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臣夫人日常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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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他眉間的駭人疤痕,是那種肅…… 見過三次面, 長宜還是頭一次看清他的面容,如同眉心那道疤一般冷硬,卻又是一張俊秀的臉。身形高大, 肩很寬,穿著深藍色的曳撒, 氣勢迫人。 能進錦衣衛(wèi)的人自然是不同凡響。上過戰(zhàn)場立過軍功,一刀一槍拼下來的, 不只是有身手, 還要有一股狠勁, 敢殺人的能不是狠人么。 小二上了一壺香茗, 徐衍正在給長宜倒茶。青碧色的茶湯顏色鮮亮, 是上好的廬山云霧茶,香氣清鮮。 徐衍倒完茶挪到長宜跟前, 朝那人微微頷首:“顧千戶,久違。” 長宜握著茶杯喝茶, 心想他們兩個怎么還會有交集,她輕輕凝眉, 大堂里正唱到精彩處, 喝彩聲此起彼伏,樓上的人都不由往下望去。 中午小廚房做了炸鵪鶉,前些日子沒胃口不得吃, 今日好不容易食指大動, 長宜貪嘴多吃了些, 現(xiàn)在倒覺得有些口渴,她喝了一杯茶放下杯子,看到鄰桌上已經(jīng)換了人。 卻是那日在永城侯府結(jié)識的馮夫人,還有她的夫君僉都御史馮謂。馮夫人也看到了長宜, 笑著和她打招呼:“徐大人也帶夫人出來逛廟會。” 官場上的同僚,即使沒什么來往也都是聽過名字的,馮謂在翰林院待過一段時日,曾和徐衍共事過,兩人也算是熟識。 馮謂就和馮夫人坐了過來,桌子上放著用小碟子盛著的炒貨,馮謂抓了一把瓜子磕起來,和徐衍談?wù)撝扑嚿系氖隆?/br> 馮夫人聽不懂,拉著長宜說閑話,見她衣服上的花紋倒不常見,問道:“這是哪個綢緞莊新出的衣料,花紋還怪好看的?” 徐家四個房頭四季的衣裳料子都出自徐家產(chǎn)業(yè)下的綢緞鋪子,徐大爺在南直隸一帶做生意,??吹胶每磿r興的衣料就遣人送回來,不過徐家的綢緞鋪子并未開在京城,長宜也不知道哪個綢莊賣這樣的衣料。 但是從南直隸那邊過來的,金陵的王家就是做南北生意的,一些時興的蘇樣都是從王家的潤和綢莊那里流傳出來。 王家是皇商,光貨船就有幾十艘,綢莊的生意可比徐家做的大的多,徐家綢緞鋪子有的衣料潤和綢莊想必也有。 馮夫人聽了很感興趣,和長宜說:“街東就有一家潤和綢莊,meimei陪我去瞧瞧吧,他們男人說話咱們也插不上嘴,沒得在這里討嫌?!?/br> 長宜見馮夫人興致勃勃,也不好拒絕,就看了一眼徐衍,徐衍帶她出來就是怕她在府中太悶了,難得見到她用乞求的眼神望著他,笑了笑道:“去吧,不過要帶上方嚴和姚嬤嬤,坐馬車過去?!?/br> 下了樓,馮夫人才驚訝的問:“徐大人還管你出行?” 長宜抿著嘴笑,看樣子馮夫人對徐衍有什么誤解,解釋道:“我身子不便,他只是不放心。” 馮夫人是生過孩子的人,一聽就懂了,低頭看向長宜的小腹:“你這幾個月了?”她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剛過三個月。”大夫說她脈象很穩(wěn),她這才敢出門。 馮夫人笑著說:“還是徐大人有心,不過你這是頭胎,是得小心照應(yīng)著,還是聽徐大人的話,咱們坐馬車過去吧。” 潤和綢莊和來賓樓在一條街上,這是最熱鬧的地方了,街上人來人往,馬車行了一會子才到。 潤和綢莊的生意好,初八就開了門市,四扇格子門窗敞開,上面懸掛一塊黑漆雕花牌匾,長宜和馮夫人進了綢莊,當即就有人迎上來。 來綢莊的人非富即貴,店小二也是有眼力見的,看到她們帶著丫頭婆子,穿著打扮還算不俗,便把她們請上了二樓。 雖是綢緞鋪子,二樓房間的擺設(shè)卻十分雅致,用了屏風隔斷。里頭已有不少穿金戴銀的太太夫人在看衣料。長宜找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樓下是一片梅林,剛下過雪,紅梅開得正好,如煙霞一般燦爛。 馮夫人已經(jīng)和店小二交談了起來,店小二打量著長宜身上的衣裳,笑著說:“這是我們綢莊新上的衣料,夫人稍等,這就給您拿過來?!?