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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解除。 許念揉了揉手腕,準備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畫時,手倏然被人拉住,聽他沉聲說:“快走!” 許念的反應(yīng)要比平時明顯慢幾秒,大腦給身體的指令依舊是撿起地上的畫紙。 “跑什么——”話音未落,整個人忽然天旋地轉(zhuǎn),被她扛在肩上。 “你放我下來?!痹S念攔腰倒掛在他肩膀上正好卡在胃口上,非常不舒服。 她揮著拳頭,猛錘了他兩下后背,發(fā)出悶悶的響聲。 耳邊的警笛聲一直不斷。 跑了大概有一個街區(qū),席卓帶她鉆進就近的公寓樓地下車庫,燈光昏暗,耳邊的警笛聲終于消失。 就當許念感覺自己快被搖吐了的時候,身子一松。 她突然被放了下來,雙腿落地時有些發(fā)軟。 得救了。 她長舒口氣,試圖壓制住翻江倒海的胃。 倏然間,面前的人影壓了過來,帶著男人guntang的氣息,鋪天蓋地。 許念腦子嗡的一聲,倒退著,后腳跟很快抵到了身后的墻面上。 退無可退。 “別出聲?!彼曇粑?,卷著溫?zé)岬臍庀?,吹在她臉上?/br> “你身上——” 溫?zé)岬氖终茐涸谒拇桨晟稀?/br> 他半傾著身子,好像很疲憊的樣子,湊在她耳邊,喘著粗氣。 他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別說話,警察還沒走,聽話,嗯?” 席卓嗓音清潤,溫聲細語的,他說話的時候,許念感覺他幾乎是咬在她耳廓上說的。 好近,又有點癢。 余光中,灰白色的墻壁上映著紅藍交替的光。 許念乖乖的點了點頭,把眼垂下。 席卓松了口氣。 抬手揉了把她的頭發(fā)以示獎勵。 這時,腹下突然落了個不輕不重地力。 他眼底一暗,五官瞬間僵住,立刻攥住那只不老實的手,壓低聲問:“你干嘛呢?!” 許念抬眼,人畜無害的眸光里漾著委屈,就好像錯的是他席卓。 “你褲鏈開了。”她囁喏著,把手掙脫開后,將拉鏈拉好。 “……” 可能是上次量尺時的碰觸更帶有沖擊性,這次拉褲鏈,席卓已經(jīng)無感了。 不和酒鬼一樣計較。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許念來說,感覺像是經(jīng)歷了好幾個小時。 整個人都站麻了。 “好了,警車走了?!毕坷@到街上街上確認完,回來對她說,“走吧,回家?!?/br> 他聞見一股刺鼻的味道。 隨即看到地上的污穢。 許念吐了。 莫名的煩躁冒了出來,他眉頭微蹙,冷聲問:“又喝了多少?” 許念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你不是喝多了不撒謊的嗎?”席卓的語氣很不客氣,就著車庫里的暖光打量著半垂著頭的女人,襯衫褲子完好無損,應(yīng)該是沒受傷。 “真喝了這么點?!彼J真,“伏特加。” “……”席卓長嘆口氣,認命似的說:“你還什么都能來點唄?” “還行?!?/br> 席卓笑,也不知道她喝多了到底是暈還是不暈,每次接話接的倒是很準,“還想吐嗎?” “有點?!?/br> “那你離我遠點?!毕考涌靸刹剑叩剿懊?。 “……” 許念跟在席卓后面走著,見他選的路好像不是往別墅那去,疑惑道:“你去哪兒?” 席卓沒好氣的回:“去拿畫?!?/br> “哦對?!?/br> 席卓聽出她步腳聲一重一輕,回頭看了眼,果然,人一瘸一拐的。 “腿傷了?” “鞋子壞了?!?/br> 聞言,席卓彎下腰,把脊背對著她,“上來?!?/br> “不了吧?!彼t疑著,坦率地說,“你身上汗臭味好重。” “……” “扛著你跑了兩條街,能不出汗嗎?”席卓有點惱了,不耐煩地說,“你剛剛還吐了,更臭?!?/br> “你好兇。”許念蹙眉,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說,“面試的時候你這樣,看我還錄用你嗎?” “我兇?許念,你有點良心沒有?”席卓起身看向她,指著手臂上的劃痕說:“以怨報德?!?/br> 許念站在那頓了幾秒,冒出句:“那你還是背我吧?!?/br> “……” 可能是酒勁兒上來了,許念比剛才老實多了。 趴在他身上的時候,呼吸漸長,感覺快睡著了。 不知道他倆誰更熱,他背著許念就感覺背著個巨型暖水袋,guntangguntang的。 走出一段距離,席卓突然想到什么,“要吐的話跟我說?!?/br> “不吐了,沒東西了。”她貼在他肩頭,又熱又沉的呼吸打在他脖頸處。 少時,聽她又開始直言直語,“剛才為什么跑,我是受害者。” “那你干嘛一開始不出手?”席卓看出來她沒放開,估計是怕下手重。他頓了頓,繼續(xù)說,“外國人錄口供太麻煩,搞不好整個假期都毀了?!?/br> “也是。” “明天不是定好了坐纜車取景,你怎么喝了酒?” “……心情不好?!痹S念如實說,“白悠悠給我打電話了,說孩子沒了,是我殺的。” “瘋子的話你也聽?” “我知道?!彼劾镞M了風(fēng),揉了揉,“就很難不被影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