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是盡頭(N心)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只聽“哐啷”一聲,她急忙跑出來看是怎么回事,原本在茶幾上的果盤打翻在地,兩三個蘋果滾落到茶幾下面,爸爸跌坐在地上,坐著的椅子歪倒在一旁。 爸爸面色鐵青的可怕,嘴里喃喃著什么……她甚至一時間竟有些不敢上前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癔癥了幾秒,她還是跑過去想要去扶起父親,到近處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她從未在爸爸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臉色已經(jīng)由開始的鐵青轉(zhuǎn)為不可思議的蒼白,面部肌rou都在抽搐,嘴唇顫抖的說著:“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假的,不可能?!?/br> 她急忙扶住爸爸的肩膀,焦急的詢問。任她如何大聲呼喊,爸爸好想聽不見,也看不不見她一般,只是一直在重復(fù)著:“不可能,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br> 半晌,爸爸似是終于注意到她的存在,緊緊抓住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神無比哀痛;嘴唇窸窣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話想對她說,看著她滿眼焦急的樣子,終是欲言又止…… 最終,只艱難地對她說:“歡歡,我們得回趟S市,我們…得回去看看…你...你...你英姨…” 最后這句話好似用盡了爸爸全身的力氣,充血的雙眸深深的看了沈予歡片刻后,緩慢的、緊緊地抱住了她。 那時的沈予歡,做夢都沒想到回S市,面對的會是這種場景。 夢里的她,又被再次帶回到那一天... 謝府大門外停滿了車,黑色的鏤空鐵門“吱呀呀”為他們打開,門上系著白色的絨布花,再往里走,穿過庭院,走過門廊,盡收眼底的都是排列整齊的花圈。 很多賓客,胸前都帶著小白花,每個人都深色復(fù)雜甚至驚愕的盯著著一對父女緩緩?fù)@邊走來,這些人,有她認(rèn)識的,有的不認(rèn)識。 縱是她再遲鈍,這一刻也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她不可置信的搖著頭,一雙澄澈水眸里,人生里一次,染上了一種叫作哀戚的情緒,淚水瞬間積滿了眼眶。 她不敢也不愿相信她的猜想,直到走到正廳,看到了那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黑白照片,這一刻被強壓許久的眼淚,完全不受控制的簌簌墜落…… 英姨,她的英姨,沒了?不不不,不會的,一定是她在做夢…… 接著他看到了溧艷叔叔,還有謝傾川,謝傾川一身黑衣,脊背挺得很直,從頭到尾,都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的望著英姨的照片,一動不動,像是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 謝傾川周身散發(fā)的低壓,讓她感到恐懼,她微微打了個寒噤,只是這種恐懼并沒有維持太久,突然聽到不知是誰說到了“割腕”,這兩個音節(jié),砍斷了沈予歡腦子里繃著的最后一根弦,漫天的悲傷咆哮而至,滔天的巨浪吞噬了那末恐懼,頃刻間將她淹沒... 那是她的英姨啊,從小便陪著她一起長大的英姨啊,待她像母親一樣的英姨啊……那么美好,那么溫柔的英姨……她以后再也見不到了...... 悲傷的不能自已,身子站不住就要軟倒,是溧艷叔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并把她扶到旁邊的座椅上,吩咐傭人端杯水過來。 