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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她突然不這樣看賀拂明了。 她覺得,此事可以一戰(zhàn)。 就他這樣被忽視至死的人,拼上一把,不成功便成仁,也好過爛泥巴里茍且活上一輩子。 有勇有謀,有魄力。 且不急不躁蟄伏多年。 也算得上是個人物。 除了蔣木,他也能入得了她的眼。 唯一不足就是心有點軟。 要兵防圖,就給,真是 呦呦受不了魚粥的味道,張開小嘴,含上勺子…… 門口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 長的也是清秀,貴氣逼人,就是眉宇間的戾氣有點重。 一身尊貴的白袍金帶入眼。 不像賀拂明這樣溫潤儒雅,也不像賀秉修那般倜儻俊秀。 一臉調(diào)笑,滿口譏諷。 人還沒走近,聲音先至。 “原來二哥這般會伺候人,難怪父皇將辰王能安心放在這里。你這般心細,宮里的奴才不如你呀!” 賀淳君看著賀拂明,無限感慨 皮笑rou也笑,眼里的瞧不起都快貼到了賀拂明身上。 呦呦小臉一揚,淺淺地看了一眼,鼻息哼了一聲。 咽了魚粥。 這一仰臉,不得了,賀淳君都看癡了。 就沒見過這樣英氣十足女相,看起來既柔,又遠。 一種霧中看人的感覺,似近非近,似遠非遠,似仙非仙的一種飄渺之感的女相。 辰王的臉真是不好描述。 呦呦嘴里的魚粥綿軟,清香,魚味鮮美。 揚了揚小下巴,示意再來一口。 賀拂明看著自己的勺子,也不知道給還是不給。 呦呦眼神開始變,賀拂明無意識的又舀了一小勺,還沒遞過去,呦呦迫不及待的先咬住了勺子。 模樣真是不太好形容。 賀拂明眼神閃爍了一下,耳尖紅了。 兩勺粥,已經(jīng)心滿意足。 意猶未盡的翻過身子倒到后面。 門口的淳王,呦呦一眼也沒多看。 賀淳君有些蹙眉,覺得這個辰王有些不識人物。 再走進去,降低自己的身份。 正要掉頭時,他又覺得不對,父皇這樣在乎辰王,自己來都來了,也不能就這樣走了。 只好上前,卻對辰王只有表面敷衍。 走至床前,看著辰王已經(jīng)偏向里頭睡著了。 這般做作的假寐就是在趕客。 賀淳君覺得辰王不識好歹,直接甩了甩自己的袍子,抬腿走了。 可能因為方才死了證人,沒有告狀成,拉扯太子,本就該找個地方發(fā)泄發(fā)泄。 卻到這里又碰了一鼻子灰,真是再添了一把火。 心中火氣特大,走之前,還將院子里一個花壇一腳揣進了湖里,打傷了賀拂明幾位新來的下人。 可能動靜太大,阿阮來報時。 賀拂明正在吃粥。 呦呦喃喃。 “蠢鈍如豬,不識好歹,這樣的人當?shù)墩媸遣诲e,就是火氣有些大,有時候不好用啊——” 賀拂明一邊吃一邊說。 “用的還不錯,以后都要靠他了?!?/br> 呦呦悶悶的聲音說:“是蔣木選的人?” 賀拂明咽的無聲,食完了,取了一張帕子,擦擦嘴角。 “自然是他,我哪里有他厲害?!?/br> 呦呦突然偏過腦袋,看著賀拂明。 問:“蔣木說活功名,他為什么要用活這個字?” 他說:“之前你說他的職位低是吧。你知道他父親是安國公吧,他哥哥是護國大將軍吧,可是蔣家除了給他一個姓氏,什么也沒給他。他如今的位子都是自己一點一點爬上來的。 在父親、哥哥、侄子打壓的情況下,他自己一點一點依舊能爬成六品官兒。 一般人連個九品都不可能但凡安國公說一句不陰不陽的話,他現(xiàn)在就不是這樣。” 呦呦涵默。 是的,被家族拋棄,打壓的人,想出頭,那是太難了。 賀拂明繼續(xù)說道:“他如今在朝野里巴結(jié)誰,誰都不會理他。誰敢得罪將家人。” 呦呦繼續(xù)道:“看來你們真是‘天作之合’??!你需要他,他也需要你。你不怕死要殺出一條大道,他也不怕死,跟著你賭一把。” 隨機,‘恩’了一會兒。 她幽幽地問了一句?!澳銈冇卸嗌儋Y源,方便和我透露?” 賀拂明從懷里取出鋼絲刃,走到床前,遞給她。 聲音輕緩如風,輕輕揚揚的撒進她的耳朵,“蔣木不希望你冒險,他想護著你——” 一段鋼絲刃,泛著冰冷的寒氣。 隔在她的枕邊。 賀拂明離開了。 “蔣木不希望你冒險,他想護著你——” 呦呦將鋼絲刃捏到手里,冰涼涼的。 這句話在耳邊時而輕緩,時而振聾發(fā)聵。 然后在一片茫白的意識里昏昏沉沉睡去。 夢里好像有人影,這么多年,夢里都是黑的,今日終于是白色。 一場大霧,像是要散的模樣…… 霧后面,好像有一個人。 她在大霧中,啞著嗓子,想喊,還未喊出聲。 那人就消失了。 太子殿。 施幼南正一臉凝重,帶著殺伐之氣坐在那里。 整個人安靜的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