/br> 長宜覺得湯婆子有些冷了,讓姚嬤嬤去換熱水。過了一會卻不見姚嬤嬤回來,長宜問了茶房在哪里,帶著青竺下了樓,走到拐角的地方卻看到樓下進來一位衣著華貴的男子,卻見那人大搖大擺的走了上來,長宜連忙和青竺避開。 男子似乎在尋人,沒有看到要找的人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問身后的隨從:“不是說小姐在這里,怎么不見人?” 隨從卻見男子發(fā)怒了,擦汗道:“世子爺,小的明明見余小姐進來的,怎么會……”他倒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腦勺說:“世子爺,余小姐可能從后門走了?!?/br> “那還不快去追?!蹦凶訍琅牡馈?/br> 跟來的的隨從匆忙下樓,在后花園尋了一遍也不見余小姐的蹤跡,在確定人已經(jīng)不在綢莊后男子賞了他近旁的隨從一巴掌,那人連疼也不敢喊,又自個打起自個的臉來。 那個被稱做‘世子爺’的男子透過開滿紅梅的枝椏看到廡廊下站著一位女子,就靜靜地站著,身上披著大紅羽紗緞的斗篷,在陽光下臉上的肌膚幾乎是透明的,他一時看得癡了。 卻一晃,眨眼的瞬間女子就沒了身影,他仿佛是做了一場夢般,揉了揉眼睛,卻什么人都沒有,“快快快……快去找?!蹦凶又钢妨终f:“那兒有個女子,快給我找過來?!?/br> 長宜上了二樓,馮夫人已經(jīng)買了兩匹綢緞,讓店小二給放到了馬車上,兩人結(jié)伴下樓,大堂里有人正在吵嚷。 趙祁從后院過來,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去路,看清來人,這位趙世子爺反倒不怒了,笑著說:“顧兄,你怎么在這里,可看見一位女子了?” “世子?!鳖櫱逡垂笆肿髁艘灰荆曇舫梁瘢骸安恢窃鯓拥呐??” 李祈覺得那女子像是琉璃,很容易就破碎,剛才明明看得那么清晰,現(xiàn)在反倒想不起來那張容顏了。“很美?!彼]上眼睛癡迷的說:“不,是極美,美得動人心魂?!痹谔栂路路鹨鸹上梢话?,他睜開眼睛問:“顧兄可見到了?” 顧清掖背著手慢慢摩挲著手上的玉石扳指,他跟著國公爺久經(jīng)沙場,和富貴鄉(xiāng)里的紈绔子弟氣質(zhì)全然不同。再加之他眉間的駭人疤痕,是那種肅殺的迫人的氣勢。 李祈差點覺得自己眼花了,剛才他有一瞬間覺得顧清掖看向他的眼神陰冷嗜血。眼前之人雖然只是個千戶,卻極有手段能力,很得父王的看重。 “顧兄。”李祈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見過沒有?” 顧清掖這才淡笑著說:“世子所說之人在下恐沒見過?!睕]見過那你攔我干什么!李祈氣得差點跳腳,他想進大堂卻被再次攔住。 “……不過,在下倒是可以幫世子這個忙?!?/br> 對于錦衣衛(wèi)來說,找人是最簡單不過的事了,李祈聽他這樣說,笑道:“那就勞顧兄相幫了。”他指了指所站的位置:“顧兄,還煩讓讓?!彼粋€人就把門堵住了。 顧清掖斂眸看了李祈一眼,聽到外面馬車離開的聲音,側(cè)身讓開道:“世子請。” 坐上馬車,馮夫人才和長宜說:“剛才meimei不在,沒瞧見一出好戲,趙王府的那位世子爺如今迷戀上了承恩伯府的余四小姐,死纏爛打的,今兒竟追人追到了綢莊?!?/br> 長宜不在京城倒沒聽說過,皺了皺眉說:“如今趙王府勢力頗大,若要喜歡一位女子,直接聘娶不就好了嗎?” 馮夫人笑著說:“meimei有所不知,這位余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余大小姐是皇上跟前正得寵的恭妃娘娘,那位世子爺不學無術(shù),院子里頭不知養(yǎng)了多少姬妾,余家怎么舍得把嫡出的四小姐嫁過去?!?/br> 她一面說著一面打量長宜,打趣道:“幸得meimei剛才出去了,那位世子爺是個好色之人,看到meimei說不定也要動心?!?/br> 回去的路上長宜跟徐衍提起此事,說道:“恭妃娘娘是皇上跟前的寵妃,皇上的心思肯定也會猜到一二,余家既然沒打算把余四小姐嫁過去,是不是皇上根本就沒打定主意廢儲,不然那世子爺以后就是儲君了,余家干嘛不討這個好呢。” 