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爾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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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他不該知道。 蘇特助噤聲,把顏料擱在茶幾上,余光瞥見沙發(fā)那邊揉亂的毛毯與一些玫瑰花瓣,心頭一凜。 畫畫、沙發(fā)……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 他當(dāng)沒看見,迅速回到了客廳以外的位置,匯報了下今天的行程,最后提了句:“設(shè)計師已經(jīng)找到了?!?/br> 周疏行嗯了聲。 蘇特助遠(yuǎn)離了客廳。 周疏行停在畫架前,掀開白紗。 畫布上,昏暗背景下,深灰色沙發(fā)上的男人半裸而躺,白紗覆在腰上,將露不露。 鮮艷的花瓣點綴其上。 和現(xiàn)實里周疏行手持花枝不同的是,油畫中,那枝干枯花枝似乎要從腰間掉落,被修長的手指捏住。 花枝一半與沙發(fā)重疊。 一半留在他的人體。 畫布外,男人神色淡漠,與畫布中如出一轍的禁欲臉,卻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良久,他離開客廳。 離開月瀾灣時,蘇特助長出一口氣。 還好自己沒看到到底畫了什么——這不就是撞見案發(fā)現(xiàn)場,結(jié)果兇手還在現(xiàn)場! 見到太陽真好。 蘇特助收回心神,看著面前。 白紗系在畫架腿上,他讓司機把車開到門口,指揮著讓他們畫架直接放到車?yán)铩?/br> 老板本來讓他把畫送到星麓洲去,但是星麓洲還沒有經(jīng)過改造,送過去太早。 所以送到老宅,他的臥室。 蘇特助當(dāng)然不敢看畫,所以連帶著畫架一起弄走。 “小心點,知不知道?” 人太多自然就沒有發(fā)現(xiàn)隱藏在綠化叢中的閃光。 - 中世總裁沒有休息日,梁今若作為梁氏總經(jīng)理卻有。 她昨晚畫了七個小時的油畫,當(dāng)時還沒覺得,現(xiàn)在醒來之后,手腕特別累。 還好今天是周末。 她趴在床上,給周疏行發(fā)消息:【禽獸不如!】 很快,對面回復(fù)了。 色·鬼:【手不累了?】 明明看起來是關(guān)心問候,梁今若卻總感覺自己從里面看出來一種別樣的味道。 一定是她被周疏行帶歪了。 想她以前也是個天真無邪的小仙女。 梁今若打字:【不關(guān)你事?!?/br> 大概是中世那邊還在忙,周疏行一直到她洗漱過后才回復(fù)。 色·鬼:【自然有關(guān)?!?/br> 梁今若一看:“我就知道!” 不是自己的錯覺。 剛剛就是他在說sao話。 梁今若覺得他的備注可能一輩子也不要改了。 而且前天是在樓上客房里,昨天是在樓下沙發(fā)上,下回是不是要變成餐廳了…… 梁今若晃開色色的想法。 想必周疏行這么正經(jīng),一定想不到餐廳。 她又不在餐廳畫畫。 想到畫畫,梁今若連忙起了床,撈起一件衣服就穿著下了樓,裙擺在樓梯上飛揚。 “太太起來了?” 樓下阿姨剛進客廳,聞聲打招呼:“我馬上就來收拾,客廳里還有點亂呢……” 梁今若大聲:“不用!” 阿姨驚得抬頭。 梁今若如同一陣風(fēng)似的,露出個完美笑容:“阿姨,都是我畫畫的工具,我自己來收拾比較好。” 阿姨沒懷疑,“好的?!?/br> 梁今若松了口氣,轉(zhuǎn)向畫架—— 畫架上空空如也! 周疏行做的? 所以他看到畫是什么樣了? 阿姨去了餐廳那邊,梁今若直接電話撥通周疏行:“你把畫弄到哪兒去了?趕緊還回來?!?/br> 電話那頭很安靜。 周疏行聲線清冽:“沒記錯,那是我的回禮?!?/br> 梁今若忍不住問:“你要收藏你自己的畫?” 周疏行語調(diào)波瀾不驚:“比你收藏好。” “……” “新的畫架怎么樣?”周疏行問,他擱下鋼筆,電話里隨即傳出蘇特助說話的聲音。 “不知道,砸了?!?/br> 梁今若胡說,掛了電話。 還好她早有準(zhǔn)備,打算在檀悅府畫一幅。 “太太畫的什么呀?”阿姨從餐廳那邊過來,笑瞇瞇地問:“昨晚夫人還在說呢?!?/br> 梁今若隨口:“沒什么,就風(fēng)景畫。” 阿姨不懂畫畫,也沒多問。 梁今若見她過來,又迅速轉(zhuǎn)到沙發(fā)那邊,迅速將毛毯給抱走,直接扔進了洗衣機。 案發(fā)現(xiàn)場都差不多收拾好了。 至于昨晚沙發(fā)上氤氳的水漬,早已干涸。 畫被周疏行搬走了,肯定拿不回來了。 梁今若心痛,她就昨晚畫好時欣賞了那么一小會,早知道今天這樣,她就定鬧鐘,半夜起床。 怎么想心里都不快樂。 梁今若的目光瞥到樓梯那兒的大花瓶。 - 月瀾灣外再度來了一堆人。 狗仔默默蹲在那邊,只覺得奇怪。 陽光很強,不僅花瓶包裹嚴(yán)實,梁今若自己也戴了個巨大的寬檐帽,像歐洲中世紀(jì)貴夫人。 不遠(yuǎn)處的狗仔眼睛一亮。 又聽“貴夫人”出聲警告:“慢一點,這可是古董,孤品,打碎了就賣不上價了?!?/br> 狗仔剛拍了一張,一聽這話又懵了。 他是來蹲周太太的,但現(xiàn)在看到的畫面好像不太像,怎么像是賣周總花瓶的。 周總……沒落魄吧? 梁今若指揮好,心滿意足上了車。 - 檀悅府的畫室一如既往的擁擠。 梁今若指揮著他們把花瓶放到了客廳里,然后關(guān)上門,翻出上回畫到一半的鉛筆草稿。 有了昨晚的觀察,今天更得心應(yīng)手。 午間時分,硫酸紙上隱隱露出人體。 梁今若拿得離遠(yuǎn)了些,怎么看都覺得這畫紙?zhí)?,而且昨晚選擇的畫布再大一點就好了。 雖然是草稿,但該有的都有。 畫畫對她來說是解壓,也是抒發(fā)情緒。 盯著看了半天,梁今若又起身,找了黑色顏料,小拇指沾上,在畫紙上輕輕一點。 一片淺色線條痕跡中,唯有耳骨處顏色最深。 紙上的男人驀地多了絲不馴與孤邪。 梁今若收好草稿圖,打算去視察一下星麓洲的婚房,自從拿到戶型圖還沒有去現(xiàn)場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