你裝什么成熟！明明比我還矮！”

    “乳臭味干的小毛孩！”

    “……你！”

    “哼！”

    各執(zhí)一詞的我和奇犽，實在爭執(zhí)不下，小杰好不容易插入對話，“見面的時候怎么沒直接向本人問清楚呢？”

    由于不便說明的原因，我和奇犽陷入了沉默。

    “那就打電話……”小杰說。

    “不行！絕對不能打給他/她！”x2

    “我不是說這個……”小杰笑道，“我是覺得奇犽的爸爸應(yīng)該最清楚吧？”

    奇犽立即把這個提議付諸行動，我和小杰并排坐在他對面，拿出手機，以便在通話途中用手機打字來交流信息。

    得到的回復(fù)是，“……伊路米在那個道樂小姐的出現(xiàn)在我們家之后，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我不是反對你交朋友，但是那個人身上的力量不確定因素太多，不能否定把你卷進去的可能性……”

    接下來大多是苦口婆心的家長發(fā)言，略去不提。

    在通話結(jié)束后，我還是有點不服氣，“……怎么這樣！沒有直接證據(jù)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給你看手機，要你問問是不是你哥偷偷做了變性手術(shù)才變成女人的，你居然無視了！”

    “別胡說了！”奇犽臉色陰晴不定，“我大哥為什么要做變性手術(shù)啊？！”

    “可能你大哥很早以前就有這個想法，最近才終于攢夠了錢，就先斬后奏了！”

    估計是我還的二百五十億讓他湊齊了最后的錢？

    變性手術(shù)貴得離譜，所以這錢他私吞了？

    不過一分錢一分貨，變性效果以假亂真啊。

    “最大的證據(jù)就是……她對于現(xiàn)狀沒有一點不滿吧？她在我面前從來沒否認是你jiejie的事情?！被貞浿暗姆N種表現(xiàn)就看得出來，“你姐……有點準備跟你發(fā)展姐弟……咳……的趨勢……你以后注意保持距離，盡量不要獨處……大概就沒事了?！?/br>
    “哪里沒事了？！”奇犽臉色煞白，“比以前恐怖了不知道多少倍！”

    “說不定她只是開個玩笑，表達方式過激了點，最后不會輕易跨過那道線的?！蔽野参康溃澳憧次医裉焐晕⑼{了一下，她不就沒碰你，還走人了嗎？”

    “你以為那家伙真的相信你荒誕的威脅嗎？！”奇犽帶著凝重的表情說，“因為隔了些距離，你沒聞到那家伙身上的血腥味……那家伙竟然受傷了，恐怕狀態(tài)不好?！?/br>
    血腥味我沒聞到，倒是有聞到很淡的香味——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奇犽，你是個小孩，不太清楚那種事也是正常的?！蔽覕[正了姿勢，“你姐她……”

    “她怎么了？！”奇犽又驚又急。

    “就是那個……”雖然有點難以啟齒，我還是說了，“所有女人都有的，一個月一次的生理期。”

    “呃？”x2

    顯然兩人并不清楚詳細。

    為啥要由我來科普這種知識??？！

    你們這倆小子給我滾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保健體育啊喂！

    “由于各種復(fù)雜的原因會很正常的流點血之類的……關(guān)于你姐的反常，我認為是生理期期間常有的心情煩躁所致?！蔽液喡缘亟忉尩溃皠傋鐾曜冃允中g(shù)大概不太習(xí)慣吧……生理期結(jié)束應(yīng)該就會恢復(fù)正常情緒，奇犽你要多體諒……總之就是這樣?！?/br>
    “我才不相信什么變性手術(shù)！”奇犽的表情幾乎是崩潰的，“別跟我提變性手術(shù)了！我哥，不，我姐……我不知道該怎么叫了！”

    “……”x2

    “我，我再也不要回家了！”奇犽陷入了瘋狂中，“搞什么鬼？！我為什么要遭遇這種事情？！”

    他的臉轉(zhuǎn)到我的方向，“你，你真的是別的世界來的嗎？！”

    “是啊。”不用我說，就已經(jīng)有不少人自己覺察出來，我習(xí)以為常。

    “真的嗎？我沒聽說過呢?！毙〗芎闷嫘臐M滿，探出上半身，湊了過來，“是怎樣的世界？”

    “除了沒有‘念’，其他區(qū)別不大。”

    “那不就基本上沒區(qū)別了嗎？”小杰有點失望，“反正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念’存在?！?/br>
    “不對啊?！蔽覔u頭，“有個最大的區(qū)別。”

    “是什么？”

    “這個世界沒有我家人。”只要是非限制的內(nèi)容，我可以繼續(xù)說下去，“完成某件事之后，我自然會回去。到時候，奇犽你家里人就用不著忌諱我了?！?/br>
    “拯救世界的那件事嗎？！”奇犽一臉見鬼地問。

