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你要認(rèn)我做meimei?二更
整個顧宅幾乎是在兩座山中間的平地地帶,靠山而建所以就算是在夏天最燥熱的時候,這里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的,這會兒月光透過浮動的云層灑在大地上,整個顧宅沉浸在一片安寧當(dāng)中,聽得到蟬鳴的聲音還有微風(fēng)浮動樹葉的聲音。 白淽站在長廊下,仰頭看著頭頂瑩白的月亮,指縫間透出來微弱的光芒,如同夜色之中幻化出來的精靈,面容美艷精致,身上那條白色紗織長裙到腳踝的位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她回頭看著身后走出來的男人,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這世間最完美的相遇,也不過如此。 顧玖笙看了眼她腳上的拖鞋,轉(zhuǎn)身走了回去,沒過一會兒男人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手上拎了一雙中跟白色皮鞋,臂彎內(nèi)搭著一件薄外套。 他走到長廊上踩著木板同她抬手,“過來?!?/br> 白淽聽話的走過去,往后捋了裙子打算蹲下來將鞋子給穿上就看到了自己面前高大的男人單膝蹲在地上,他抬手自覺的伸手過去捏著她的左腳腳踝。 “我自己來就行了?!卑诇]彎腰伸手去搭著他的手。 怎么好意思讓人家再給他穿第二次鞋子,七尺男兒志在四方,這句話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一個男人還是不要輕易彎腰來得好。 更何況還是對著她這樣一個舉足輕重的人,很容易引起誤會。 顧玖笙給她將高跟鞋穿上,毫不介意的開口,“你今天為了我也cao勞了一天,我們也是朋友了不是嗎,給你做這些事情是很正常。” 正常嗎,這事兒。 白淽在他的幫助下將兩只鞋子都穿上了,其實說實話,她之所以攔下顧玖笙的手,還有另外一點,她長在山野,從小就爬山爬樹的到處采藥,腳上的鞋子也都是以平底鞋為主,這么冷不丁的穿高跟鞋,她是真的不習(xí)慣。 果不其然,這人一下子就增高了幾厘米,她單手扶著身后白色的木質(zhì)圍欄,干巴巴的笑了笑。 顧玖笙在給她將外套穿上了,這會兒算是萬事俱備了,男人動作流暢的伸手過去拉著她,“走吧,早上帶你沒能好好的逛逛,趁著月色正好我?guī)愕奖边吶タ纯础!?/br> 白淽伸手抓著他的手臂慢慢的下了臺階,這高跟鞋她是不喜歡,但是蘇媚之前在她打算從望華山下來的時候曾經(jīng)壓著她學(xué)了不少各類禮儀,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高跟鞋,所以她這會兒也不算是寸步難行,只不過穿著的確不舒服。 可是人家親自動手給你換了鞋子,你總不能張口還要換一雙才是,先這么穿著吧。 感覺到身邊人緊緊挽著自己手臂,男人唇角輕勾,緊緊握住她的手掌往前走,身后兩人的影子合成一對,看上去格外的親昵。 嚴(yán)逸環(huán)胸而立,看著緊靠著九爺走過去的白小姐,兩人步調(diào)都有些慢,白小姐說是在山上長大的,但是這該會的東西可是一點不差。 白淽挽著顧玖笙的手臂,身子的重量不自覺的往他身上靠過去,讓自己走的格外的平穩(wěn),不過這么拉著人家走路好像也有點不合適,白淽這么想著打算張口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哎,你說我們倆現(xiàn)在算不算是很好的朋友了?” 畢竟她的異性朋友不多,能夠多交個朋友也是很不錯的,況且這月離對她算是真的挺不錯,也是第一個抬手碰過她腳的男人。 身旁的男人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身側(cè)的女人,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她不放,“你想跟我做朋友?” 這話問的怎么就那么奇怪呢,白淽抬頭眨眨眼,“不行嗎?” 顧玖笙輕笑出聲,拉著她繼續(xù)往前走,平坦的石板路上格外的安靜,只聽得到女人高跟鞋踩在石頭上的聲音,輕微而清脆。 