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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玉笑得眉眼彎彎:“你放心吧,本宮歷經(jīng)生死,這點小事尚能應付?!?/br> 裴漠伸出一根手指,壓在她微啟的紅唇上,蹙眉認真道:“我不喜歡你說‘死’字?!?/br> “好,不說。”李心玉拿下他的手指,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嘆道,“真想一直抱著你,從天黑抱到天亮?!?/br> “等此樁大事塵埃落定,我讓殿下抱個夠?!闭f罷,裴漠眼中含笑,咬著唇,用極低的氣音道,“殿下想怎么抱,我都不會反抗?!?/br> 李心玉知道裴漠話中的意思,不禁伸手捏了捏他英挺的鼻子,笑道:“不正經(jīng)?!?/br> “方才,你是去哪兒了?”說著,裴漠打量她一眼,猜測道,“換了常服,是出宮?” “嗯。”李心玉并不打算隱瞞,誠實道:“我去見了郭蕭?!?/br> 話音未落,裴漠已如她意料中的那般,危險地瞇了瞇眼。 “你吃醋啦?”李心玉撫上他驟然冷下的眉眼,不怕死地笑道,“我喜歡你吃醋。這樣,我能深深地感覺到自己是被你愛著的?!?/br> 裴漠側首,鼻尖蹭了蹭李心玉的臉頰,然后張口叼住了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威脅到,“不許殿下見他。你是我的妻,前世今生都是。” 李心玉與他安靜地交換了一個吻。 稍后,二人唇分,李心玉舔了舔被吻得濕紅的唇,說:“你別多想了。前世他拋下我獨自逃亡,有些話我若不對他說出來,心中實在難以釋懷,這才特意答應父皇與他見面……” 說到此,李心玉已忍不住壞笑起來:“我將他小小的教訓了一頓?!?/br> 裴漠一怔,問道:“你……如何教訓他的?” “他一邊撩撥我,一邊又與萍水相逢的李毓秀眉來眼去,我氣不過,便將他的腦袋按在青石墻上一撞?!?/br> 回想起那時郭蕭的狼狽之態(tài),李心玉笑得沒心沒肺道,模仿了一番郭蕭當時的神情,撫掌道:“你不曾看到,他額頭和鼻子上紅紅紫紫的一片,煞是好看。” 說完后,李心玉才發(fā)現(xiàn)裴漠有些神情復雜。 “你怎么了?”李心玉伸手在裴漠眼前晃了晃,問道:“我教訓了他,他這一輩子都不敢肖想我了,你不開心么?” 裴漠將她亂動的手包在掌心,想了想,又好笑又無奈地看著她:“心玉,下個月我們將有一場硬戰(zhàn)?!?/br> “是啊,怎么了?” “朝中任何一位武將站錯了隊,都有可能影響最終的結局?!?/br> 李心玉還未反應過來,傻乎乎道:“所以呢?” 裴漠只是看著她笑。 李心玉瞬間懂了,嘴角的笑意蕩然無存。愣了半晌,她眨眨眼顫聲道:“你是說,萬一郭蕭對此事懷恨在心,將來韋慶國兵變,他可能臨陣倒戈……” “雖然郭忠從未有過不臣之心,但此人心胸比較狹隘,還是小心些好?!币娎钚挠褚荒樈┯玻崮能浟塑?,安撫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郭忠還是很有大局意識的,不一定會記恨你?!?/br> “你怎么不早說!”李心玉按住裴漠的肩猛搖,抓狂道,“現(xiàn)在我人也譏諷過了,打也打過了,怎么辦!” “是我的錯,我該早來一天的,你就不會打他了。” 裴漠一把抱住她,低聲安慰道:“下次記得不要親自動手,找個人用麻掉往他頭上一套,拖到僻靜之處悄悄行事,這樣既解了恨,他亦不知仇家是誰?!?/br> 裴漠孜孜不倦地傳授經(jīng)驗。 李心玉翻著白眼,一臉生無可戀道:“接下來我該怎么辦?此事還有挽回的余地么?” 裴漠忍笑:“自然有余地?!?/br> 于是第二日清晨,長安武安侯府內(nèi)。 額角和鼻尖貼著膏藥的郭蕭伸著懶腰起床,路過前庭,忽見太子和襄陽公主提著藥材干貨等物親自登門拜訪。 郭蕭懶腰伸到一半,僵住,宛若五雷轟頂,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可李心玉的笑臉非但沒消失,反而湊得更近了些,朝他吟吟招手道:“哎呀世子,早??!” 額角仿佛隱隱作痛起來,郭蕭又想起昨天被這混世小魔頭冷言譏諷、暴力相對的恐懼,俊臉一下變得煞白,當即拔腿就逃! 這都是后話不提。 且說裴漠從清歡殿后門溜出,繞到掖庭宮,重新出現(xiàn)在韋慶國派來的幾名眼線的視線中。 那幾名眼線見他從掖庭宮消失了個把時辰,又再次出現(xiàn),只以為他與裴家三娘子促膝長談去了,并未多想。 裴漠戴好頭盔,假裝沒發(fā)現(xiàn)跟在暗處眼線。 出了宮墻,裴漠拐到僻靜之處,從磚塊下摸出事先藏好的衣物,換下禁衛(wèi)鎧甲,又恢復了長安少俠的打扮。 打扮齊整,裴漠到了長安大街。路過勾欄瓦肆,他情不自禁停了腳步,若有所思。 下唇還有些微麻,裴漠伸手摸了摸唇上的傷口,血已經(jīng)不流了,但傷口還是很新鮮,且這個位置絕對不可能是自己咬破的。 就這么貿(mào)然回去,韋慶國一定會對他嘴上的傷口起疑。 耳畔yin詞艷曲不絕,想了想,裴漠下定決心抬腳,走入一幢鶯歌燕舞的勾欄院中。 “郎君想聽什么?”嬌艷的歌姬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精致的少年郎,當即心下大喜,抱著琵琶軟軟貼近,吐氣如蘭。 裴漠不為所動,不帶一絲情感道:“離我一丈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