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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的心跳聲一下重過一下,被安全帶緊勒的胸口鈍痛發(fā)麻,許久沒有過的窒息感迫使她大口大口的喘息。 喉間聲帶被氣流卷過,發(fā)出輕微的嘶鳴聲。 可呂濡完全聽不見,用力掐著被汗水浸透的手心。 等她從滅頂?shù)闹舷⒏兄袙暝用摚中囊呀?jīng)被掐出血痕,紅紫交錯。 呂濡顫抖著手摸到安全帶卡扣,按了十幾下才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數(shù)米之外,電動車主臉向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大攤暗紅血跡從他臉下蔓延開來。 呂濡走了幾步,忽然腿一軟,失去了知覺。 在暈倒的這三分鐘里,呂濡感覺自己做了一個特別特別長的夢。 夢里暴雨下了一整夜,她與堂哥程融在擁擠的火車站里等待晚點的火車。 呂文柏打來電話問情況,她笑著說一切都好,火車很快就能開了,明天一定就到家了,讓mama煲好湯等著他們。 他們等啊等,終于等來了火車,高高興興上車回家。 回家的路程可真漫長啊,他們像是在火車上過了好幾年。 上車前,呂顯和程融還是穿著師大附中校服的十六歲少年,火車到站后,呂濡扭頭一看,兩人已經(jīng)長成初顯成熟的瘦高青年。 到家后,爸爸mama正在客廳里看電視,幾天沒見,兩人頭上竟然都生了白發(fā)。 呂濡撲進兩人懷里,大哭一場。 她說她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夢,夢到爸爸開車去接他們,路上出了意外,只有她活了下來。 爸爸mama笑著說傻孩子,夢都是反的。 可不知怎么呂濡笑不出來,總覺得她忘了點什么。 直到有一晚,她又做了噩夢。 又夢到火車晚點的那一晚,暴雨如注,爸爸開車去接他們回家,巨大的撞擊聲如期響起。 而雪亮閃電中,爸爸沾血的臉忽然變成了嚴斯九的。 心臟被刺穿的劇痛席卷全身,之后,呂濡聽見自己奔潰扭曲的尖叫聲。 第五十九章 “沒事吧?” 譚西平被呂濡嚇到了。 看到電動車主一臉血時, 他都沒這么緊張。 呂濡要是在他手上出點什么事,嚴斯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呂濡吃力地眨了幾次眼,眼前的景物才漸漸清晰。 沉悶潮濕的熱氣從敞開的車門鉆入, 混著路上車流鳴笛聲,是那么的真實。她伸手摸了摸身下皮質(zhì)座椅, 細膩的紋路,觸感清晰。 呂濡對譚西平搖搖頭。 譚西平觀察她幾許, 松了口氣, 問道:“你剛才暈倒了, 有印象嗎?” 呂濡點點頭。 譚西平遲疑著又說:“你剛才, 喊了一聲, 有印象嗎?” 呂濡頓了頓,微微點了點頭。 譚西平看了她幾眼, 確定她沒什么事才過去繼續(xù)處理事故。 他開的是嚴家的車,很快就有人過來接手處理后續(xù)問題。 呂濡和譚西平一起去醫(yī)院。 譚西平手臂的傷口不小, 縫了五針。譚太太趕到醫(yī)院后,心疼地直掉眼淚:“我年年都去寺里燒頭香保平安的, 這么多年全家都沒出過意外的, 今天這是怎么回事啊……” 席景瑜在一旁勸慰,說意外誰也預(yù)料不到的,人沒事就是萬幸。 急診大廳里人來人往, 冷氣開得充足。 呂濡背靠著墻壁, 臉色發(fā)白, 腦海中涌出雜亂可怖的聲音—— “都怪她!她就是個禍殃災(zāi)星,害人害己!” “離她遠點,這種人命太硬了,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zāi)禍的?!?/br> “你看她一點事沒有, 倒霉的都是別人。” “不怕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嗎?” …… 雪白瓷磚冰涼,順著脊背游走全身,如置寒冬。 當天晚上,譚老爺子匆匆結(jié)束與老友的相聚,一行人坐專機回了京城。 臨走前,譚西平正式為昨天的玩笑向呂濡道歉。 “等你們大喜之日,我一定備一份厚禮?!彼Φ?。 呂濡抿了抿發(fā)白的唇角,只淺淺笑了下。 這笑意淺的,好似風輕輕一吹就散了。 嚴斯九從省城回來后才得知整件事的經(jīng)過,聽聞呂濡是陪譚西平逛江大校園才出的車禍,當場就拍了桌子。 “他譚西平算什么東西,自己沒長腿還是沒張嘴?憑什么叫小啞巴陪他?!還他媽撞車了!不會開車就別開,真他媽廢物??!” 席景瑜都被他嚷懵了,沒理解他為什么這么激動。 “那個……其實也沒什么事,就胳膊劃了一道,縫了幾針……濡濡一點事都沒有……”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嚴斯九打斷。 “我管他有沒有事!小啞巴要掉一根頭發(fā),我他媽都得弄死他!” 男人黑眸被怒火灼燒,亮得懾人。 滿身戾氣,仿佛從地獄走出。 席景瑜被嚇到了,第一次見兒子如此失控。 她雖知道嚴斯九從小脾氣就大,誰都不敢惹他,年輕時也和人在外面打架,一直知道他不是什么謙謙君子,但真沒親眼見過他這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暴戾模樣。 嚴巍拍拍嚴斯九的肩膀,讓他先自己冷靜冷靜。 嚴斯九冷靜不了,他只要想到呂濡出車禍,他就冷靜不了。 更何況,出了這么大的事,呂濡竟然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對他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