馬車出了城,直奔大興而去。駕車的車夫是徐府的老把式了,馬車雖行的快,卻一路跑得很穩(wěn),天色.欲晚,車廂里也暗了下來。 長宜看不清徐衍臉上的表情,黑暗中卻能感覺到徐衍握著她手心的溫熱,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他笑了起來,他細細摸索著她的臉,在她唇上留下一吻:“長宜,你堪當我的軍師?!?/br> 兩人許久沒有親熱,長宜被他這么一親臉有些發(fā)紅,抓著他的衣襟說:“四爺,我是說正經(jīng)的,你不許笑話我?!?/br> 徐衍笑道:“你可冤枉了我,我是認真夸你的?!睋ё∷难p聲說:“太子爺仁厚,皇上都是看在眼中的,不會輕易動搖國本,你猜的很對……不過你以后不許再去潤和綢莊了。”他這句話說的有些強硬。 長宜有些不解,但想到她懷著身孕的確是不能亂跑,便點了點頭:“今天也是陪著馮夫人才去的……是不是我闖了什么禍?” 下午的時候在綢莊的茶房前面,方嚴突然現(xiàn)身把她帶進了一旁的房屋,雖然當時方嚴沒說什么,但她也能感覺到他的臉色嚴肅。 而且趙王府的世子爺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 徐衍就是怕她太敏感了,所以后面發(fā)生在潤和綢莊的事都沒跟她說,把她攬入懷中,嘆了口氣:“你這么乖,哪里會給我惹事,我就是怕別人傷到你,你還懷著孩子,你不在我身邊我總是放心不下……”說到最后倒有些無奈的笑了:“長宜,你難道不覺得你生的很好看容易被覬覦嗎?” 長宜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她并不是美不自知,但她的五官并不是生的很驚艷,用二伯母的話說,不過略有些姿色罷了,和別的美人兒比起來可能唯一勝在皮膚白上了。 “四爺,我可以當做你在夸獎我嗎?”長宜想了想說:“這還是你頭一次夸我……” 徐衍聽后忍不住大笑:“聽起來怪委屈的,那我以后多夸夸你。”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面頰,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卻攬的緊了,兩個人的呼吸慢慢交纏在一起。 長宜被他親的面紅耳赤,想要躲,他卻立即又追上來,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到后來連推拒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68章 “恐怕太夫人還不知道另外一…… 回到大興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徐衍抱著長宜回到猗園,一路上看到的侍女和隨從都低下頭笑。 長宜覺得羞赧,小聲的說:“四爺, 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br> 徐衍低下頭看她,笑著道:“你確定嗎?”他的聲音壓低了, 只有長宜能聽到:“……剛才下馬車的時候都站不穩(wěn),現(xiàn)在腿腳不發(fā)軟了?” 長宜氣的滿臉通紅, 咬著牙怒嗔了他一眼。還不都是因為他, 要不然她能站不住嗎, 明明是始作俑者, 卻反倒沒半點事。長宜想想就覺得生氣, 回到隨安堂就不搭理他了。 昨兒的花樣子還沒有描完,重新讓丫頭磨了墨, 長宜跪坐在暖炕上描剩下的花樣,徐衍拿了一本書在她眼前晃悠, 長宜卻連看他一眼都不看,吩咐雙杏:“開了庫房把我陪嫁過來的那架紫檀木的屏風搬過來, 省的老有人在我眼前礙眼?!?/br> 雙杏是剛被提上來的丫頭, 做事還不夠機敏,愣怔的‘啊’了一聲:“夫人搬屏風放到哪里?” 長宜放下筆,指著炕下面道:“就放這里, 把某個人擋住就行了。” 某個人……雙杏抬頭, 暖閣里就只有四爺和夫人, 她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意,躡手躡腳的出了門,正好遇到姚嬤嬤進來,她把夫人的話說給姚嬤嬤聽。 