做朋友,這輩子都不可能。 看到他沒回答自己,白淽隨著他的腳步往前走,一邊思考,這人的性格是真的挺奇怪的,隨便一會兒你就追不到他的思路,這腦袋里頭到底在想什么也讓人看不透。 “你有潔癖,可是性格卻很溫柔,應(yīng)該會有很多朋友,的確也不差我這一個。”白淽毫不介意的開口。 這個世界對于權(quán)勢的追逐是幾乎瘋狂的程度,他能夠成為顧家的座上賓,想來也不會是什么簡單的人物,所以他這樣的人身邊恐怕也不缺圍繞的人。 “不是,是因為我們不適合做朋友,反而很適合做家人?!鳖櫨馏贤O虏阶樱瑵M臉認(rèn)真的同她說。 白淽挑眉,“家人?” 男人抬手給她理了理額前的碎,月光下他一雙眸子溢滿了溫柔,“對,家人?!?/br> 或者說是,相濡以沫的愛人,彼此為骨,生生世世永不分離,融入骨血的愛人,他寧愿死在她手上,愿意被她手上尖刀刺破他心臟,讓鮮血染滿兩人的身體。 那份骨血相融的深刻,那樣絕美的綻放,轟轟烈烈的陪伴。 “家人。”白淽念了兩句,恍然大悟一樣的開口,“你要認(rèn)我做meimei?” 就是這個解釋最能夠說明他的那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他們欒朝都有義結(jié)金蘭八拜之交的說法,這個時代的人是不是也挺時興這一套的,所以他們兩是不是要就著月色拜拜? 男人聞言,手指輕點在她小巧的鼻翼上,“你這小腦袋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呢?!?/br> 白淽往后退了一步,在他面前站的筆直,“你不是這意思?” 要不這家人的說法怎么來的,不是這么理解的嗎。 “走吧,帶你過去那邊逛逛,也認(rèn)認(rèn)路?!鳖櫨馏侠边吶ァ?/br> “我其實就是出來走走消消食的,不用認(rèn)路這么復(fù)雜的,再說了顧宅這么大,什么時候能認(rèn)完?!卑诇]隨著他的腳步往北邊過去。 “不行,你得好好的記住這些路?!蹦腥苏Z調(diào)柔和,說出來的話卻是格外堅決。 顧宅分為前宅后宅,前宅是正門而入,接待客人的地方,花園連著純天然的湖泊,后宅則是供奉顧家祖先的祠堂,東南西北四個區(qū)域。 東邊整個區(qū)域都是一整片的竹林,竹林中央開辟出來的空地就是顧玖笙那座大的可怕的玻璃房,也是整個顧宅的禁區(qū),南邊是老太爺在住著,從前顧家的掌權(quán)人和子子孫孫的也都住在哪個地方,只不過從老太爺那一輩顧家嫡系子嗣開始凋零,到現(xiàn)在也只剩下顧玖笙這么一個,西邊從前是住家主的妻妾的地方,從前那些大戶人家妻妾成群格外的正常,現(xiàn)在則改為了住著的地方。 至于北邊的話其實也不算是一個明顯的區(qū)域劃分,現(xiàn)在是空著閑置的一些房子,很大一部分的房間用來堆放一些古董了,顧家綿延上千年的時間,期間肯定也收斂了不少的財物,而那些東西都存放在了北邊,也是整個顧家安保工作最嚴(yán)謹(jǐn)?shù)牡胤健?/br> 白淽跟在他身邊去到了北邊院子前的小花園前停下來,圍著北苑有一條純天然的小河,大概幾十公分左右的樣子,潺潺溪往前奔流而去,路燈照射到了里頭不斷往前游的鯉魚,白淽停在一株白玫瑰前,盯著白色墻壁前的拱門。 “你在決定我給你治病的時候就沒有懷疑過我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本事嗎?”白淽看著他問。 這個世界以貌取人的人多了去了,她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能夠治療這樣的疑難雜癥,可是為什么月離就偏偏相信了她,而且愿意將自己交給她。 顧玖笙仰頭,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白淽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透過他,看到了其他人。 可是卻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相信你,并且是無條件的相信?!鳖櫨馏险Z調(diào)柔和,像是說著這世界上最深情的話語,“你有沒有一種,我們很早之前就認(rèn)識的感覺?”