這一反常舉動,當(dāng)即引起了在場許多人的竊竊私語,畢竟,“旭艷集團(tuán)長媳”兩個月前跟“前任市長”爆炸X的桃色新聞,可是轟動了S市政、商兩屆,在場的每一位,當(dāng)初茶余飯后可都八卦的津津樂道。 盡管大多數(shù)人都心知肚明,謝溧艷跟他老婆婚姻,只是旭艷集團(tuán)跟安氏的商業(yè)聯(lián)姻而已,可私底下兩人各玩各的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這綠帽子可是明晃晃的被扣頭上了…… 尤其是原本毫無根基的沈括,走了狗屎運,在大學(xué)期間結(jié)交了當(dāng)時旭艷集團(tuán)的太子爺謝溧艷,以及其未婚妻安英,并迅速與兩人拉近關(guān)系,而后靠著旭艷集團(tuán)這棵參天大樹的扶植,一路坐上市長的位置; 現(xiàn)在居然睡了謝溧艷的老婆,還在謝溧艷眼皮子底下一睡睡了好幾年?。?/br> 這簡直勁爆的八卦題材,想不膾炙人口都難。 更何況這謝家長媳就是不堪這件事的壓力才想不開,釀成了今日的悲劇。 如今jian夫還敢堂而皇之地上門吊唁?恐怕沒被當(dāng)場趕出去,就已經(jīng)算是謝溧艷修養(yǎng)到家,不想當(dāng)著亡妻的靈堂發(fā)作,眼下還這般照顧jian夫的女兒…… 天曉得他是哪根筋搭錯了! “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br> 謝傾川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們怎么還有臉來?誰放他們進(jìn)來的?滾!現(xiàn)在就給我滾!我媽不想看到你,滾——?。。。 ?/br> 尚在變聲期的少年嗓音無比嘶啞,眼神里濃重的狂怒、悲怮,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他應(yīng)該是幾天幾夜都沒好好休息過,眼下黑青一片,胡茬也冒了出來,脖子上因竭力的嘶吼爆出青筋。 話音剛落,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當(dāng)口,少年帶著不顧一切的勢頭,沖到了沈括的跟前,對著男人的臉狠狠的砸下一拳,少年的發(fā)育的很好,此時的身量已經(jīng)跟沈括差不多高,拳頭也已有了不輸成年人的狠戾; 沈括被一拳打倒在地,不遮不擋,麻木著一副任君發(fā)泄的模樣,少年騎在他身上還欲再打,周圍的人包括沈予歡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上去拉住少年…… 沈予歡眼看著爸爸倒在地上,鼻子趟出鮮血 驚叫破口而出:“爸爸??!——” ********* 豁然驚醒,沈予歡嘴里叫著“爸爸”猛的坐了起來,大口喘著氣,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才發(fā)覺只是在做夢,雙手敷到臉上,摸到一片濡濕,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夢到過這些了…… 謝傾川也醒了,比她更早,擰眉看她夢里也在哭泣,起初嘴里哼唧著“走開、不要”,心想今天是不是收拾她收拾得狠了; 誰讓他出差三天,剛剛下飛機就接到施晴的電話,說今天王秘書家里有急事請假了,她便自告奮勇問清地址后,替王秘書去他家取他交代的資料,順便熟悉一下他住的地方,誰知道開門的是個女人,一問才知道是他家的“女傭”,說到這,夸張的用法語問他為什么請了個女傭都沒告訴她; 謝傾川在母親去世不久,便患了重度抑郁癥,長時間治療無果后,父親把他送出到了法國,一位當(dāng)?shù)睾苡忻男睦磲t(yī)生那里,是位華裔,在這位醫(yī)生家里接受治療,并完成學(xué)業(yè); 施晴便是這家人的女兒,是個中法混血,施晴是她的中文名。