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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奴就是他的終點。 * 百合在傍晚到來,羞答答的樣子,傻奴瞪大了眼睛,百合一向大大咧咧的,何時出現(xiàn)過這樣的神情? 百合放下一身琉光紗的粉裙,“夫人,你看看這件衣服怎么樣?” “好看,你試了嗎?”傻奴歇筆,用手指觸及那柔軟光滑的細紗,“這料子真好啊,整個京城都不多見,誰送你的?” 這衣服名貴無比,就是她也穿不到的。 百合捂住臉,“就是衣鋪那個小趙公子呀!” 傻奴想起來了,原來是給李遠山定制衣服的趙爺爺?shù)膶O子。 趙爺爺對李遠山有滴水之恩,李遠山東山再起后一手抬高了衣鋪的聲望,現(xiàn)在老爺子已經(jīng)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裁縫了。 想到這里,傻奴微微皺眉,“這是小趙公子做的嗎?還是趙爺爺?” “是云山……”百合的臉紅得幾欲滴血,“夫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云山他有才能,爺爺歲數(shù)大了,已經(jīng)打算讓他繼承衣缽。” 傻奴這才露出笑容,“那我就放心啦!” 七月,趙家上門提親,老夫人作為百合的干娘與趙老爺子商定了兩人的親事; 九月,百合以李家二小姐的身份風風光光的嫁了出去,十里紅妝,滿城皆艷。 除夕那天,百合和趙云山來李府報喜,說百合已經(jīng)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 百合皮膚比以往白了好多,整個人都容光煥發(fā)的,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護著自己還沒隆起的肚子。 傻奴穿著紅色的棉襖,看起來還是個少女的模樣,她好奇地盯著百合的肚子,“怎么和以前一樣?” 百合帶著她的手摸在上頭,“還沒到時候呢,等過兩個月就會顯大了。” 不知是不是當了母親的緣故,百合看傻奴的眼神也充滿了慈愛,直看得傻奴發(fā)毛。 百合偷笑,“夫人,人都說孕期多看漂亮的人,生下的孩子也就漂亮。我認識最漂亮的人就是你,當然要多看看?!?/br> 傻奴一臉呆滯:“孩子像我?” 她反應過來,連連拒絕,“那怎么行!別被我傳染了傻氣!” 她退后幾步,撞入李遠山堅硬的胸膛。 傻奴抬頭,看到李遠山冷硬的臉色,納悶自己又做錯了什么。 李遠山落座,傻奴老老實實地站在他身后,給他倒上熱茶,“相公,你怎么了?是送禮的時候受了氣?” 李遠山送到嘴邊的茶盞又放下,冷聲道:“過來?!?/br> 傻奴看了看屋里的人,情緒低落地搖搖腦袋。 剛才她碰了百合的肚子,百合的孩子會變傻嗎? “傻奴!”李遠山的聲音沉到極點。 傻奴縮了縮脖子,知道這是李遠山發(fā)怒的前兆,她忙提著裙擺,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側(cè)溫熱,一側(cè)寒涼,是真腿和義肢的區(qū)別。 李遠山臉色稍緩,拽著傻奴的雙臂摟住他,對百合道:“百合,恭喜你了,女子懷胎不易,你要仔細些身體。” 百合欲言又止,她是個藏不住心事的,疑惑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寫著“你倆咋還沒孩子”? 李遠山神色微僵,“傻奴年紀還小,再養(yǎng)幾年?!?/br> 百合閉上了嘴,看這說法,倒像是老父親舍不得女兒出嫁時故意找的借口。 這一夜,傻奴罕見地失眠了。 她還是忍不住,抓著李遠山的手問:“相公,百合怎么懷的那么快?” “與你有什么干系?!崩钸h山冷冷地睜開眼,雙手卻溫柔地包裹住傻奴的小手,“你我沒有子女緣分,以后不要再想,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br> “喔……”她差點忘了,是相公不想要。 她應該聽話的,不應該讓這些事情煩惱自己。 一連串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她笑了起來,李遠山攥著她的手向下,“既然小嬌嬌兒不想睡覺,那就跟爹爹做點別的。” 傻奴的小手太軟了,和他的完全不同,不僅能用來撫摸他的臉龐,更能疼他愛他。 月色靜謐,除夕夜的家家戶戶都讓自家的紅燈籠常亮著,祈求下一年的順遂平安。 “遠山!快起來,出大事了!”付全焦急地敲著門。 李遠山瞇著眼睛,啞聲道:“馬上?!?/br> 付全臉色慘白,“遠山,求你,快出來……” 門被打開,李遠山鐵青著一張臉,“付全,你最好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br> 傻奴擦了擦手,蓋上被子,靜靜地睡去。 李遠山和付全到了書房,男人滿臉不悅,“什么事?” 付全遞給他一張卷起的細紙條。 他抬起眼皮子看了付全一眼,“信鴿傳來的?” 這種羊皮紙不易得到,一般是用來傳信的,但他和付全已經(jīng)離開軍營一年多,怎么還會收到? “冷箭?!备度窒蚯斑f了遞,意思是要他自己看。 李遠山接過紙條,卻久久沒有打開,似乎不打開就能回避上面的現(xiàn)實。 付全也沉默著,過了一會才開口:“遠山,我們不能等了。那人開始動作了。” 李遠山慢慢地拆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卻讓他瞬間墜落陰曹地府。 ——“傻奴安好?”。 “在哪發(fā)現(xiàn)的?”李遠山打量著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是左手寫的。 “我的房內(nèi),我去問過門房,沒看到人進來 !”付全絞緊了十指,“此人深不可測,我們須盡快準備。” --