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滿是希翼,他多么希望她能夠拉著他的手,笑臉盈盈的張口,月離,我等你了好久。 白淽視線在他身上打量,經(jīng)過他這么一說,好像還真的有那么點似曾相識,可是第一眼看到月離的時候,她心底蔓延的恐懼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就算是現(xiàn)在,她也還是能夠好像透過他身體看得到其余的東西一樣,蝕骨的冰寒從腳底透出來,這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恐懼,下意識的條件反射,而且她自己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這并不能說明什么。”白淽蹲下身子,手掌撫過清涼流動的溪水,“這個世界上這么多的人,難保不會有相似之人,這很正常。” 有些事情,是不能承認(rèn)的,白淽心里頭趨利避害的反應(yīng)能力告訴她,該招惹的和不該招惹的,應(yīng)該劃分明確了才是。 “可是你于我而言,是不同的遇見?!鳖櫨馏险驹谒磉叄讣鈸徇^女孩的長。 有些人的遇見,也是注定是不同的。 像是干涸的河道遇上的傾盆大雨那樣珍貴。 “那我們從今天開始就是朋友了,你是我的病人,所以我也會盡全力將你治好,當(dāng)然你需要無條件的相信你的大夫,否則的話我們之間的合作關(guān)系很難開展呢?!卑诇]鄭重其事的說。 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為止,她和月離是真的沒有好好的聊過,如果說是她真的決定了要給月離治病的話,兩方必須建立起互相信任的關(guān)系,只有和諧的病患關(guān)系,才能夠有助于病人的恢復(fù)。 “只不過白小姐也不是平白無故來到顧宅的,你也總歸是有你的原因才過來的,不能因為我一個人,打亂了你的計劃不是?”顧玖笙低頭,語調(diào)平和無比,“如果白小姐還有其他的安排的話,便也不用在意我,畢竟這病也有許多年了,我也早就習(xí)慣了?!?/br> 男人低眉順眼,長而微卷的睫毛微動,說出來的話卻莫名的有種心酸和可憐,好像被這世間遺棄了一般。 想到了他手臂上的那些針孔,白淽心里也清楚,他這些年也被身體狀況折磨的不輕,醫(yī)者仁心,她到顧宅來的確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沒有一個大夫會愿意看著病人痛苦而坐視不理的。 況且還是月離這樣的人,他這兩天對自己也很好,而且現(xiàn)在能夠借助小白的力量治好他的病,也是功德一件。 “你別這么說,我這個人很重感情,既然我已經(jīng)說了我們是朋友,那么我肯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你放心吧,你的病肯定能夠治好?!卑诇]煞有其事的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這安慰的方式倒是挺獨到的。 “真的嗎?”男人眼中一亮,低頭看著她的樣子格外喜悅,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樣。 白淽看到他的樣子心里一暖,對于久病的病人來說,能夠得到最好的消息,莫過于就是能夠治好自己的病癥了。 “當(dāng)然,我會給你醫(yī)治,況且醫(yī)治你和我的目的也不相沖突,我們是朋友自然會更加多盡心一些?!?/br> 白薇那邊應(yīng)該是顧老爺子還想再多看幾次才決定要不要她進(jìn)入顧家看病,況且月離是住顧家的,她就算最后決定了要給顧老太爺看病,二者也不相沖突。 顧玖笙上前一步,動作輕緩慢指腹輕柔的將面前的人擁入懷中,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嚇跑了她。 “謝謝你?!蹦腥说统翜厝岬纳ひ粼谒呿懫?。 白淽感覺到他的溫柔和小心翼翼,唇瓣輕勾,這是一個絲毫不帶**的擁抱,這種感謝方式她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動作緩慢的抬起手,她輕柔的拍了拍男人的背脊。 