    我作驚訝狀，“啊，居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

    “瞎扯淡！”奇犽一口否定，“騙誰??！假得要命！你……算了，不說了?！?/br>
    “念”不是我這個入門級能隨便教的，我在電話里跟比斯姬說明了情況。

    她之后告訴我，她的一個徒弟正好近期要到天空競技場帶弟子修煉。

    至于那個徒弟愿不愿意教，就看小杰和奇犽的造化了。

    盡管奇犽到最后都不肯認同變性手術(shù)的說法，卻不得不接受了哥哥變jiejie的事實，心情持續(xù)低落。

    一天之內(nèi)發(fā)生太多事情，耽擱得太晚，于是他們今天選擇了留宿。

    沒有多余的床鋪，所以決定在客廳打地鋪。

    “喂，怎么還一臉死人相啊，小子？！再大的打擊也該過去了！”我在奇犽背后踹了他一腳，“你和小杰一起去泡澡吧?！?/br>
    “……”奇犽無精打采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你喜歡一個人洗嗎？”我嘆了口氣，“雖然這樣會多浪費點水……嘖，這點水費我出得起。小杰，你先去泡吧?！?/br>
    “沒事吧，奇犽？”小杰走過來，拍了把奇犽的背，“打起精神來！問題會解決的！”

    “對對?！蔽掖蛄藗€哈欠，“你快點和小杰一起洗完早點睡覺，別耽擱我睡覺啊。”

    “……”奇犽的眼神變得幽怨了。

    “你要鬧哪樣啊？！”我極其看不順眼，“芝麻大的事糾結(jié)半天，又不是你變成女的了，你是個爺們嗎？！”

    “那就別管我！”奇犽把臉埋進膝蓋之間，“你們就讓我這樣吧！”

    一時半會，這小子是聽不進去任何話了。

    “沒辦法，這是你自愿的啊?！蔽夜们抑獣宦?，“那你泡澡的順序就排在最后了?！?/br>
    “我管你??！”奇犽語帶哽咽，末了，他又抬起臉，“順序？為什么要排順序？”

    來了！對平民知識孤陋寡聞，有錢人特有的陋習(xí)，電視里常有的，不解釋。

    “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家有私人溫泉可以泡澡啊？”可惜那個溫泉我泡了一次就沒了，“像我們這種普通民眾，洗完之后，沒有溫泉可泡，只能在狹小的浴缸里泡澡……嗚嗚，而且為了節(jié)約水資源，要按照長幼有序尊卑有別的順序輪流來泡……因為你是客人，我才讓你先泡的！你不要就算了！我難道還求你嗎？！你一個人去泡最后快冷掉的熱水吧！凍死你！哼！”

    “??？啊？”豪門子弟，奇犽少爺對于民間水深火熱的生存狀態(tài)異常驚訝。

    “驚訝個毛??！”我挑眉，“你到底洗不洗？！”

    奇犽欲言又止，“……”

    “別讓宴為難啊，奇犽?！毙〗軇竦溃昂臀乙黄稹?/br>
    “不，我……”奇犽瞄了我一眼。

    “什？”你看我做什么啊，“……難道你想和我一起洗嗎，你這個色小鬼！”

    “不是！”奇犽漲紅了臉，“我是想問……最后的那個人，泡的就是冷水了嗎？”

    “啊，我騙你的。”沒想到這小子是出于關(guān)心，“有保溫措施在，最后會變得溫一點，要是真的變冷了，再加熱水不就得了?！?/br>
    奇犽當然不會和我一起洗，他還是一臉傲嬌的和小杰一起去洗了。

    這小子……男人的傲嬌是世上最沒用的東西啊，你能坦率點嗎？

    不，比起無用的傲嬌，我更想矯正一下這小子別的方面的事情。

    話說等我泡完澡，奇犽和小杰正在客廳進行扔枕頭大戰(zhàn)。

    奇犽一見我就大叫起來，“為，為什么同進同出？！你，你們一……一，一起……洗，洗嗎？”

    真失禮啊。

    大半夜能小點聲嗎？

    你看小杰都沒說什么。

    我把披在頭上的毛巾拋給身邊的沃爾特，“我沒必要回答這個問題吧？”

    “盡心服侍宴，這是我的職責?！蔽譅柼亻_口道。

    不，我沒叫你回答啊！

    “宴不愧是大人呢。”小杰崇拜地說。

    小杰，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呃，沃爾特的說法有點容易引人誤會，所以我澄清一下……”我清了清喉嚨，“幫我搓背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小杰瞬間信服了。

    “絕對不止那樣吧！”奇犽大刺刺地用食指指著我，“什么盡心服侍！要是沒人在，肯定會……嗚?。　?/br>
    我收回踢出去的腿，奇犽滾到陽臺邊上才停下，全身癱軟中。