是這些年來,他身邊唯一的女X朋友,同她mama一起幫助他走過了那段異常艱難的時光,現(xiàn)在也是他工作上的好搭檔,他回國開拓國內(nèi)市場,施晴留在歐洲安頓那邊的的工作,最近歐洲那邊一切安穩(wěn),施晴提出來中國幫他,他欣然同意...... 電話里,施晴還告訴他,覺得他的女傭長得很可愛,不過應(yīng)該不是他喜歡的款,問小女傭有沒有男朋友,得到否定答案后,還很熱心的準(zhǔn)備給他家“女傭”介紹個法國男友,并詢問她能不能接受外國人,他家“女傭”很不挑食,說“都可以” 這女人是否太不把他放在眼里?睡在他的床上,還敢盤算著怎么出去找個洋鬼子,開始是近來太給她好過了…… 想到這,忽而覺得今天這頓收拾是這女人自找的! 正打算搖醒她,猛然聽到她凄厲的的一聲:“爸爸!”男人的面色剎時冷下來,沒有再動作...... 話說,剛被驚醒的沈予歡,捂著臉還在平息剛剛那個夢帶起的心悸,就聽身后謝傾川冷冷的聲音響在耳畔,嚇?biāo)惶骸按蟀胍沟牟凰X,你在折騰什么?”語氣很沖,她在心里大翻白眼,暗罵“神經(jīng)??!”不過僅限于‘暗罵’。 床頭柜上的水杯空了,她起身下床走到桌前,給自己到了杯水,然后盡力放柔語調(diào),對男人開口:“我有些睡不著,你先睡吧,不用管我,我下樓去廚房找些吃的?!?/br> “大半夜的你作什么作,哪來的臭毛病半夜去找吃的,給我老實躺著睡覺!”男人語氣比剛才更不好,隱隱有要發(fā)火的前兆。 沈予歡到底是不敢惹他,咬咬唇還是順從地回到床上,貼著床邊趟下。 謝傾川見她這幅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挑著眉挑刺兒:“怎么我最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擺這一張怨婦臉給誰看呢這是?” 沈予歡閉閉眼,努力壓著氣兒,在心里碎碎念「他是瘋狗,狂犬病又犯了,人不跟狗一般見識」 然后睜開眼一臉討好的往謝傾川身邊蹭蹭,在被窩里摸索到他的手,拉拉他的手指,柔這嗓子哄:“對不起老公,都是我不好把你吵醒了,我沒有故意給你擺臉子,只是剛剛作了個不好的夢,有些被嚇到了而已?!?/br> 看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謝傾川輕哼一聲,然后拽這她的耳朵拉過她的頭,疼的她直抽氣,戲虐的對這她耳廓吹氣:“你要是睡不著,不如我?guī)蛶湍悖侔涯鉩暈一次如何?” 嚇得沈予歡趕緊用手去掰那只揪著他耳朵的手,連連保證自己很困,會乖乖睡覺。耳朵一逃出魔掌,就狗腿的鉆進(jìn)他懷里,環(huán)這他的腰,表示要好好睡了。 謝傾川這次沒再戲弄她,就這樣任她環(huán)這自己,不一會,呼吸均勻起來。 沈予歡小心動了動,確認(rèn)他已經(jīng)睡著了,才緩緩睜開眼,看著謝傾川的五官深邃又有些冷厲的側(cè)顏; 心里五味雜陳,已經(jīng)有日子沒去探望爸爸了,可她不敢跟他提,她清楚“爸爸”是謝傾川的雷區(qū),僅是弄進(jìn)監(jiān)獄里,還能留條命在,已然是她付出了所有的尊嚴(yán)與自由,苦苦求來的。 可爸爸這些年心臟一直不好,她實在是擔(dān)心的不行,剛在謝傾川身邊時,為了讓謝傾川同意安排獄醫(yī)時刻關(guān)照著,是她主動脫光衣服,跪著用小嘴伺候了半個小時;接著被綁起來,各種奇奇怪怪的**在她身上招呼了一遍,直把她折磨的求死不能;而后又粗暴地摁著她侮辱、發(fā)xiele記不清多少次,直到他滿意,才換來的。 只有她知道,她當(dāng)時是把自己舌頭咬破,強撐著不敢暈過去,因為謝傾川說,如果她中途敢暈過去導(dǎo)致比夾不緊,就別想讓他給爸爸安排獄醫(yī)!那次結(jié)束,她整整5天沒下來床。 好想擺脫這種每天伏小做低,兢兢戰(zhàn)戰(zhàn)的生活。有時候不禁懷疑,是不是她上輩子作了什么孽,所以這輩子要遭受這樣的人生? 只是她知道,什么時候爸爸平安出來了,這種日子才是盡頭…… ------------------------------------------------ 求珠珠求珠珠,珠珠給我碼字的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