可是她卻看不見,在她身后,顧玖笙看著眼中那股幾乎病態(tài)偏執(zhí)和那股瘋狂的炙熱以及被壓抑起來的情緒 兩人慢慢悠悠的從北苑回到了東區(qū),這顧宅面積大的可怕,雖然白淽也想進(jìn)去北苑里頭看看,但是奈何月離也不是顧宅的主人,這樣重要的地方她也不可能開口讓月離帶她進(jìn)去,畢竟還是要主次分明。 只不過簡單的逛了逛,就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回到東區(qū)的時候白淽站在客廳里頭,看著準(zhǔn)備進(jìn)房間休息的顧玖笙。 次臥那邊房間是整齊干凈的,大柜子里頭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际桥⒆拥囊路?,這會兒干凈的睡衣和洗澡水已經(jīng)被嚴(yán)逸安排過來的女傭給準(zhǔn)備好了。 如果不是沾了白淽的光的話,這東區(qū)是不可能讓女傭進(jìn)入的。 “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泡個澡休息一下,明天早上見?!鳖櫨馏习察o的說。 “既然這樣的話,我先去休息了?!卑诇]點頭,“晚安。” “晚安。” 進(jìn)了房間里頭,白淽盯著那面將次臥和主臥分隔開的黑色玻璃,這玻璃是用特殊的材質(zhì)做出來的,彼此之間是看不到對面房間的情況的,這整個玻璃房的構(gòu)造都是十分特別的,用的材質(zhì)也都十分昂貴。 這里用的除去透明的玻璃之外,就是這種渾濁的黑色玻璃,搭配了整個房子的風(fēng)格,看上去十分的適合。 白淽安安靜靜的進(jìn)了浴室洗漱,霧氣縈繞的浴室里頭,白淽動了動手上的戒指,隔壁住著月離,她是不敢子這里將小白放出來的,只能先委屈它先在戒指里頭待著了。 顧玖笙換好了黑色的睡袍從浴室里出來,他徑直走到了黑色的玻璃前,按下了手上的遙控器,這邊黑色的墻壁慢慢的開始變得透明,最后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得到對面房間里頭的情況。 這會兒女孩子已經(jīng)換好了睡衣躺在了床上,暖色的壁燈亮著,她裹著被子閉上了眼睛,睡顏恬靜安和。 男人抬手,修長白皙的五指按在玻璃上,隔著玻璃滑過她的面容,精致無比的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眸色越的晦暗如墨。 到底要經(jīng)過多少時間,她才能夠徹底屬于他,每天晚上才能夠擁著她,讓她躺在自己臂彎中安睡,天知道他到底有多想沖到隔壁去,就那么不管不顧的陪著她,拉著她與自己一起沉淪。 可是不行,他知道自己的情況,總是害怕,會傷了她。 “寶貝”男人喉中溢出嘆息,帶著瘋狂的渴望。 床上的女孩子猛然睜眼,盯著對面那塊黑色的墻壁,怎么感覺有人在看著她一樣,那股視線那么的灼熱,可是那塊玻璃卻只是倒映出了她的樣子,再無其他。 她搖頭趕走了腦袋里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肯定是她多想了,在這個地方怎么可能會有人偷看她。 這頭的顧玖笙躺到了床上,側(cè)目看著對面的小姑娘,兩張床呈直線相對擺放,她面對顧玖笙,睡得十分安和,兩人面對面,他看著那張精致絕美的小臉,嘴角的笑意幾乎藏不住,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左右,他才滿意的閉上了眼睛,斂去了眼中瘋狂的癡迷。 這應(yīng)該會是他這些年來睡得最好的一覺,很多事情是沒辦法用科學(xué)來解釋的,只要看到她,顧玖笙心中的那些焦躁就煙消云散,如同能夠被撫順毛的野獸一樣,安安靜靜。 毫不知情的女孩子同男人相對而眠,她面對那堵黑色的玻璃,時不時的抬手撓撓耳朵,睡顏恬靜安和,絲毫不知自己這會兒暴露于人前。 夜色是最能夠遮擋那些陰晦東西的,因為黑暗,能夠抹掉太多的顏色,更加能夠包容各類人的不堪,更加能夠吞噬掉那些無法言喻的,** ------題外話------ 愛你們啊,求票票,唔唔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