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癮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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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野又笑了。 車子發(fā)動后她平視前方,再沒同他搭腔。 她漂亮的側(cè)顏迎上漸漸沉落的暮色,晚風(fēng)與頭發(fā)在耳際繚繞,一雙眼眸便更清透動人。 沒開一段,他又用手指點導(dǎo)航屏幕。 她警覺地瞪他:“干什么?” 懷野看了她一眼,故意不說話。 他輸入另一個同名的地點,于是重新開始規(guī)劃路線。 喬稚晚疑惑:“……這怎么了?” 他還是不說話。 “我在問你。” “你不是不讓我說話嗎?” 懷野拿出手機,翹起一條腿,打開游戲隨意滑動:“地方錯了,是五道口那家?!?/br> “……” 喬稚晚自覺有點丟臉,靜了靜,又冷聲開口說:“你能把你的腿放下來嗎?” “為什么?” “我的座套很貴,你那么窮,應(yīng)該賠不起?!?/br> 懷野很不屑地嘁了一聲,別開頭:“你好麻煩?!?/br> * 四十多分鐘的車程,找到了omini那閃爍著五個光圈兒的字母招牌,喬稚晚停下車,便開門下去,跟不認(rèn)識他似的。 懷野在車上都坐疲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才聽到門響,她已經(jīng)繞開他,走了。 夏帷等在門口,一眼看到了喬稚晚過來,笑吟吟地招手。 旁邊的梁桁也在等她。 二人中午因為那個突如其來的飯局都有不愉快,梁桁自覺自己失態(tài),夏帷生怕他倆因為昨夜的事情吵架,晚上便分別把他們又湊到了一起。 梁桁醞釀了下,才準(zhǔn)備向她道歉自己考慮不周,便見一道高挑的身影跟在她不遠(yuǎn)。 是懷野。 梁桁的臉色沉下。 懷野背著吉他下了車,也看到梁桁了,便遙遙地朝喬稚晚的背影喊了一聲: “——喂,jiejie?!?/br> 喬稚晚下意識順著身后那聲回了下頭,還沒完全轉(zhuǎn)過去。 身前便掠過一陣輕柔的小風(fēng)。 他的笑意跟著落下來:“下車那么快,躲我啊?!?/br> 喬稚晚蹙了下眉頭,好笑極了:“誰躲你?” 懷野一臉不信:“真沒有?” 不等她再開口,他便故作出半是認(rèn)真、半是吊兒郎當(dāng)模樣來,揚高了些許聲調(diào),繼續(xù)對她說:“不過還是謝謝來看我演出,還載我過來?!?/br> 喬稚晚眨了眨眼,沒反應(yīng)過來。 “……” 梁桁的臉色更差了。 懷野說完對她笑了笑,雙手一抄口袋,便走了。 夏帷見到他了,有點兒嗔怪地同他打了招呼:“懷野,你都多久不演出了?——過來,jiejie摸摸頭?!?/br> 懷野便配合地微微躬了身:“昨晚在愚人瓦舍演,是jiejie沒來?!?/br> “昨晚我有事兒嘛,”夏帷揉著他一頭干凈清爽頭發(fā),“你也不提前跟我說,發(fā)微信也不回?!?/br> “最近有點忙?!?/br> 夏帷說:“今晚我回自己家,沒地方住再給我打電話啊。” “好,”懷野乖巧點頭,“我要去準(zhǔn)備了哦jiejie?!?/br> “加油!等會兒安可的時候提前給你點酒——” 他微笑:“沒問題?!?/br> 懷野進去了,還側(cè)眸過來,對后面的喬稚晚揮了揮手。 昨夜那個血腥蘿莉又換了身挺扎眼的紅色皮裙,頭發(fā)噴了五顏六色的染發(fā)劑,一行背著吉他貝斯各種樂器的人,很快消失在pub搖晃迷離的燈光之后。 梁桁這下都不知道說什么了,嘴角抽搐好半天,才從嗓子眼兒里憋出一句:“不是吧你?喬稚晚,你是不是存心用他氣我呢——嗯?” 喬稚晚悠悠地一回眸,隱隱地捕捉到,不遠(yuǎn)處一道閃光燈掠過。 她頓了頓神。 “問你話呢?”梁桁不耐煩了。 