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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舞影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表情, 原本想要訓(xùn)斥的話就這么被噎住了。 見她不回答,江淺書心中越發(fā)沒底,手中力道也不斷加重。 裴舞影看著自己被捏紅的手,雙眸微瞇,手腕反轉(zhuǎn)反扣住他的手, 而后將人直接擰著背了過去。 她眉頭緊皺:“莫要多想?!?/br> 江淺書背對著她, 依舊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師尊,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話音剛落, 他就感覺到自己手上的力道重了好幾分。 果然...不行么? 就在他心中陰暗滋生之時,裴舞影那邊卻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臥槽大晚上你矯情個什么鬼?。?! 老娘都把你扛回來了還要怎么樣啊??! 你知不知道那該死的遺跡就近在眼前?。?! 她越想越氣。 這一個兩個的她還偏偏動不了!該死的天道?。。?/br>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怨念,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的天道也適時彰顯了一下它的存在感---裴舞影胸口又開始陣陣發(fā)疼。 垃圾天道! 于是憋了一天氣的裴舞影終于爆發(fā)了: 垃圾世界垃圾劇情垃圾設(shè)定! 一個武俠世界你老老實實走武俠劇情不好么!搞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做什么!原主的徒弟根正苗紅哪里比不過一個破乞丐了!憑什么他就當了反派還要原主跟著陪葬??! 那個死變態(tài)!還想要老娘的眼睛!他去死吧??! 老娘現(xiàn)在neng不死你,等到輪回盤再見的時候一定讓你丫的生不如死??!老娘要封了你的生靈五道, 下輩子做畜生去吧?。?/br> 裴舞影暴躁的心聲就這么傳到了九天之上, 少年天道的耳中。后者聽著她不堪入耳的言論, 手中銀白色的緞帶握緊了又松開。 他緩緩嘆了一口氣,任憑緞帶從自己手中滑落, 融入地中。 隨后他緩緩招手,原本飄散在各處的緞帶竟然就這么匯聚在了一起, 很快就長成了參天大樹。 少年天道眼盲,但天眼不盲,因此他可以清楚地看見這棵散發(fā)著瑩白色光輝的大樹上殘留的兩道傷痕。 這兩處延伸出來的軀干皆已經(jīng)在壞死邊緣,全靠著中間的半截軀干在源源不斷的供給生機。 三邊交界之處還有一條水藍色的絲帶狀的水幕將它們緊緊地捆在一起, 使得生機不會流失。 少年天道盯著這棵參天大樹看了許久, 最后只是嘆息一聲“時也命也”。 九天之下, 裴舞影罵道一半時忽然感覺到自己胸口的窒息感一掃而空,她愣了一下,手中力道也跟著松了下來。 這就放過她了? 裴舞影有些意外,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有所反應(yīng),就被撲倒在了床榻之上,緊接著就有一個人影欺壓了上來。 “師尊,你當真要走?” 江淺書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正上方,一雙眼睛之中帶著危險的光芒,青絲散落,輕輕撫過裴舞影的面頰,帶著絲絲癢意。 嘖,好端端又發(fā)什么瘋! 已經(jīng)沒有多少火氣的裴舞影嘴角一拉,抬手想要將人推開,只是她手指剛有動作就被對方給握住了。 江淺書揉了揉手心柔荑,又湊近了幾分,精致的面容中帶著痛苦。 愛與恨之間的來回糾纏使得他迷茫起來。 只要能將人留下,就算是死的也沒有關(guān)系吧? 可死了的人就是他想要的么? 裴舞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著他眼眶漸紅,眼中茫然的樣子,又想起了那天的眼淚。 唉...算了。這小崽子才多大?二十出頭? 二十年華或許在人間算是年長,但是對她來說不過是幼崽年紀。 活著幾千年的老怪物裴舞影一瞬間有種犯罪的感覺,她盯著人看了半晌,隨后從他手心掙脫出來,將人輕輕推開。 “師尊!” 江淺書以為她要走,剛想阻攔就看見人直接坐在了他身邊,緩緩開口道:“安心養(yǎng)傷,為師哪里都不會去。” 江淺書愣住,半晌才冒出一句“當真?” 裴舞影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廢話,不然她過來做什么! 見她又不說話了,江淺書沉下眸子,朝著她緩緩伸出了手。 只是他還未碰其分毫就被裴舞影一手扣下了。 “少想點有的沒的的?!迸嵛栌皼]好氣道,“將你這份心思用在武學(xué)上,今日之傷完全可以避免?!?/br> 江淺書面色一僵。 “武學(xué)最忌心思雜亂,你若不能平衡心境,從今日起便不要再拿劍了。” “是...”江淺書面露苦澀,“師尊教訓(xùn)的是。” 裴舞影想了想又道:“你修行劍訣已有時日,中秋武林大會后你便自行闖蕩去吧?!?/br> “師尊要趕我走?!”江淺書急了,“弟子....” “瞎想什么呢!”裴舞影一巴掌呼在他腦門上,打斷了他的未盡之語,“為師是要你去見見世面!看著有什么好劍法就給我偷學(xué)點回來!” “偷...偷學(xué)?” 江淺書還是第一次從自己師尊口中聽見‘偷’這個字眼,當即有些意外地向她看去。 然而女子面上坦坦蕩蕩,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了什么驚世駭俗的話。 “難不成你要守著那破劍訣一輩子?”裴舞影斜眸,看著有些呆滯的徒弟恨鐵不成鋼,“這些個武林門派坐擁天下武學(xué),然而一個個護得跟個寶貝似的,你想學(xué)人家還不給你,除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