姚嬤嬤聽說徐衍也在暖閣, 笑了笑說:“夫人這是說氣話呢,你先回去吧,我在屋里守著就行了?!?/br> 雙杏這才擦了擦汗,心想夫人怎么就生氣了,回來的時候四爺不還抱著夫人呢嗎。姚嬤嬤走到隔扇前面看了一眼,見兩人一左一右都坐在炕上,一個在描花樣,一個在看書,便笑著把簾子放了下來。 徐衍抬眸打量了長宜一眼,見她還是不說話,倒有些怕她真生氣了,放下書走到她跟前坐下。長宜就往里靠了靠,繼續(xù)描她的花樣子。 他不由低笑,探過身道:“真不和我說話了?” 再往里就是墻面了,長宜把筆擱置在筆山上,直起身來想要離開,徐衍長臂一伸便把她抱在了懷中,他臂膀十分有力,即使是一只手抱著她,她也掙脫不得。 長宜就氣不打一處來,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細微的疼痛從手上傳來,徐衍看到兩排小巧精致的貝齒印,他微微蹙了蹙眉。 長宜輕輕哼了聲:“看你還欺負我?!?/br> 她微嘟著嘴,臉頰粉撲撲的,看起來像個炸了毛的小貓假裝自己超兇,但還只是個小貓,實在沒什么威懾力,連抓人的指甲都還沒完全長出來。 徐衍笑得不行,把她從暖炕上抱起來就往內(nèi)室里去。 突然的騰空,讓長宜驚嚇了一跳,連忙攀上他的脖頸:“快放我下來,我花樣還沒描完呢。” “等明天再描。”徐衍笑著說:“都懷了孕了,怎么還這樣輕。” 走到內(nèi)室把她放在床上,脫下她外面的棉襖、中衣,手從褻衣的下擺里伸進去,一點點往上,所過之處猶如燎原?!八臓?,我還……”她話還未說完就被炙熱的吻吞了下去。 徐衍過了好一會才放開她的唇,咬著她的耳朵說:“我知道,我問過太醫(yī),三個月后就能同房,只要不太劇烈就可以?!彼兆∷氖郑伴L宜,我忍的太難受了,你幫幫我?!?/br> 他不知什么時候把衣服脫了,長宜根本不敢往下看,羞得臉色通紅。 這一次和往常不一樣,長宜知道他極力的在忍耐,額頭上都出汗了,動作卻又輕又柔,即使是后來控制不住的時候,也是一遍一遍喚她的名字,問她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長宜醒來就看到自己躺在徐衍的懷中,頭頂是大紅色繡了百子圖的承塵,她昨晚太累了,也不知什么時候睡過去的,身上的褻衣都是徐衍幫她換的。 “醒啦?”徐衍聽到她窸窸窣窣想要起身的動作,伸手捉住她,眼睛卻還在閉著:“再陪我睡一會?!?/br> 長宜見他還是頭一次賴床,便躺下陪著他繼續(xù)睡了一會。這幾日連續(xù)的擺宴治酒,徐太夫人也感到疲累,讓幾個兒媳都不必去清心堂請安。 一刻鐘后徐衍起床穿衣,他今天還要去拜訪梅大學士,自然是不能太遲了。 長宜坐在鏡奩前面梳妝,她的頭發(fā)用桂花油養(yǎng)的又黑又亮,鬢發(fā)如云,就是給不少人梳過頭發(fā)的賈mama也忍不住稱贊一句:“夫人的頭發(fā)真好,梳鬟髻肯定很好看。” 長宜在家的時候都是梳簡單的圓髻,擱在賈mama身上就是屈才了,長宜看出她的心思,笑著道:“那今日就梳鬟髻吧?!?/br> 賈mama很是高興,使出畢生所學給長宜捯飭了一番,果然和圓髻是有所不同的,戴上南珠鳳釵,襯得她更端莊溫婉。 徐衍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坐在臨窗的炕上等著,賈mama梳完頭笑著說:“四老爺,您瞧夫人梳的發(fā)好不好看?” 徐衍放下手中的書,還認真的看了看,點頭說:“是好看的。”深邃的目光在長宜身上停留許久。 長宜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讓賈mama梳完頭就出去了,兩人用過早飯去清心堂,徐衍請了安就和徐二爺出門了。 徐太夫人夸長宜頭發(fā)梳得好看:“你還年輕,是要這樣梳頭。”又轉(zhuǎn)過身和崔嬤嬤說:“我瞧老四家的帶南珠的頭飾好看,我記得我那里還有一套,你去找找拿出來給她。” 這些日子徐太夫人不知賞了她多少貴重的物品,長宜連忙搖頭:“母親還是留著自己戴,您賞的這一套就足夠貴重了,我可不敢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