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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教出來的徒弟,不僅能重創(chuàng)莊內(nèi)頗有天賦的大師兄,還能再憑借一己之力拖住他們與魔教的左右護法。 想到這里,這名弟子心中頭一次迸發(fā)出了一種名為激勵的心態(tài),而他崇拜的對象也在悄無聲息之間變成了裴舞影。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快速離開了莊陽的房間,然而他剛剛關(guān)上屋門,便感覺到脖子一疼,緊接著便是視線下墜,耳邊傳來沉悶的落地聲,不知從何而來的鮮血落在了他的眼睛上,漸漸覆蓋住了他的全部視線。 啊,原來他沒有以后了。 江淺書面無表情地甩去劍上血漬,望著上樓的葉令輕聲說道:“就剩下莊陽了?!?/br> 葉令點頭,從懷中掏出了紙條遞給他說道:“送去的信也截獲了,你且看看,里面有驚喜哦~” 聽著故弄玄虛的語氣,江淺書半信半疑地打開紙條,待看清楚上面的內(nèi)容后面色一沉,而后手掌合上成拳狀,再張開時紙條已經(jīng)化為灰燼。 對方竟然想讓劍莊坐鎮(zhèn)高手廢了裴舞影,送去魔教做交易的籌碼! “莊陽...”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每一個音節(jié)之間都能聽見牙齒摩擦的聲音,“你好大的膽子!” 黃府別院。 正欲施法的白無常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手中動作一頓,視線也落在了屋中一角,似乎是看見了什么。 “怎么了?” 躺在榻上的裴舞影注意到他的分神,于是開口詢問了這么一句。 白無?;厣窕卮穑骸胺讲怕犚娏松暾賳尽!?/br> 裴舞影沉默片刻道:“快去快回?!?/br> 兩人隨即領(lǐng)命消失在屋中。 待他們離開后,裴舞影半闔雙目,思考起方才夢境中的事情。 原主的記憶是從三歲開始的,那時她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將她帶回劍莊的恩人。在那之后便是長達數(shù)年的隱形人生活。原主的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什和胎記,甚至也沒有夢到過以前的事情。 那么,她口中的哥哥又是誰? 一提及這兩個字,她的頭又開始脹痛,太陽xue一突一突的,好似有什么東西要沖破出來。 她下意識地抬手,然而周身卻被法術(shù)禁錮,動彈不得。無奈之下她只好強行運氣,試圖與頭疼抗衡。 閉目之間,她的眼前閃過幾幅畫面,畫中有兩人,一高一矮,矮的是年幼的原著,但是高的卻看不清相貌,只能依稀分辨出來是一名男子。男子半跪在原主身邊,握著她的手正在比劃刀法。 裴舞影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不過還沒等她看清楚,眼前畫面就變了。 這一次是三個人,其中原主看起來似乎長大了不少,她的身邊有兩個同樣看不清相貌的男子,兩人并肩走著,似乎正在離她遠去。而原主則是在后面不斷追趕。 裴舞影站在畫面外愣怔地看著這一幕,直到面頰處傳來微熱的濕意時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可是,她又為什么會哭呢? 頭疼感愈發(fā)嚴重,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正在她的腦中攪弄風(fēng)云。 自從成為重樓使后,她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疼痛感順著神經(jīng)傳達到了身體的每一處,整個身子也因為疼痛而掙扎起來。 在無盡的疼痛中,裴舞影陡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靈魂似乎與這具軀殼出現(xiàn)了排異反應(yīng)! 進入這個世界之前,她曾封印了自己八成能力,一來是為了不打破這個世界的平衡,二來是為了保證附身的成功。畢竟他們重樓使除了軀殼外,就連靈魂和精神力都比大小三千世界任何人強大許多。 如今她的靈魂在離魂陣法的驅(qū)使下正在蘇醒,此時又收到了刺激,因此她的靈魂在試圖沖擊封印,這就導(dǎo)致了她的靈魂和軀體出現(xiàn)了撕裂,為求自保,兩邊就像是同性磁極般排斥著彼此。 整個排斥過程就像是將一個完整的人活生生撕裂成兩半一樣,其過程讓人痛不欲生。 離魂陣法本可以避免這番疼痛,但因為黑白無常兩人的離開,使得陣法根本無法發(fā)揮自己的作用。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穩(wěn)住神魂與軀體。 只要撐到兩人回來,或者排異結(jié)束,魂體分離便能結(jié)束。 為了最大限度地減輕疼痛,裴舞影努力用內(nèi)力凝聚成了幾根銀針分別扎在了周身xue位上,封住了五感。 做完這一切后,她整個人便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陪伴她的只有連綿持續(xù)地疼痛。 屋中恢復(fù)寧靜,直到過去不久,“咿呀”推門聲再次響起,一人推門而入。 ------ 黑白無常兩人回來的時候才發(fā)覺他們闖了禍,兩人手忙腳亂地將塌上這個毫無知覺的人解救出來。 剛恢復(fù)所有知覺的裴舞影在睜開眼睛之時,身上的冷汗就立刻冒了出來,整個人也像是從水中鉆出來一般,大口地呼吸著。 好不容易順了氣,裴舞影這才發(fā)覺疼痛已經(jīng)散去,她白著一張臉看向黑白無常,眸子中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你們再晚來一步就要給原主收尸了?!?/br> 白無常不好意思地干笑兩聲,連忙拉上還在發(fā)愣的同事繼續(xù)施法。 原本刻在屋中的陣法在他們的催動下再次顯形,一陣微弱的紫光閃過后,裴舞影只覺得身子一輕,屬于她的靈魂就這么從原主的軀殼中飄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