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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也沒想,站起來伸出手去抓他,車身又是一個傾斜,她沒抓住陳陽,反而是一個嗑噔往前跌去。 然后就在兩聲驚呼中,她和陳陽一起按進(jìn)水田。 水田里沒有別的農(nóng)作物,只有厚厚的淤泥,他倆撲倒在泥潭中。 大鵝在岸邊撲騰幾下,朝他們昂了昂頭,轉(zhuǎn)身撲騰著成群結(jié)隊離開。 姜南騎在三輪車上,肖云越和周子茉在三輪車后面,他們?nèi)躲兜乜粗谔锢锏膬扇恕?/br> 五人面面相覷,沒有說話。 此時無聲,勝有聲。 “你這什么蛇皮走位!”陳陽對著姜南大喊。 周子茉趕緊伸出手:“快上來吧梔梔。” 顧知梔呆滯地點點頭,然后伸出手,陳陽眼看著周子茉起身,他大喊:“別動!” 可是為時晚矣,周子茉起身后,三輪車又往前傾,接下來,整輛車又往田里陷了陷。 “嘶……” 風(fēng)無情吹過,訴說著幾人的尷尬。 最后,在村民們幫助下,連人帶車被拉回岸上。 陳陽和顧知梔前半面身子沾滿了淤泥,尤其是顧知梔,她連臉上都濺上了泥點。 在村民們打量傻子的眼神下,被他們牽回家。 姜南看著他倆,不好意思地咽了咽口水。 “戰(zhàn)況慘烈啊。” “陳陽,你沒事干嘛要去惹那群鵝!”肖云越?jīng)]好氣地拍了下他的頭。 “我哪里知道鵝這么恐怖??!” “你村子里的鵝,你還不了解嗎?” 陳陽欲哭無淚:“我村里的鵝我就該了解嗎?” “那我村里的母豬我是不是還得幫忙算算生辰八字天干地支???!” 顧知梔渾身上下已經(jīng)沾滿了淤泥,一言不發(fā),神色近乎呆滯,甚至還帶著些淡笑,在她被弄花的臉上,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 剛剛發(fā)生的事讓她措手不及,可好在沒什么大問題。 這種體驗很少,甚至讓她感到新奇,方才在三輪車上他們很是愜意,雖然最后被大鵝追趕,可這樣的經(jīng)歷都是鮮活的。 “這孩子傻了?”周子茉在她眼前揮揮手。 陳陽將褲腿上的泥擰下來,結(jié)果一不小心又掉了一坨在顧知梔腳上。 “我連夜?jié)L回城里還來得及嗎?” 她被牽回家,等她逐漸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赫然站在臉黑成煤炭的林徹面前。 他放下手機,居高臨下睥睨著黑漆漆的顧知梔和陳陽:“你們?nèi)?,插秧了??/br> …… 最后,幾人知趣地溜了,只留下顧知梔和林徹兩人,在院子里。 “阿徹,我們剛剛?cè)ヲT三輪車了?!彼χ?,眼里星星點點。 林徹嘆了口氣:“那你是怎么跑到田里的……” 顧知梔笑著,白皙的臉上濺了幾個泥點,手上腳上也全是淤泥,像個花貓。 她抬起手,在林徹光潔帥氣的臉上一摸,他的帥臉?biāo)查g多個泥巴手印。 林徹有些嫌棄地皺眉,可垂眸間又是少女偷偷竊喜而半彎的杏眼,流露著狡黠與得意。 于是心里陡然被治愈幾分,覺得這團(tuán)黑乎乎的泥也變得可愛了。 他無奈地舔了舔唇角,又是一聲嘆氣:“快去洗澡換衣服吧?!?/br> “好。” 林徹嫌棄地打量著她全是污泥的外套。 “衣服鞋子扔了啊。” 誰料顧知梔一搖腦袋:“不,我念舊的很,不想扔。” 他聞言,臉上瞬間沉下來,可能比這團(tuán)淤泥還黑,太陽xue直抽抽。 最后拗不過她的什么衣不如舊說,黑著臉端了個盆去給她洗衣服。 在院門口,林徹坐在不匹配于他身形的小板凳上,支著兩條大長腿,面色鐵青地搓著一條小牛仔褲。 眾人見狀,這是青天白日活見鬼了?大少爺還會干這個呢? “徹哥,你是下鄉(xiāng)體驗生活的么?” 林徹輕嗤,將他們的嘲笑都拋在腦后,這是他造的孽啊,小時候就不該開這個頭。 說到林徹小時候,顧知梔剛來家里還是個奶娃,家里特意給顧知梔請了幾位保姆。 但是他那時候不知道是腦子哪里進(jìn)了水,每次都抱著顧知梔不肯撒手。 “這是我的meimei!你們不準(zhǔn)碰!” 眾人望著豆丁樣的小林徹,牽著路還走不穩(wěn)的顧知梔,在家里不停游蕩,心也懸在了嗓子眼。 “好的好的,不碰,少爺,你快把她放下來吧,危險啊?!?/br> 顧知梔衣服弄臟了,阿姨要幫她拿去洗,小林徹面色鐵青。 “我meimei的衣服,我來洗!” 這完全就是他童年時期的黑歷史,可每長大一點,他親爹總是適時打趣他,讓他回憶起。 太丟人了。 …… 最后,幾人的假期就在鄉(xiāng)下田野間歡脫流走,幸好是沒干出什么上房揭瓦,放火燒山的壯舉。 等他們在回程的車上時,都覺得這幾天的光景就像做夢一般。 窗外還是鄉(xiāng)下怡然風(fēng)景,懷里是沉甸甸的……陳陽姥姥送的土雞蛋。 “回去還得復(fù)習(xí)啊!” “我說jiejie,你能不能別提復(fù)習(xí)了,我腦殼痛?!?/br> 顧知梔回到星城國際的小區(qū)里的時候,都覺得這四角林立的高樓有些不太適應(yīng)。 “我回家啦!”她向林徹?fù)]了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