喬稚晚故意沒讓對方察覺自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輕輕地彎起了紅唇,對梁桁報以笑容,主動地挽住了他的臂彎:“沒有啊,我這不是來給你道歉了?” 梁桁看了眼她皙白的手腕,“你又糊弄我是吧,下午明明電話不接,發(fā)你微信也不回,要不是夏帷今晚叫我來,我還以為你要跟我分手。” “沒有啊,我早消氣了,”喬稚晚瞥他,“難道不是你更想跟我分手?” “——我有那個想法的話今晚還會來?”梁桁往剛才懷野離開的方向瞧了眼,“你倆怎么回事?故意的是吧?” “下午洗車碰見的,”喬稚晚想到暗處有人盯著自己就渾身不適,有點沒耐心了,說,“不信的話你問夏???” 夏帷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火/藥味兒半天散不掉,恐怕兩人再吵起來,忙點頭:“對對,我可以作證!” 梁桁仍醋勁兒很大:“那他剛才的話什么意思,你來看他演出?” “是我叫喬喬來的啦,”夏帷說,“你倆有話能不能進去說,都在門口杵著我今晚這個局不是白攢了?走走走,先進去,都消消氣——” 說著就把他們推入人潮。 * 梁桁的樂隊也常來這家livepub演出,一進來便四處呼朋喚友,夏帷拿來的酒是好酒,喬稚晚喝了兩杯,不覺便有了醉意,卻還是強撐著清醒,偶爾用余光掠過周遭,觀察再有沒有人來拍她。 梁桁招呼他那群朋友過來跟觀賞什么奇珍異獸似地頻頻同她打招呼、問候,他們玩搖滾樂的離經(jīng)叛道慣了,好像這輩子都沒見過拉大提琴的來這種地方似的。 梁桁總說她悶,其實喬稚晚上大學(xué)那陣玩兒的很開,每逢這種場合,眼睛和攝像頭越多,她越能翻了天的玩兒。 只要有一絲一毫能刺激到rachel的可能,她就越放得開。 不過近年工作壓力太大,棱角一點點地磨了干凈,愈發(fā)曲意逢迎,脾性寡淡如水,什么時候都要把自己端的四平八穩(wěn),不得有絲毫的差池。 今夜徹底醉了,她才恍然發(fā)覺,原來她就是個容易喝醉,并且享受這種抽離現(xiàn)實的迷失感的普通人罷了。 沒有舞臺,沒有燈光。 她什么也不是。 今夜梁桁都快招架不住她,前方那演出開了場,喬稚晚和夏帷二人便一路蹦到舞臺下方去了。 rachel說她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 如同自毀滅亡,音浪和人潮一陣陣地洶涌到她們身上,居然盼望燈光混著干冰落下時,能把自己焚燒殆盡。 喬稚晚知道,無論是臺上的人。 臺下的梁桁。 還是那個在暗處她看不到的人。 或是遠(yuǎn)在千里的rachel。 都在盯著她。 于是直到夏帷提醒她演出散場,她都毫無知覺。 耽溺于酒意,已經(jīng)渾然失去意識。 只依稀察覺到,遙遙有一道比夏帷高出太多的身影,朝她走來,她還沒看清他的臉,胃里就是早上那一陣熟悉的天翻地覆。 下意識地扶住他的胸膛,差點兒吐到他的身上。 他很大聲地罵了句“我cao”。 喬稚晚以為是梁桁或是誰,吐完了,清醒了些。 一抬眼,才發(fā)現(xiàn)是懷野。 他仍背著那把吉他,生怕她吐到他的身上,嘴里說著一些“你怎么又吐了”、“吐臟我的衣服我跟你沒完”諸如此類帶著輕嘲的話。 喬稚晚正是眩暈之間,再一眨眼,迎面墜入夜風(fēng)。 不知是她帶著他,還是他牽著她,就離開了身后這光影交迭的吵鬧世界。 涼風(fēng)漸起,喬稚晚虛脫至極,靠了會兒墻壁,都沒空思考梁桁和夏帷去哪兒了,腳步虛浮著,對他頤指氣使地道:“會開車嗎?我送你來的,該你送我了吧?” 懷野根本沒想管她,聽到這句,他拿下唇上的煙,撣了撣,似笑非笑的:“會開啊,但我沒駕照,你讓我開不怕出事?” “可以啊,你去開?!?/br> 她揚高了聲音說,醉的不輕。 “——你沒瘋吧?”懷野總覺得她今晚有點不太正常,“打車不行嗎?” 懷野話音一落,忽然察覺她靠近。 他一低頭,便對上了那雙酒后一層朦朧之后,仍十分清透淡然的眸子。 “噓?!?/br> 她的指尖兒落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