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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儀看了宗越二人一眼,冷冷道:“你們在這里給我好生反省著,我稍候就回?!毖刂嗍?,匆匆出去了。 阿蒙等胡儀走遠(yuǎn),輕哼一聲,悻悻然說了一句:“吾好為人師,吾尤患無徒?!?/br> 恒娘不知道她這話什么意思,卻見到宗越抬頭,看著阿蒙,滿臉忍俊不禁的笑意,也輕聲道:“胡祭酒弟子三千,并不擔(dān)心沒有徒弟可訓(xùn)?!?/br> 阿蒙笑起來,撩開面紗,一雙秋水耀黑石的眼眸看著宗越,盈盈漾秋波:“原來你就是宗遠(yuǎn)陌,那日訪恒娘時,我們見過。” 宗越微笑不語。 恒娘呆呆看著他,一股辛辣氣直頂上腦門,鼻端酸澀。宗越對人從來溫和有禮,這笑容她便見過多次,卻從未見過他這樣,眼神專注而溫柔,目光里似有星辰匯成長河,光亮閃耀。 阿蒙輕嘆一聲,悶悶道:“這胡祭酒,幾乎把什么話都說盡了。你聰明得緊,一聽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他在怕什么,是么?” 宗越微微點頭,仍舊不語,只是默默看著她。 阿蒙倒是好奇起來,笑道:“你不怕么?別人若是猜出來,這時候只怕已經(jīng)嚇得跪地求饒了。” 宗越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你不愿意?你讓胡祭酒上書反對,是真心的?” 阿蒙一怔,看他的目光深了深,過了片刻,方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旁邊開得正好的繞籬秋菊,聲音幽幽:“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我能爭取到的最大讓步,就是來太學(xué)就讀兩年。兩年之后,塵埃落地,余生再無自由?!?/br> 恒娘看著地面,宗越的腳步似是動了動,腳尖朝向阿蒙,似是要朝她走過去的樣子。但他已經(jīng)在阿蒙身側(cè),再上一步,幾乎已能將阿蒙擁入懷中。 好在他也及時醒覺,頓住了腳步。聲音低沉,仍是固執(zhí)地問:“你不愿意?” 阿蒙不知他為什么執(zhí)著于這個問題,回頭看著他,凝眉道:“宗遠(yuǎn)陌,你倒是不怕交淺言深?這個問題,不是你該問的,不要給自己招惹麻煩。”最后幾個字,已帶上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恒娘見慣她笑嘻嘻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第一次見她翻臉,竟是再無絲毫笑意,反似秋冬臘月的寒風(fēng),凜冽肅殺。 心中茫然:貴人們,都像這樣有著無數(shù)張臉嗎?相較而言,她平時端著的那張溫婉面容簡直如同小兒玩耍一般可笑。 宗越卻絲毫不受影響,慢慢回答:“我不怕麻煩?!?/br> 每一個字沉沉的,似乎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讓阿蒙與花籬后的恒娘都一驚。 阿蒙沉下臉來,淡淡道:“若是我沒記錯,我們之間,不過見了兩三回面。宗遠(yuǎn)陌,你看著不像是那種紈绔子弟,不要學(xué)人亂獻(xiàn)殷勤?!?/br> 宗越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恒娘心弦一顫,她從未見過宗越這副面容。這一刻,幾乎要恨起阿蒙來。 她憑什么這么驕傲?憑什么將人的好意拒之門外?那是宗越,是她放在心里,連多想都不敢多想的人。 憤怒與酸澀,悲傷與不甘,卷土重來,塞得她心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幾無呼吸的空間。 宗越凝視著阿蒙,良久,方才緩緩道:“既是有那么多人與你獻(xiàn)殷勤,為何偏我不能,安若?” 「安若」兩個字便似向晚春風(fēng),徐徐吹過沉寂下來的花園,帶著綿綿不盡的余音,每一個字都深藏著氤氳的醉意,三月的雨,夜半的笛,帳中的香。 落在阿蒙耳中,卻似兩個炸雷,炸得她頭皮發(fā)麻,眼睛瞬間睜大,瞪著宗越,一句話從喉頭沖出來,尖銳呼嘯:“你究竟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無徒」本意是沒有同伴,沒有朋友、同道中人的意思。文中阿蒙故意解作「子弟門徒」,用意是諷刺胡儀。宗越明白,所以與她湊趣。 并不是作者不知道「無徒」的意思導(dǎo)致誤用。特此說明。 第40章 李家三案 前門口傳來胡儀與另一個男子說話聲, 笑聲朗朗,由遠(yuǎn)及近。 那人穿著件松綠色襕衫,身高與胡儀相仿佛, 邁步極大, 從門口走入,一眼見到阿蒙,老遠(yuǎn)就笑道:“大小姐,久違!早就想去橡槲別苑拜會, 公事繁忙,無法脫身。不想今日在胡祭酒處有此意外之喜?!?/br> 恒娘正想看清這位京兆父母官的長相,背后有人拉她:“小娘子,你在這里瞧什么?快來幫我看看, 這段茶褐衣料,上面發(fā)了無數(shù)白點, 皂角洗不掉。 還有這件夾衣, 眼下正是穿的時節(jié), 就是往里頭塞多少木棉絹絲都似填不滿,小娘子可有什么辦法?” 恒娘無法, 只好隨了婦人去了后院, 仔細(xì)教她:“褐色衣料與烏梅湯相近,大娘只管煮一碗來,務(wù)必熬得濃厚, 拿筆來蘸了, 涂在白點處, 即刻掩下去, 怎么看都是原本褐色了。至于這木棉夾里,也好辦得很, 需用得著杏仁……” 這邊說著,前面屋里傳來胡儀的呼聲:“呂正,上茶!” 婦人正聽恒娘說到興頭上,連連點頭,牢記于心。忽然聽到祭酒的話,「呀」了一聲,慌忙扭身,“來客上茶的事,向來是我男人料理。他一早出去采買食材,怎么這早晚還沒回來?說不得,只能我去了。只是我這別手扭腳的,最怕見生客,怎生是好?” 一頭嘟噥著,一頭去廚房端了個黃釉短柄茶銚出來,嚯聲嘆氣往前頭走。到了門口,又叉手叉腳地躊躇,不敢進(jìn)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