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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猶豫了下,搖頭:“這里不方便說,跟我來?!?/br> 陸修只停了一瞬,點頭跟著出了校門。 臨走前還四處看了眼,臉上的表情是從沒有的凝重。 蘇沐站在原地,女人走在前面,陸修急匆匆的跟著,步伐那么緊張,像是生怕被誰發(fā)現(xiàn)一樣緊張。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著,晃得她眼花。 心尖像是要被人連根拔起一般,隱隱作痛,酸澀的氣息越來越重,就逐漸要蔓延到全身,她只覺得胸口煩悶,壓抑的那一下,就像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活生生剝離開,所有的熱血被“嘩”一下澆滅掉。 蘇沐手指緊緊蜷在一起,過了好久才擰開了瓶蓋,滋啦滋啦的氣泡聲傳來,她輕輕抿了一口。 突然想起多久以前的事,他站在她面前,把可樂塞到她帽子里的場景。 那時她不愛喝可樂,可他說:“你會喜歡的?!?/br> 酸酸甜甜的液體流淌在舌尖,她被沖的鼻尖一酸眼淚都快要流出來,擰著眉頭自言自語:“胡說八道,我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br> 拐過第九條街,巷子越走越深。 穿過一道低矮的拱門之后,像是所有紅燈綠酒金碧輝煌的世界都被阻隔開來,里頭路面濕濕瀝瀝,和著下水道不時傳來的臭味,各種混雜的聲音一齊襲來,三三兩兩的人圍在麻將桌前,吆喝聲、爭論聲、哄笑聲此起彼伏,總是縈繞不斷的煙霧氣兒迎面而來。 陸修被熏得半瞇起眼,面色凝重。 路過有洗頭店里穿著暴露的女人往這頭看了眼,眼神瞬間定格在陸修身上挪不開,他一走近,女人就毫不吝嗇的拋了個媚眼。 陸修步伐半步?jīng)]減,眉頭始終擰起。 女人也不受挫,目光挪到他身邊那個裹得嚴實的女人身上,目光相接,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獸一般,嚇得往后退了半步,站起身來理了理領口,迅速回到店里,將門“砰”一聲關(guān)掉。 周圍人瞅過來,在看到陸修旁邊人的時候也都噤了聲,眼睛下意識的挪開。 氣氛不對,凝重的過分。 “這是哪兒?” 旁邊的人繼續(xù)往前走,胡同盡頭,幾棟低矮潮濕的老房子呈現(xiàn)出來,她身子隱在樓梯間里的黑暗中道:“我家?!?/br> 樓道上盡是堆得亂七八糟的垃圾零食,墻上貼滿了不堪入目的各種廣告。 她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往樓道里走。 一樓有人突然推開門,看到門口的她,愣了足足三秒。 然后那人猛地沖過來拽住她:“你回來干什么?!你還嫌那群人害的我們不夠慘嗎?那群人昨晚把這鬧了個底朝天,我們周邊的人沒一個敢出聲的!我這還有一家老小的,我求求你了,別回這兒了!” 那人還想說什么,她用力將自己手拽出來,也不回頭,徑直往樓上走。 跟在身后的陸修聽著那人罵罵咧咧的聲音,“真是造了孽哦!怎么會和這種人住一起!”最后“砰——”一聲把門摔上了。 陸修抬腳往上走,面前的人手里拿著鑰匙,望著前方卻突然不動了。 二樓的門被人撬開,歪歪斜斜的掛在門口,里頭東西被砸的稀巴爛,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而空,就連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鍋碗瓢盆也都被摔得沒了形狀。 屋子里泥濘踩過的鞋子走的到處都是,床單上染滿了污漬,潔白的墻上被寫滿了不堪入目的話: “臭婊子,去死吧!” “裝什么幾把清高,還不是個被人上的賤命!” 甚至還有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被人惡意扔的到處都是。 滿屋狼藉。 “怎么回事?”陸修下頜都收緊了。 面前的人卻像是毫無波瀾一般,半句話沒說。 “我問你怎么回事?阿霜!” 阿霜飛快將屋子里那些不堪的照片撕掉,一張一張像是要徹底將它們焚毀一般用力,好久好久她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笑的苦澀。 “哪兒來的這么水靈的妹子???到我們這兒來找人?。俊庇腥松焓殖脵C揩了把油。 阿霜眉頭一擰,將人推得后退了幾米遠。 到底是經(jīng)常出來混的,她臉上倒沒幾分害怕,多的是目光消失在視線里之后的煩躁,越發(fā)不耐。 “給我滾遠點!”她大聲喝道。 周圍有人聞聲看了過來,光天化日之下,到處都是人,倒也確實奈何不了這小丫頭片子。 那男人自知沒趣,被身邊的人嘲笑了幾番,“啐”了一口,掃興的走遠了。 蔣淼淼頭腦有些發(fā)脹,忍著街道上的惡臭,往樓道里走。 煙霧繚繞的廉價煙味,熏得她眼睛疼,樓梯間還能聽到輕微的腳步聲。 猛地“砰——”一聲,有人將門罵罵咧咧的關(guān)上。 她腳步邁快了些,走到轉(zhuǎn)角處的時候又突然頓住了。 自己這算是跟蹤嗎? 在校門外和朋友聊著天,從他出現(xiàn)那一刻,自己就已經(jīng)移不開眼。 一直到他往外走去,身旁竟多了個女人。 雖然只是淡淡一瞥,她也能看到女人精致的五官,那種攝人心魂的美像是剎那間將她驚醒。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到他離自己越來越遠,她怎么追趕都靠不近他的心,那其他人,又憑什么?! 一路上他們走的安靜,兩人幾次回頭,像是生怕被發(fā)現(xià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