    “注意你的措辭，小子?！蔽易叩剿赃?，“別隨便臆想我的生活……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這本來就和你沒關(guān)系，跟你說了也沒用。”

    奇犽“切”了一聲，我抓起他后衣領(lǐng)，把他扔回給小杰，“總而言之就是這樣，晚安~”

    “晚安?！毙〗苄Σ[瞇地答道。

    關(guān)上臥室門，僅五六厘米的厚度，就將不同房間徹底隔開。

    沃爾特幫我脫去所有的衣物，我便不著片縷地坐在床沿。

    他拿來睡衣，在我跟前站定了，“有煩惱嗎，宴？”

    啊，也許我過的生活，從畫面上來看，和奇犽那小子想象的差不了多少。

    被人照顧……不比照顧人輕松。

    然而沃爾特看我的笑容依然純凈。

    “我說你啊……”

    “恩？”

    “你果然是狗啊?！?/br>
    “恩，能做宴的狗，我很高興呢?！?/br>
    此情此景，所以我還有解釋的余地么？

    ……頭好痛。

    穿完睡衣倒在床上，合上眼，白天實在太累，幾秒鐘我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可惡，白天說起原來世界的事情，搞得我又開始做回憶的夢了。

    我想起家里空間不夠放床，一直打地鋪睡覺的事情。

    這種懷念的感覺……

    ……

    ……是我真的睡在地鋪上了。

    我睜開眼的時候，奇犽大氣都不敢出地看著我。

    大概是半夜起來，迷迷糊糊走錯了吧？

    畢竟之前客廳并沒有床鋪的。

    恩恩，條理非常清楚。

    窗外還是漆黑的，我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把，又閉起眼睛。

    雖說是一股腦睡到了自然醒，身體依然遵循著生物鐘，一到七點就喪失了睡意。

    奇犽當然不知道我什么時候醒，這時慌慌張張地合眼……不好意思，我早看到了。

    為了不吵醒小杰，我壓低了聲音，“喂，怎么你老是睜著眼睛？不睡嗎？”

    “……”奇犽忍耐著面部的抽動，“你到這里睡干什么？！”

    “睡意正濃，看到有睡的地方，于是就近……”

    “那你半夜醒了還接著睡！”

    “這是我家，我懶得動，我樂意?！蔽覚M了他一眼，“你有意見嗎？！”

    奇犽咬著牙，從齒縫間擠出一句，“不知羞恥！”

    “你想太多了，我能把你怎么樣？我又不戀童?！?/br>
    玩笑開到這里就完了，我嘲笑了他一頓，然后離開了被褥。

    換完衣服，奇犽這小子也起來了，站在門口，頗有找我一較高下的氣勢。

    “恩？現(xiàn)在還早，你可以繼續(xù)睡哦?！?/br>
    “你這家伙……”奇犽死死地盯著我，“睡相差到極點，我整晚都沒睡著！”

    “哦哦，那真是辛苦你了。”我睡相差不差，我本人是不知道，不過奇犽這小子的眼底確實多了一圈淡淡的黑影。

    我轉(zhuǎn)頭問沃爾特，“我睡相差嗎？”

    “不，宴無論何時都很可愛呢?！蔽譅柼卣\懇地說。

    “你看，他這么說哦?！?/br>
    “你是他主人，他當然會這么說??！”奇犽別過臉，“反正你……”

    “唉，我以后又不和你睡，我的睡相怎么樣，關(guān)你屁事啊?！蔽肄哿税杨^發(fā)，“你還是好好學(xué)‘念’，有朝一日趕上你姐……你姐是你家人，你那么怕她做什么?。俊?/br>
    “他……”奇犽垂下頭，“不，她……她說的‘你和她試了’……什么……”

    【選吧：1.“天雷勾地火，能試的都試了。”  2.“……（喘息）……”】

    臥槽！

    一大早就來?。?/br>
    喘息是什么鬼??？！

    我早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天雷勾地火，能試的都試了?！?/br>
    “為什么連女的你也……”奇犽痛心疾首。

    誰叫你瞎問啊！

    你痛心疾首個屁啊！

    被迫自我抹黑的我才痛心??！

    “唔……奇犽？”小杰揉著眼睛，坐起來，“宴，你們都起得好早啊！”

    我拍拍奇犽的肩膀，繞過他，“恩，刷完牙就來吃早飯吧?！?/br>
    “噢！”小杰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充滿朝氣，這樣的孩子總是容易惹人喜愛。

    明亮的銀色頭發(fā)，底下卻是灰色的神情，這樣的孩子總是……

    “你也……”我拉了把奇犽，“該去刷牙了。”

    他氣鼓鼓的，一臉“全世界欠我五百億”的表情追上了小杰的步子。

    ……這樣的孩子總是令人想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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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話：

    在奇犽心中，宴已從女版西索升級為了男女通吃

    小杰……單純地認為宴是個成♂熟♀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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