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頁
那個唯唯諾諾不敢言語,手里常捏著破書卷子的重瞳少年,竟然能如此縝密心細。 對局他十分歡喜。 今日是五五局,無勝無負。 他替太子揪下來了工部尚書封思銳,警告了辰王,逼走了蔣木,斷了他老主子賀拂明的念想。 蔣木替五殿下保了今日這一冤情,還拉下了他們的刑部尚書子車良才。 倒也是的厲害的…… 施幼南眼神陰惻惻的,只有耳邊噼里啪啦的小火花爆開的聲音。 下次,不會平局了。 賀淳君這時候帶著身后和琴退出了廳。 回到自己的住處,只見蔣木正看著書。 賀淳君小心翼翼地將屋子里的一應(yīng)下人全撤走,只留了和琴一人。蔣木依舊在翻看書,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他回來了。 上去直接拍到蔣木的肩,硬是將蔣木震的身形一晃。 他這才從書里愣神清醒過來。 起身徐徐行禮,蔣木還未拜倒,賀淳君便將他拉起身。 毫不掩飾性情的問道。 “你遣辰王來給本王吃定心丸的?” 蔣木一笑,右眼的重瞳神色呈琥珀色,顏色到是好看,不過重瞳,看上去仍然讓人有些心悸。 “這事兒啊,幸得辰王愿意幫忙?!?/br> 然后蔣木神情輕松,讓賀淳君上座,自己給他滿了一杯清茶。 “今日廳上茶苦,殿下漱漱口?!?/br> 見賀淳君端起吃了。 辰王自然是會幫蔣木的。為了蔣木燒了蔣溫的帳篷,昨日還那樣護著。 祭海,還是一件多么莊重的事情,也不放在眼里。 道也難為他們有這樣的情誼。 蔣木繼續(xù)道:“刑部尚書可獲罪?幾時處死?” 賀淳君眼珠子一轉(zhuǎn),厚聲笑問:“你都知道廳是茶苦,還問本王幾時處死?” 賀淳君也在談蔣木的虛實,他想知道,蔣木有沒有瞞著他的人才埋在何處。 如若知道了,以后拿捏或者推出去都更為方便些…… 他并沒有完全信任蔣木,雖然今日蔣木確實幫了他,但是衷心這件事,那里那么快易主。 才離了他二哥幾日…… 蔣木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故意別開。 溫言淺淺,道:“議事之前臣就知道陛下備的是苦茶。 臣是早起是撞見了陛下身邊的太監(jiān),那個茶盒是我們蔣家貢的,故而一眼便知?!?/br> 這話回答的沒毛病,賀淳君也挑不出錯。 只是指著遠處一位蜂腰削肩的和琴,賀淳君眉目一沉。 “你可告知與本王,她是誰?你做了什么?今日讓本王糊里糊涂的去了議事廳,事先也不與本王同個氣?!?/br> 蔣木笑了笑。 “臣若與殿下說了,殿下豈不是要過于張揚,太子顏面何存,陛下該如何看殿下。 太子一日不廢,一日便是儲君,一日便是殿下半個主子,陛下不會容忍您過于踩踏太子。雖事事偏向與你,訓(xùn)斥著太子,可他依舊穩(wěn)坐了這么些年。 所以,陛下暫時不想廢黜太子的,不然,隨便借您給他捏個錯,他就能下去了,不是嗎?” 這賀淳君知道,此時他看著蔣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 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蔣木朝著和琴招了招手,她走進,跪倒在賀淳君身邊。 然后將手放在耳后摸索什么,摸了半天,小指甲一掛,仔仔細細得將一層皮膜撕下來。 竟然是一位賀淳君相熟的人,他的一位小妾,來了府邸有三兩年了。 一直不算很得寵,這次隨行帶她出來是因為她診出來了喜脈,故此說是帶她游玩見識。 賀淳君看著。 一把將她從地上撈起來,往懷里一抱。 “怎么是你?” 蔣木有些微怔。 出言問道:“殿下的可心人兒?” 然后跪下叩起頭,“殿下恕罪,今日事出情急,我找了一位與和琴身形肖似的女子,選中她時也不曾明說身份,臣不知道是殿下的……” 那女子用帕子擦擦臉,聲音溫厚脆響。 “大人不必,想來殿下是不會怪罪的?!?/br> 然后用小腦袋蹭了蹭賀淳君的下顎,引逗得他一陣瘙癢。 “今日大人救殿下與危難,尋遍了船上所有婢子,之位替殿下解困,素殷感念大人之恩?!?/br> 賀淳君攬著懷里的美人兒,看了看,騰出一只手扶他起身。 笑看兩人。 “看來今日本王不在時,還出了些事情?!?/br> 蔣木如實說來。 “和琴是太子親侍殺害的,棄尸在林子里。 然后別新去而復(fù)返,化妝掩飾,臣來殿下此處時便發(fā)現(xiàn)了此人有異,已經(jīng)叫人盯上,他一直老老實實的在殿下處不曾亂跑,故而一直沒什么動作對付他,不知來意不好打草驚蛇。 今日一早他換了裝束出去,臣隨后而至,急忙發(fā)了信給海統(tǒng)領(lǐng),還好及時…… 留下的裝束臣回來立刻找人妝扮上,就知道有用,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有陛下身邊的太監(jiān)來尋人……” 賀淳君沒想到背后還有這許多事,連連感嘆了句。 他年紀不大,才二八之年,倒是比之前的謀士要來的細致。 心里不免有些贊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